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凌虚一剑
青葱岁月上云宫,抱负胸怀叹计穷。
剑破凌虚成幻影,紫妖方炼一场空。
……
罗小伍并不明白段凌虚口中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只觉此诗颇为心酸,而他也在那个时候才明白,所谓凌虚一剑,剑破虚空,不过只是夸大之词。
虽然罗小伍对于剑破虚空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没什么概念,但是如果只是将自身速度瞬间加速到极限,便叫做剑破虚空的话,那这虚空也太好破了。
这所谓的凌虚一剑,其实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刺激肉身本能的反应,瞬间将自己的速度达到极限,快过风驰,迅捷如电,这样的速度在旁人看来,便恍若是破了虚空,仿佛瞬移一般,也算是另辟蹊径,所以得名,凌虚一剑。
段凌虚断了手脚,此诀又无法言传,他便叫罗小伍伸头过来,二人额头对点,段凌虚直接将剑诀投射进了少年的脑海之中……
一阵眩晕之后,罗小伍顿觉心中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自己似乎顿悟了一些事情,又或说是一些道理……
凌虚一剑的诀窍,便这样被段凌虚强行灌注进了罗小伍的脑海。
段凌虚与罗小伍接触之后才发现,原来罗小伍已经将肉身练到了银皮钢骨的境界,而他的凌虚一剑想要完美使出,便是需要强捍的肉身,段凌虚在早年修道途中,因天资不足,灵脉孱虚,只得另辟蹊径,强行修炼锻体剑道,这才在不经意间,悟出了令世人惊艳的凌虚一剑。
只不过段凌虚并没有将这条路走下去,因为他明白,肉身再强也不过凡体,又如何比得过仙人神通,之后段凌虚为了成仙,用尽了各种极端的办法,最后不得已只能炼服紫妖丹,强聚自身三元,打破生命桎梏……
虽然段凌虚已经看出罗小伍身形健硕,肌肉浑实,煅体的底子应该不错,却没想到罗小伍的锻体境界竟然已达巅峰,这大大超出了段凌虚的预期。
惊叹,爱才之心便在他心中迅速生起。
“哇,你小子可以啊!居然将煅体一途练到如此境界,简直可以堪称老夫这凌虚一剑的完美传人了!”
“老前辈过奖了。”罗小伍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回道。
“好,好,难得我段凌虚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碰上一个如此称心的传人!”段凌虚的喜悦尽露言表,这就胜似老来得子一般,那种爱不释手,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唐若蓝在一旁早已等的不耐烦,听到二人这番对话,便召唤火焰精灵引路,款款向着二人走了过来:“段老前辈,晚辈给你带来的这个传人,不错吧?”
唐若蓝知道段凌虚已经看破了她的那点小心思,索性不再遮掩。
段凌虚正处惊喜之中,连声回道:“好,好,太好了!”
“快,快演给那丫头看。”段凌虚迫不及待,赶忙催促起罗小伍。
“哦,好的。”
罗小伍随口应了一声,眸光一凝,浑身肌肉里所蕴含的潜能瞬间被全部释放出来,还未等唐若蓝做好观看的姿态,他整个人就已经消失不见,而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道随风飘摇的残影……
“砰!”
漆黑的山洞之中,在罗小伍身影消失的瞬间,突然传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山洞都随着这道响动晃了两晃,而后,黑暗中便传来罗小伍吃痛的声音:“哎哟,没掌握好力度,撞墙上了……”
这一幕,看得唐若蓝和段凌虚皆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丫头,现在你相信老夫了吧?”段凌虚一脸骄傲,还有满心的欢喜。
唐若蓝闻言,收了笑颜,恭敬的向着段凌虚做了一礼,言道:“之前,是晚辈眼拙,还望段老前辈不要怪罪,现在我们马上救你出去。”
“好,好,快放老夫出去,老夫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阳光,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
见到唐若蓝正在御剑为自己解开锁链,段凌虚顿时老泪纵横,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还能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罗小伍拍着满身的尘土,也在那时走了回来:“段老前辈这招凌虚一剑,果然厉害啊,就是感觉不能连续用,要不然身体吃不消。”
“那你能连着用几次?”唐若蓝眸光一闪,关切的问道。
罗小伍挠了挠头,皱起眉头,略作思索之后,回道:“最多三次吧,再多身体就会吃不消了。”
唐若蓝微微一楞,复又问道:“那恢复需要多久呢?”
