第109章:张向远走了
大年初三的早上,在酣睡之中的石更突然被“哐哐”的声音给惊醒了,他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以为是地震了。缓了缓神,仔细一听,才知道是有人在敲门。
听到凿门时还在继续,石更皱着眉头下了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眼睛往门口走:“来啦来啦,别敲了。”
打开门一看是朱娜,石更不满道:“你是来拆房子的吗?那么使劲干吗?”
朱娜也很不满:“我敲了十几分钟都没反应,不使劲你能听见吗。”
看到石更下边撅的老高,朱娜快步就朝沙发走了过去:“赶紧再穿条裤子。”
石更低头一看,便转身去了卧室穿裤子。
“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呀?”石更问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的事放在心上的。”朱娜提醒道:“腊月二十九,你在美云餐厅说过什么来着,你好好想想。”
石更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介绍对象的事我没忘,你不来我今天也打算去办这件事呢。”
“拉倒吧,我才不信你的话呢。今天我的事你必须给办了。你不给我办我就不走了。”朱娜抱着胳膊,摆出一副不达目的不摆休的架势。
“我知道啦,吃完饭我就去办。”
“不行,你马上就得去。”
“啊?马上就去?我还饿着呢。”石更从卧室里出来,紧锁眉头,捂着肚子说道。
“一顿不吃也饿不死。我的事情你要是办成了,我请你吃大餐。”
石更无奈:“那走吧,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去,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先把我的情况跟你的朋友说一下,看他是什么意思。万一他不同意,我去了多没面子。”
石更无语,只好穿上厚的衣服,出门去了关琼家。
到关琼家的时候,关琼才刚刚起来。
石更把关琼拉进房间,把门关上说道:“我是过来跟你谈你的个人问题的。”
关琼一听显得很不好意思:“小倩都跟你说的吧。我跟小倩”
石更一惊:“你跟郭小倩好上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霎时间,石更快速脑补,一定是他让郭小倩和关琼合伙干白酒,两个人每天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了。虽然他从来没想过要娶郭小倩,可他确实是挺喜欢郭小倩的,如今郭小倩和关琼好上了,他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石更心里五味杂陈,非常不舒服。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说我和小倩好上了?我是和小倩她五姨家的孩子好上了。”关琼说道。
石更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好多久了?”石更问道。
“去年十二月份确定的关系。昨天我去还去她家了呢。”关琼的脸上透着抑制不住的幸福与喜悦。
“我还打算给你介绍我的大学同学呢,既然你已经有对象了,那就算了吧。”
回到家里,把情况和朱娜一说,朱娜既失望又失落,心想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合适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错过了,她的感情怎么就这么不顺呢。
石更安慰道:“你也不必上火难过,说明你们俩还是没有缘分,若是真有缘分,无论怎样你们都会走到一起的。关琼不行,不是还有谷勇呢吗,他的条件虽然没有关琼好,可是人好啊。而且他给县委书记开车,从长远看,也是很有发展的,你不能鼠目寸光,只看当下。”
朱娜起身无精打采地说道:“再说吧。我先走了。”
朱娜走了没多一会儿,张悦就来了。
张悦是来叫石更去张金山那儿吃饭的,石更没有推辞,直接就和张悦去了。
贾政经和孩子没有去,他们去了贾旺那儿。
到了以后,张金山、冯桂芝、张向远三个人全都在家。
吃饭的时候,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石更的个人问题上,石更心说看来今天是一个谈论感情问题的日子。
“你现在有对象了吗?”张金山看着石更问道。
“有心仪的对象,算是还在追求当中吧,还没有确定关系。”石更不愿多说,他怕万一说漏了,让张家人知道他的另一半是沈叶叶就麻烦了。
“姑娘是干什么的?”
“就是个普通上班的。”
“如果你父母健在的话,他们认可的女孩介绍给你,可能你不是那么喜欢,你会为了孝顺去选择接受吗?”
张金山这番话一出口,石更当即就明白了张金山的真实用意,敢情他只是一个铺垫。
石更瞥了一眼低头吃饭的张向远说道:“我当然会选择接受。老话说百善孝为先,只要能让他们高兴,怎么样我都能接受。虽然自己谈的对象可能会更随心一些,可说到底不就是一男一女在一起过日子吗,在一起相处久了,自然会有感情的。如果女方要是能在事业上帮助我,就算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我也愿意跟她结婚。毕竟人活一辈子不能只为感情活着,现实一点没有坏处。”
张金山听了以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张金山转头看着张向远说道:“邻省分管工业的常务副省长徐泽方是你李叔的好朋友,这个徐泽方很年轻,今年才五十五,非常有潜力,是上面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不出意外的,最多一两年就能接省长。昨天我跟你李叔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你李叔说徐泽方的二女儿已经三十了,至今还没有结婚。原因是之前一直在国外上学,心思全都用在了学业上,就把个人问题给耽误了。拿到博士学位回国后,现在在邻省科学院当研究员。姑娘不仅有文化有学历,人长得也很清秀。虽然比你大三岁,但我觉得也不是问题,女大三抱金砖吗。所以我打算”
“我不见。”张向远态度非常坚定。
张金山皱眉道:“你都多大了?过了年都二十七了,你不见你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
“我什么时候结婚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放肆!”张金山将手中筷子重重拍在饭桌上说道:“我是你老子,你的事情我不管谁管?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让我省心呢?你看看石更,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都是同龄人,你跟人家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你怎么就这么不孝顺呢?”
