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敌意
御坂美玲作为母亲，最希望看见的，果然还是女儿元气满满的脸，尤其是在大霸星祭这种运动会上，想看见女儿飒爽的英姿。
之前通过大屏幕看着美琴一路领先，但是最后的最后被人反超的状况，真的是让她唏嘘不已，原本以为美琴会沮丧或者气愤，甚至是耍脾气——毕竟御坂美琴也很久没有和母亲见面了，这种性格上的成长变化，如果不是亲眼见一面，大家是很难体会到的——不过没想到的是，美琴居然还是那么精神，现在还在和川神吵起姓氏的事情来了。
那个男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御坂美玲现在非常感兴趣。
老实说，川神响也不是她理想中的女婿。
虽然个子高，容貌也好，但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玩世不恭的态度，这种男人，交往的话，应该会很有趣，因为他总是能冒出各种层出不穷的好点子来营造气氛，逗人开心。但是一旦提到结婚，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对于婚姻来说，不仅仅是要浪漫和气氛的。这些东西，都会变成点缀。就好像一道精致大餐上，餐盘里用胡萝卜做的雕花一样。好看，但是鲜有人闲的没事干去吃了这个雕花。
婚姻需要的是稳定和责任，需要的是两个人为了家庭的付出，很可能结婚之后，浪漫的事情仅仅是一年几次。
因此，御坂美玲很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做个好丈夫。
不过，仔细想想，川神是自己的女婿又不是自己的老公，自己管这么多干什么？就这点来说，不得不承认她是那种相当开明的母亲，清楚的认识到，女儿的人生是女儿自己的人生，应该由她自己负责，自己决定，尤其是婚姻这种事情，是最不合适父母插手的。
俗话说，年龄每隔三年，就是一个代沟。
御坂美琴今年上初中，怎么算跟父母也得有四五个代沟了，价值观不一样，经历的事情也不一样，时代不一样，所以，做出的选择，父母的角度肯定是为孩子好，但是，那只是初心，具体落实到实际上，在当今时代算不算好事，不一定。
御坂美玲作为母亲，一方面希望女儿别走错了路，另一方面也觉着，自己不应该插手太多。虽然看着川神不靠谱，但是也有很多男人结婚之前玩世不恭，结婚之后忽然变得很安稳的例子。所以她也不准备用有色眼镜看人，毕竟——
“带着有色眼镜的人不就在面前呢嘛！”
她一时没忍住，把想法说了出来。
正在争论的御坂和川神一起回过头。
当然，这个有色眼镜说的就是川神脸上的红色风镜咯。
“好啦好啦，大家不要吵啦~~肚子都饿了，小美琴，去吃饭吧~”
说着，御坂美玲一把搂住御坂美琴的胳膊，母女两个即为相似的脸凑在一起，真的让人有点难以分辨的意思。
当然，如果真的想要分清楚这两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身高是一方面。
还有一个更简单的。
把视线从脸往下移，是山峰的是御坂美玲，是冲积扇平原的是御坂美琴。
“好疼……”
川神还没想完，一道电弧就打中了他的太阳穴——当然了有氮气装甲的保护，他一点伤都没有，这个只不过是单纯的卖蠢罢了。
“你干嘛……”
“总觉着你在想什么失礼的念头。”
感慨于御坂美琴是不是和食蜂操祈混久了，也渐渐觉醒了读心术的超能力，川神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道：“通过思想给别人定罪可是不被允许的。日本宪法里可没有这条。”
“没有就对了，这种东西肯定不会写在宪法里吧！这明显应该是民法之类的法律吧？”
“那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定法律的人啊！因为这个谴责我有什么用！”
“哈？！怪我？！是我错了咯？！”
不到三句话，御坂美琴又被川神气的差点跳起来。
御坂美玲瞪大眼睛，扑闪了一下，越发的觉着这两个人很默契了。
因为只是和美琴通过邮件聊天嘛，那种情况下看不见表情，最多也就是听个声音。
而且……大家在外面的时候，除非真的遇到了问题，大家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大家只会说自己好的地方，而不说自己不好的事情。
当然，某些羞羞的事情也不会说。
比如，川神响也这家伙，御坂美琴就一次都没跟家里提起过。
提起的时候，就说“那家伙”或者“遇到了难得的对手”之类的说法。
顺便一提，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滚落到河里的事情她也没说。
“好啦好啦~~人家肚子饿了啦~”
御坂美玲捏尖了嗓子，发出好像小孩子一样的声线，用下巴蹭着御坂美琴的头发。
“知道啦，妈，别闹啦，好多人再看呢。”
御坂美琴叹了口气就要走，带着她去找餐厅。再这么下去，御坂美琴肯定会被羞愧之心给压垮的。
御坂美玲奇道：“怎么，就咱俩吗？他不一起？”
“不！一！起！走——了——啦！”
御坂美琴推着自己的母亲就往外走。
“其实我不介意的，跟着也可以吗？”
川神一看这样，笑嘻嘻的追了一句。
“不可以！给我回去！”
御坂美琴没好气的凶了他一句，弄得他一缩肩膀，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真是和御坂同学……该说是相似呢，还是不相似呢？”
佐天泪子也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评价御坂美玲作为母亲的模样，只不过，能看出母女相处融洽。
看她们这样，佐天泪子也有点怀念自己的母亲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来学园都市啊？
如果来了……会不会看见自己冲线的模样呢？