“嗯……”
罗小伍再次挠了挠头,认真的回道:“半日吧。”
罗小伍这话刚一出口,还未等唐若蓝有所回应,段凌虚忍不住先惊呼起来:“什么,你半日就能使三次凌虚一剑?”
段凌虚的惊呼令唐若蓝和罗小伍皆感诧异,罗小伍再次细想了一下,然后很慎重的点了点头,回道:“应该差不多。”
“奇才,你简直就是奇才!”段凌虚大为惊叹。
唐若蓝立即会意过来,她试探的向段凌虚问道:“不知段老前辈这招绝学,老前辈一日能使几次?”
“一日,最多两次,绝不可能再多。”
段凌虚的神情非常凝重,在他心里早非惊叹,而是震憾。
而这种震憾,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凌虚一剑虽然能瞬间将自身的速度爆发到极限,但对自身肉体的消耗也是巨大,并非像普通的武学一般能够随意使用,所以称为绝学,又或叫做绝招。
当初段凌虚凭着凌虚一剑,惊艳众人的同时,也从未在同一天之中使过第二次,一是不需要出第二剑,二是他也要为自己留招后手,以防不测。
唐若蓝自然能从段凌虚的神情中读出这份震撼,一种喜悦的心情随即浮上脸颊,可罗小伍却完全不自知,他还在嫌半日之内,所能使出的次数太少。
一番客套之后,罗小伍便背起了手脚已废的段凌虚。
“段老前辈,凌虚宗现在既然已被奸人所占,你现在暂时也无栖身之所,不如先回我们在后山的住处,再从长计议。”唐若蓝客气的提议道。
段凌虚闻言,低下眉头,突然沉默起来。
就在段凌虚还在思索唐若蓝的言外之意时,罗小伍突然说了一句让他差点惊掉下巴的话来。
“我媳妇说的对,你老就先去我们家吧。”
“你叫她什么?”段凌虚惊声问道。
罗小伍一楞,回道:“我媳妇啊。”
“你媳妇?”段凌虚瞥了一眼在一旁面含羞色的少女,顿时哀叹起来:“想不到,老夫的凌虚一剑,最终还是要被外人学了过去。”
罗小伍回头瞟了段凌虚一眼,并不知道段凌虚在哀叹什么,因为少年从没有过他所担心的想法。
然而段凌虚却不那样想,他曾叫罗小伍不要将自己的凌虚一剑传于外人,还处处防着少女,可他没想到那丫头竟然是罗小伍的媳妇。
都叫媳妇了,还能是外人吗?
罗小伍猜不透段凌虚的想法,并不代表唐若蓝也不明白。
唐若蓝见状,扑哧一笑,轻声回道:“请段老前辈放心,我唐若蓝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让小伍对晚辈提及有关凌虚一剑秘密的半个字,所以,还请老前辈放心。”
唐若蓝这话本是宽慰之词,却不想她话音落下之后,段凌虚猛然脸色大变,颤声道:“你姓唐?”
“嗯,晚辈姓唐,名若蓝,青出于蓝的蓝。”
“你叫唐若蓝!”段凌虚顿感自己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这一天多次的惊喜和震憾,已经令他这个本该等死之人难以消受。
而段凌虚也在那个时候明白了一件事情,少女说她从未觊觎过凌虚一剑,绝非妄言。
因为她不仅仅是蜀山剑仙李忘机的弟子,还是葬剑山庄的庄主,人称蜀中剑圣唐啸天的掌上明珠。
段凌虚苦笑着摇了摇头,内心的自嘲无以形容。
无他,只因若是用他来与这二人相比,那便是,莹火与星汉的区别。
而他的凌虚一剑,在二人眼前,就像是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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