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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神话结尾


  他们各自回到了自己部落,伏羲和女娲结合在一起,并宣传他们龙的故事和文化,我被他们描述成为开天辟地的第一大神盘古,神话故事大抵上就是这样产生的。

  人们相信他们看见的和听说的,四人有着和人族不一样的容貌和气质,消息传播的很快,几百年的时间,各部落开始融合,变成统一的大部落,他们开始崇拜所谓的神,当然也有惧怕的成分,伏羲和女娲成为当之无愧的领袖,另外二位改造的族长共工和祝融分别掌管武器锻造和水利建设。神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历史的车轮,反而是一阵狂风骤雨让车轮走的更加迅捷。

  几万年过去了,有阴便有阳,和平久了,自然有纷争,人口的扩大,土地的贫瘠,注定人族生长在土地,却终要为脚下的土地而战。

  共工氏族首先表示不满了,同为四大神族一支,为什么自己的族人要辛辛苦苦到各处山川河道修建水坝,像老鼠一样卑微的做着奴隶才应该做的工作,其他三支神族子弟凭什么就安逸地在部落享受他们创造的安逸生活。

  “神父不公,吾欲取之!”共工族人进化了几万年已脱离了人的模样,几十丈身高,是头长着九个脑袋的怪物,他率领了部族勇者,破坏掉一座座河坝江堤,引得洪水泛滥,无数信仰龙图腾的子民葬身水底,同一血脉的族人开始倒戈相向。

  落在水中的族人不断哀求:“神啊,父神啊,救救你的子民吧。”

  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年轻生命在轻语:“神啊,我不想死……”

  所有的生死搏杀我都能通过传感器看的一清二楚,却是束手无策,我飞行器的能量已经存储完毕,再过几个月就可以返回母体将所有的信息反馈回去,我如果动用飞行器的能量阻拦了战争的无情践踏,意味着依旧需要几万年的时间来重新储备能量,而我的生命体消耗殆尽,只能勉强支撑千年左右。时不待我,我已经没机会出手救援了。

  女娲这时挡在了部落最大的江堤面前,她经过数百次的进化也已经失去了几万年轻的美丽,她变成了一个如小山一般的蛇尾水怪,峥嵘的模样让人胆战心惊。

  女娲护住江堤朗声道:“水神共工,你不顾神的荣耀,无辜屠杀族人,是何居心?!”

  共工九头脑袋齐声吼道:“同为父神的子女,凭什么你们安逸地生活在屋檐之下,我的族人就得受日晒雨淋,每日在河道中辛苦工作,父神不公,亦不管事,我要执行父神的权利!”

  女娲叹道:“你我同我父神的子女,应该知道父神让我们长生的心思,我们的神体每隔百年的痛苦蜕变不是为了让我们互相杀戮的,我们需要各司其职,让人族在九州大地安享繁荣。”

  共工听完,九个头颅冲着苍穹嘶吼:“这哪里是什么长生,这是煎熬,是地狱的折磨,每当蜕变的时候,感觉每寸皮肤都在灼烧,灵魂受着千根针来回穿刺,我们哪里是什么神,分别是怪物,让人惧怕的怪物,第二次进化后我就不能和部族女子交合,吃什么也没有味道,喝什么也没有滋味,唯有身体在不断扭曲的变化,欲望再不断的膨胀,我要终止这一切,父神不是有神器么?那个像斧头一样的神器,他一定有办法让我重新变回人族的,我不要九个头的脑袋,不要让人见到我就凭生惧怕,拦我者,唯有死!”

  水神共工疯狂的用九个脑袋撕咬着女娲硕大的身躯,吃惊的是,女娲没有丝毫的抵抗,她本有机会重创他的机会,她选择了放弃,几万年的岁月消磨了她的意志,她对生厌倦了,或许这样也是一种解脱,让她回归无尽的虚无。

  共工氏的族人破坏了人族防御的最后一道江堤,汹涌的江水扑向一条条无辜的生命,将他们残酷的不断吞噬。在大自然面前纵使是神族后裔也感到有心无力,均合上双眼,放弃了对生的眷恋。

  神族的另一支强大部族祝融氏存活了下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正面和共工氏对抗,一直躲藏在山腰上,祝融的想法和共工惊人的相似,他也要上不周山,夺取神器。于是,二支最强的部族在不周山不期而遇,展开了长达数年的战争。

  我打开了飞行器的保护光波将山洞笼罩住,每天都能见到二支相同物种,为了一个荒诞的目的,再不断的厮杀,我第一次感觉,自己错了。

  我想返回母体了,一刻也不想停留。

  水与火的战争触发到最激烈的时候,他俩又一次进化了,失去人性的共工和祝融选择将血肉变得更加强大,牙齿和利爪更加锋利,二人,不,两头怪物,在不周山的山腰打的昏天黑地。最终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

  不周山倒塌,将所有的人,或是怪物,永远地埋于山石和黄土之下。

  我艰难地将飞行器搬出平地,望着血色浸染的土地说:“终于结束了,我该回家了。”

  这时,江边一头巨大的白龟慢慢地向我爬来,它的后面有无数条蛇尾,见到它的人族,都会不自觉的跪倒,手掌朝上,然后俯首祈祷。

  白龟花了足足几个小时的时间才爬来到我面前,它开口道:“父神您真的要离开我们了?”

  我突然想起几万年前,在河边观察白龟的那个小孩,可叹的是,时间飞逝,白驹过隙,当年的小孩,变成了当年的白龟模样。

  “是小伏羲吧,我做完了我该做的事情,现在应该走了。”

  “水火大战后,当年的神族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没有人再听我的号令,没有人愿意继承我的信仰,亦没有人懂我。”

  “你一生的所学他们都学会了?”

  “是的,部落虽然遭受水灾,十不存一,但他们似乎比原来更加聪明了,懂的水火的可怕,懂的自然的残酷,愿意去了解和学习怎么和自然共生共存了。”

  “这样还不够么?你我的任务都完成了啊,我的孩子。”

  白龟抬起它的大龟脑袋,眼中闪烁,流出泪水,问道:“父神,能带我一起走吗?去您要去的地方。”

  我遗憾的摇摇头说:“那里只有种子才能去到,你熬不过时间和空间的阻碍,你不如就留在这里吧,你的后人依旧会把你当神一样崇拜的。”

  白龟四肢立起,我原以为他会攻击我然后去夺取飞行器,不过意外的是,他什么也做,什么话也没说。他选择了转身离去,一步步从土地,走到江里,从江再度回归大海,就像他的祖先一样。

  “从来都没有神,从来都没有。”伏羲一声声重复着这句话,回想在广阔无垠的大地。

  “神造出人,神的历史开始了,人变成神,神的历史结束了……”我朝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回应,转身没入了飞行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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