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店
“只要没赢过，我就不会输。”喃喃地说着这句话，将它又一遍重复写在笔记本上。
灵笔已经归还，魔水也全部用完，剩下的只剩纯白色卡片。
清冽如水的光芒在其间流转，寒刃逼人。不自觉摸摸脖子，猛然惊醒。
“好可惜。”手掌拂过卡片，“对不起。”长叹口气，“不能为你寻个好主人了。”
自卑的低着头，心情十分伤感。想着，黑铁阶，普通品质的灵卡，平均价格是十六银币左右。他第一次制作，有很多不足，那么再降部分价钱。
还差八银币，就能制作仅存的一张灵卡。根据上次的教训，魔水也要多添置点，所以价钱上涨些。
再去除售卖的费用，十一～十四银币，李唯一得出这个结论。
清晨，早早地出门，林荫小路飘荡着野花的香气。
他在大树后面驻足良久，前面有个偏僻的小店，时常有衣着华服的贵族出没，买些珍贵的卡片装备。
他想在其中寄售自己的创作品，但又有些迟疑。
如果觉得“纯钧”不够资格怎么办？
如果店主拒绝售卖怎么办？
如果卖不出去怎么办？
紧紧握着纯白色的卡片，他并没有发现一个青衣罗衫的少女在背后停步，轻轻拍拍肩膀。
“你躲在这干嘛？”
如黄莺歌唱般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脑海，转头，是个不施粉黛的美丽少女。
他羞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眼前不染烟火气息的青衫少女。
“我，我，我，对，对不起。”
“哈？”她歪着头，不明白男孩为什么道歉。眼角撇过他手心间的纯白色卡片。青葱玉指突然向前一抓，趁其不注意，拿在手上。
她扫了眼，白色普通品质，是新手吗?然后，愣住了。
清冽雍容，巍峨崇高，莫名想到八个字。
李唯一把抓住呆愣少女的手，就要夺回。她回过神，狡黠的弯起嘴角，眼珠子一转，多出白蒙蒙的雾气。
“你弄疼我了。”
“对，对不起。”李唯一急忙收手，慌乱的站在原地，一只手捏着裤脚，另一只僵在半空。不知道做些什么，急得都快要哭了。
“嘻嘻，骗你的。”少女说完，转身跳上树枝，借弯曲反弹的力量到达高处，坐在离地面四五米高的地方，晃动着小脚。
李唯一木然的看着，猛地咬牙。手指抓着树干，缓慢向上攀爬，然后，还没有到达半米高，就滑了下来。
蹲在地上，守着青衫少女。
她翻动着纯钧卡片，面色逐渐变得凝重。在树枝上站起身，轻挥手掌，树木哗哗作响，叶子片片落下。
两根手指夹着卡片，放在离眼睛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太阳光直射着，但没有反光，它竟吞噬光线。
“成长？生命？名匠？”喃喃自语，她跳下树枝，背着手，将卡片藏在身后，“你做的？”
“对，还给我！”李唯一气急败坏地说着，但等她上下打量着自己，又本能地退了几步，低下头。
他害怕那些漂亮的女生，因为心里会暗暗憧憬。但等对方挽着别人的手离开时，又会撕心裂肺的疼痛。
因为自卑，所以恐惧。因为恐惧，所以不爱。
嘻嘻，好有趣的男生唉，她伸出两只握拳的手。
“左边，还是右边，猜对了给你。”
李唯一精神一振，仔细端详，手指纤细白嫩，青葱如玉。
他抬起头，发现少女歪着脑袋看自己。脸色蓦然发红，心脏砰砰乱跳，有种做错事被抓住的感觉，急忙喊道，“右边。”
“不，左边。先别！”
他改口，又有点不放心，纯白色的卡片约有手掌大小，按道理是放不进拳头里的，他恍然大悟。
“不对，没在你手里。”
“嘻嘻。”少女灿灿一笑，右手边的拳头张开，被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缩小的卡片赫然放置其中。
“你猜错了，那再给你个机会。”
她两只手放到身后，伸出拳头，“左边还是右边？”
上次是右边，这次可能是左边，可万一又在右边怎么办，他苦恼的想着。
咬咬牙，他认命的说道，“在右边。”
伸开手，空无一物。“再猜！”
还能是什么，只会，“左边。”
“没有哎。”少女说着，原地转了个圈，青衫飘舞，秀发扫过他的额头，一字一句的说，“那……，在，哪，呢！”
“你身上。”
少女点点头，伸开双臂，调戏他说，“你搜啊？”
李唯一脸色变得通红，“我，我，我……”
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最终颓废的认输。决定快点离开这个恶魔般的少女。
十一银币啊，他可要辛辛苦苦积攒两年多。现在，也罢，反正偏僻小店的老板也不太可能会收。就算收了也不太可能卖出去。
青衫少女见他唉声叹气，撇撇嘴，算了，不逗他开心了。
玉手拉住他的胳膊，还没等反应过来，拽着疾步离开。
脚下生风，一瞬便已至店门。
“哑师傅，给你带客人来啦！”
李唯一惊了下。面前是穿着几乎纯灰色朴素衣袍的男子，只在肩膀两侧缀着太极纹饰。而且不同于现在男子流行的短发，有一头垂在腰间的长发。
面无表情接过青衫少女递来的纯白色卡片，扫了眼后，轻轻用手敲击桌子，以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这是他做的。”少女指指李唯一。
男子眯起眼睛，以探寻的目光注视着李唯一。
他感觉自己浑身就像洋葱剥开般，所有秘密被一览无余。
出自本能的双手捂挡，急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噗嗤，少女捂着嘴，眼角有泪花闪烁，这个男孩太有意思了。
男子也苦笑着摇摇头，将卡片贴近眼睛，上下翻动，观察，又轻轻的敲敲桌子。
“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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