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军事变革
“这就是。。神力吗？”青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崩裂开来的一块山石。碎裂的石块上，还隐隐留存着金色光泽与淡淡的白色烟雾。
这显然是温度奇高的神力所造就而成。站在青年身边的生着白胡子、明显是老年人模样的虚影，眼中没来由地闪过一丝冷漠，那是唯有毫无感情的神灵才会拥有的独特神情。见青年转身过来，虚影的脸上瞬间变化，做出了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
“没错。你原先筋脉尽废，连最基础的一点点斗气都无法凝聚。”虚影叹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好在，老人家我被仇人追杀，在那山洞中只留下一缕残魂，这才能附在你的身上。若非如此，你又怎能获得这种强大的力量啊？”
青年嘿嘿一笑：“说的是呢，老爷子，可是这神力。。。似乎和我看到的那些教士、骑士大人们不一样啊？”
虚影眉头一皱，“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的神力光泽，好像比我的要暗淡一些。”
“哼，无知的人类。。。”虚影言语含糊了一下，“因为我灌注给你的，是最纯净、最真实的光明之力，他们修炼的，不过是弱化过的版本罢了。”
一面说着，虚影的语气变得自豪起来。
“在教会，谁敢说他的光明力量比我强大？”
一人一虚影就这样交谈着。就连那虚影也没有想到，一处隐蔽的山崖后，一道透明的影子，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片刻后，影子消失在空气中。
黑山领，方寒的面容哭笑不得。
“怎么可能？”方寒疑惑道。
“可是教廷有了新的大动作？”面前坐在椅子上，没个正形翘着腿的希娅问道。
“不。。不是，这场景，我只在一些。。。很烂俗的读物上见过。”方寒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他的笑声洪亮，一道道浅浅的、肉眼可见的白色音浪，朝着四周扩散而去，震得那水晶吊灯不住地颤悠。
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会这么恶俗？
筋脉尽废，绝世高人，如果在加上一个苏醒、穿越的过程，方寒发誓，这绝对是西方大陆版的某著名小说。“希娅，他有没有说过，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好像，是有怎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希娅翻了翻手中的报告，如是说道。
“草！”方寒笑骂道，已经无力再去多说些什么。等了片刻，方寒忽然想到了重点上。
倘若他也是穿越者，那，会对他产生影响吗？
尤其，还是掌握了神力、被一名疑似神灵的虚影教唆的穿越者。
一时间，方寒的脑中闪过了无数条计策，但却被一一否定掉了。
希娅看着方寒疑惑的脸，问道：“不如，叫她们直接用迷香把他放倒，然后秘密运到黑山领来？”
方寒挠了挠头。的确，没有这更稳妥的措施了。同为穿越者，方寒与朗德纳相处的就很好，他自信能和这位年轻的穿越者成为朋友。
“就这么办吧。但记住，一定要秘密行事，不能被那个神秘的虚影，以及教会的人察觉。”
希娅身边，一道半透明的影子朝方寒的方向颔首致意。
那影子消失在希娅身边，方寒才缓缓点头。“纯血月魔。。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藏匿方法么？”
“这只是遗留下来的部分而已。”希娅颇有些不以为然，“传承给我血脉的崔丝蒂，在她们所处的那个年代，有一种叫做天隐一族的智慧种族。她们的藏匿技巧，却是比月魔一族的传承更加强大。”
“哈，可惜，她们虽然身法高超，可惜夜郎自大，故步自封，断送了全族性命。”方寒想到了关于天隐一族的信息。
上古的智慧种族中，总有一些种族，如同彗星般，闪耀而短命。而天生就能彻底融入环境、暗杀手法一流的天隐一族，就是其中的代表。天隐一族的族人，他们的隐匿技巧，甚至可以在那些极度排斥外力、看破一切伪装的神灵面前大摇大摆地行走。在战争初期，天隐一族用暗杀的方法，相继使近百名上位神陨落、十余名主神重伤，随手击杀的下位神、天使等，更是不计其数。
奈何，天隐一族的臭脾气，使他们始终独来独往，一直没有加入反抗军同盟。加上内鬼作祟，气急败坏的神灵集合了三十名主神的神力，用最强大的神术：陨星光雨，对天隐一族的藏身点展开了地毯式轰炸。
在铺天盖地的神力光雨下，身体单薄、防御力极其低下的天隐一族根本无力抵挡。勉强对那些神灵造成了一点点微不可见的伤害后，天隐一族的存在，被彻底抹掉！随后赶来的反抗军救援部队，只看到了一地碎石瓦砾，以及天隐一族族人尸体化作的灰色粉末——那是神灵为了表示威慑，刻意留下的痕迹。
而这些昙花一现般存在过的智慧种族，又何止天隐一族？
方寒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好的回忆挥之脑后。