张向远脸色阴沉,压着火气反驳道:“我找对象是跟我过一辈子,又不是跟你过一辈子,这件事不应该由我自己选择,自己做主吗?非得听你的,我不喜欢我也得结婚,委曲求全就是所为的孝顺了?”
“怎么就委曲求全了?你姐和你姐夫是最好的例子,当初她也不愿意嫁给你姐夫,可现在怎么样,有了孩子,两个人的事业蒸蒸日上,过得不是也挺好的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是你亲爹,我能害你吗?”
“你是不能害我,可从小到大,我什么不听你的?我做什么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我都二十七了,你就不能让我,为我自己的事情做一回主吗?”
“不能!”张金山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张向远说道:“我告诉你,在找对象结婚这个问题上,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得听我的!”
张向远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他也站了起来:“我也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绝不会听你的!”
“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我也不会听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表面上是为了我们好,其实你是为了你自己好,你想升官发财,却以我和我姐的幸福作为代价,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你这个逆子,你气死我了!”
张金山要冲过去打张向远,身旁的冯桂芝和张悦赶忙拉着。
石更坐在张向远旁边,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走,出去躲一躲。
张向远心领神会,拿了衣服就走了。
张向远走了以后,所有人都劝张金山,石更也跟着一起劝,说了半天,张金山的火气才消。
吃完饭,从张金山家出来,张悦问道:“如果你爸妈让你和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孩结婚,你真的愿意?”
石更摇头:“我当然不愿意。”
张悦费劲:“那你刚才怎么那么说?”
石更无奈道:“我那是按照你爸的意思在说。你爸是想拿我说事儿,然后去说向远。我要是反着说,你爸肯定会不高兴的。说实话,我这件事从心里我是站在向远那边的,可是就你爸这脾气,我看想要说服他也难。”
张悦叹气道:“如果沈叶叶要是没有生活作风问题,她和向远也就成了,我爸虽然心里不愿意,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他们没成,就更加坚定了我爸想让向远找高/官女儿的想法了。这也是命啊。”
想到张金山之前说的话,石更看着张悦问道:“当初你和姐夫在一起不是心甘情愿的?”
张悦蹙眉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石更见张悦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
然而张向远的个人问题并不没算完,初五的时候,在饭桌上,张金山又跟张向远提了起来,恰好石更也在。
“我已经跟你李叔说了,安排正月十五的时候,让你和邻省的副省长徐泽方的女儿见一面。”张金山说道。
“我不想见。”张向远旗帜鲜明地说道。
“又没说非让你们成,见一面怎么了?没准见了面,人家还看不上你呢。”张金山一听张向远的话就有点忍不住想要发火。
“我不想浪费这个时间。我自己能找到对象,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介绍。”
“你自己能找到?你找一个像样的给我看看啊。自从你参加工作以来,你不就找了那个叫沈叶叶的吗,结果怎么样,那就是个下三滥,你要是跟她结婚,你早晚得当王八。就你这眼光,我还敢让你自己找吗?”
石更听到张金山的话感觉很刺耳,而张向远则直接就炸了。
“当王八我愿意,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张向远话没说完,张金山抄起一只碗就朝他扔了过去,张向远躲闪不及,打在了他的脑门上,当时就红了。
张向远摸了摸脑门,气冲冲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你们一直从中阻拦,即便沈叶叶以前生活作风不好,我也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的,因为我是真的喜欢她!但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我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你们谁要是再想给我介绍对象,再逼我和不喜欢的人结婚,我就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你可真出息了!还不回这个家,你吓唬谁呢?有本事你就别回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你现在就给我滚!”张金山指着房门骂道。
“滚就滚,这个家我也是早就呆够了!”
张向远抬腿就走,石更和张悦紧忙去拦,可是两个人谁都没拦住。
走到房门口,张向远回头冷眼看着张金山说道:“我不会再要你给我的任何东西,包括以前你给我的,我也会全都还给你。”
说完,张向远摔门而去。
张金山气愤过度,血压骤升,身子向后一仰就栽了过去,要不是贾政经手疾眼快一把抱住就摔在地上了。
将张金山抬到床上,给他吃了降压药,缓了半天才恢复正常,所有人也松了一口气。
但这还不算完。
张向远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一直住在单位宿舍。冯桂芝、张悦、贾政经先后都曾去找过张向远,让他回家跟张金山服个软,父子之间哪有对错,话说开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可张向远说什么都不回去,谁说什么都用。
令一家人没想到的是,正月十五的当天,冯桂芝再次去找张向远回家的时候,竟被告知张向远昨晚就不见了,今天早上在他宿舍的枕头下边发现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单位的辞职信,一封是写给张金山和冯桂芝的。
后者的内容言简意赅。大致的意思就是感谢张金山和冯桂芝的养育之恩,但他现在所做的工作不是他想要的,感情的事他也不能自己做主,他不想再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他想出去自己闯一闯,如果有一天功成名就,他会回来的。如果混不出来,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好了。
冯桂芝哭着跑回家把事情告诉了张金山,张金山无比震惊,然后就发动所有人去找。飞机场、火车站、汽车站,全都找了一个遍,也没找到。
张金山和冯桂芝因急火攻心,悲伤过度,双双住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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