“有兴趣来看看我们的新武器吗？”方寒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距离黑山庄园三里路的地方，是一处练兵场。寻常的练兵场，都有草人状的箭靶，供弓箭手与弩手训练自己的眼力与射击技术。但是，希娅惊讶的发现，这里并没有箭靶，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士兵们。
那些穿着厚棉布衬甲、又在外面挂了一层轻板甲的士兵，变换着阵型，手中提着沉甸甸的、与真实武器防具一般无二的木制剑盾、长枪，向另一边身着轻甲、俨然并非战士、骑士等的士兵们冲锋。
这些轻甲士兵，手中都托着一根黑漆漆的棍状物什。那棍子后面，还有一截木制的、用作抵在肩膀上的东西。希娅敢发誓，她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武器。
只听得沉闷的“砰砰”声响，一股刺鼻呛人的硝烟味，伴随着黑色的烟雾腾空而起。希娅的视力不弱，她自然能看到，这些士兵，用那铁棍，发射出了一枚枚黑漆漆的弹丸。那弹丸的速度，竟是比地位骑士拉弓射箭的速度还要快！
重甲士兵们还未近身，就已经有人被那弹丸在板甲上打出了深深的凹坑，倒在地上。而那些反应过来的，则用手中的筝形盾抵在身前，妄图挡住轻甲士兵们的攻击。
伴随着节拍强烈的鼓声与铜号、风笛、短笛声响，第一排射击过的轻甲士兵们训练有素地向后方阵列中穿插而去。而第二排的士兵们则踩着鼓点，整齐划一地端起那铁棍，架在了右肩前。士兵们的调度井然有序，显然是经过了许多次的排练。
又是一阵硝烟弥漫，用盾牌遮挡的重甲士兵们的数量，一下子去了大半。他们手中厚实的木制包铁盾牌，在这些黑漆漆的弹丸面前，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得铁皮凹陷，进而被整个穿破。
撤到最后一排的士兵们，并没有退下战场，而是从自己的腰间口袋中摸出了方才射出的黑色弹丸，从铁棍的前端塞入，继续准备作战。希娅注意到，这些士兵身上的军服，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利落设计。红色贴身、长至大腿的半长衣物，紧绷的象牙白色裤子，一条从右肩斜跨而下的白色皮带，这些装束都极其贴身，使士兵们的射击动作与移动都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这些士兵们的头上，并不像弓箭手与弩手一般佩戴着头盔，而是一顶黑色、白边的三角帽。那白色皮带上，会有三四个不过巴掌大小的小包。那些黑色弹丸，就是从这些小包中掏出来的。
就在希娅饶有兴趣地研究这些士兵装束之时，方寒点了点头，朝演武场的方向，将手向下狠狠一挥。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一支装束整齐、衣甲鲜亮的骑兵队伍从那些被打的抬不起头的步兵身后冲锋而出。
骑兵座下的混血风暴马速度极快，兼之身形高大健硕，在这些骑兵们冲锋的时候，甚至带起了一阵肉眼可见的罡风。
“这些新奇的。。额，士兵，他们不可能打赢这些骑兵的。”希娅摇了摇头，她对这些威力强大却装甲薄弱士兵们的兴趣，也就止步于此了。不论在大陆上，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只要有半数兵力的装甲骑兵出动，那么这些面对冲击的步兵，就连长枪兵也无法完全抵抗。更何况这些连弓箭手都不如的步兵呢？
令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刚刚退下第一排的士兵们，在自己的棍状物前段装上了一段约两拃长的刺刀，迎向了第一排。而原先第一排的士兵则快速退后，将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下，从腰间掏出另一柄有着短小手柄的、与那棍状武器基本一样的“短棍”。在他们身后，那支显得似乎有些突兀的军乐队并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变换了一支更加急促的曲调，接连不断地演奏着。
说话虽长，但骑兵的冲锋只是一转眼的事情。
短兵相接，这些并未装备重型马甲的骑兵，自然不能容许坐骑被那明晃晃的刺刀刺伤或刺杀，一部分骑兵的冲锋步伐骤然慢了下来。而那些士兵，则将手中的棍状物完全当做了长矛，向那些退缩的骑兵冲杀而去。装备了骑士长矛的骑兵们，还不等换上短剑马刀，就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扰乱了进攻节奏，从马上跌落下来。
而侥幸能冲开士兵们的骑兵，则在近距离受到了猛烈的攻击。那些手持短柄武器的后排士兵，手中的家伙竟然也能射出那漆黑的神奇弹丸。近距离受到这些弹丸攻击的骑兵，当即就被打伤打残，一时丧失了战斗能力。
希娅此时已经惊讶地合不拢嘴。从这支骑兵被击退的那一刻起，这些用着奇怪兵器的士兵，其实已经赢了。
“如何？”方寒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后，却是有一股他人难云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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