虽然是借了别人的力量，但至少，看见自己的女儿出现在大荧幕上，应该，会开心吧？
“撒谁知道呢。”
“好啦，那么咱们怎么办？也去吃饭吗？”
佐天泪子问道。
每年的大霸星祭，餐厅都是最先被定光的地方。
毕竟这里原本是270万人的城市，自然餐厅数量也是按照270万人的都市建造的。如果这个都市在一天之内，忽然暴涨到五六百万，甚至七八百万，搞不好还会上千万的人口，大家吃饭的时间又那么相似，自然会被订满。
所以……
佐天泪子提前准备了便当。
“不了……我看见一个老朋友，去打个招呼。一会我再联系你。”
川神笑笑，往人群的方向一甩头，似乎是在暗示她朋友的方向。
不过……因为人太多了，根本看不见脸，佐天泪子楞了一下，心里苦笑，果然自己和他的缘分并没有那么深刻吗？
“好的，我知道啦~那么之后在联系吧~”
川神也笑了笑作为回应，红色的身影挤入人群，之后就消失了。
只留下佐天泪子一个人，露出有点寂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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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神响也安静的走在学园都市喧嚣的街道上。
来这里已经两年了，每天日常都是散步的他，早就把各种大小路段烂熟于心，再加上之前还去参与过各种奇怪的事件，他对这里各种小路更是铭记于心，生怕哪天就要用到。
比如现在，就用到了。
他一直选小巷子走，从第七学区，一直绕到了第十学区。
这里是学园都市治安最糟糕的地方，自然，也是外来人来的最少的地方。
这种感觉，就好像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但是塔克拉玛干（中国新疆的沙漠）却看不见几个人是一个道理。
这里的街头巷尾布满了警备员，毕竟，这里是最乱的地方，总要小心他们搞事情。
其实这是无须担心的。
川神知道，自己的那个朋友，望月阳希在这里。
在大蜘蛛事件之后，黑妻绵流成为了望月阳希的手下，两个人一口气扩张了不良少年的势力范围，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了学园都市的地头蛇。然而望月阳希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野心，自然也不会指挥小弟们干什么。每天都是大家一起愉快的打打台球就过去了，混日子混的很开心。
其实不用担心他们闹事，他们闹事最大可能性就是在酒吧里喝多了，所以只要看好酒吧就完全OK。
川神想着这种念头，绕了几圈，从小路避开警备员的视线，绕到一栋废弃工厂里。
这工厂，川神曾经来过。
就是他和那个会变成雾气，需要吸食人血的少年战斗过的地方。
川神引爆了这里的粉尘，把这里化为一片焦黑的痕迹。
学园都市虽然想要处理这个，但是一个是之后的破事太多，二一个，也是因为第十学区经济效益不好，处理起来的话，得不偿失，谁也不愿意做这个赔本买卖，就看有没有冤大头看这里地价便宜，买下来，整个推翻废墟建设新的工厂吧。
川神站在一片焦黑的痕迹中，停住了脚步。
“出来吧。那份针对我的敌意，可是太明显了。”
川神从刚刚开始，就有一种被人用钢针戳脑子的感觉。
这是身体常年战斗之后，留下的本能反应，心里会对敌人的敌对意识做出反应。
有人，在狠狠的瞪着自己。
有人，再明确的憎恨着自己。
因此，川神撇开了其他人，一个人来到这个鲜有人迹的地方来和对方见面。
虽然他本人没有和人结仇，但是隐隐约约觉着，自己曾经的那个人，或者说，自己借用的这句川神龙马的身体，仇家不少。
虽然想说他已经死了，现在的是响也，但是解释起来没人信的吧？
一个人想来复仇，然后你告诉人家：你找错了，我不是他。虽然我们两个一个模样，但是内在不是一个人。
人家肯定不信的啦。
所以……
解决掉就行了。
川神对自己的实力还算是有信心。
以麦野沈利原子崩坏的力量，把人烧成粉末毁尸灭迹这种事情，还是蛮容易做到的。
听了他的话，大概是觉着，隐藏也没用了吧。
在他背后，一个男人撤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
直到刚刚为止，川神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一个人影。
不是没注意到，而是压根看不见。
那是光学迷彩。
在各种科幻类作品里都出现过的东西，川神也用超能力模拟过类似的效果，但是没想到，居然真的能见到光学迷彩的披风。
来人解开披风，露出的是一张典型的日本人的脸。黄皮肤，黑头发，相较于欧美人而言，五官要平坦一些。
身上是黑色的紧身衣，外面用皮带捆住多把刀刃，贴和在身上。外面套了一件防弹马甲，左手包裹着黑色的手套，金属辅助结构似的外骨骼连在外面。右手则空着，只是一条普通的，肌肉发达的手臂罢了。
来人面目狰狞，这还是川神第一次看见，现实中，真的有人因为愤怒而额头青筋暴跳。原本以为，那只是文学作品中的夸张就是了，谁知道，居然是真的？！
“川神……龙马……好久不见了啊。”
他用低沉的声音这么说着。
愤恨的模样，让川神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怒火。
“如果我说我不是龙马，你信吗？”
“少装蒜，我已经查清楚了。你根本不是什么相似者，你就是川神龙马……杀害了自己同队的胞族，独吞了任务回收物，一个人逃到学园都市的苟且小人！”
他一字一句的数着川神龙马的罪名。
然而川神响也一个也想不起来。
不如说，就算想起来了，也和他的理解差了太多，根本对不上号就是了。
“我可不记得。”
“我记得就行了。所以……”
男人抬起了右手。
“咱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自己犯的错，自己来偿……你既然试着私吞，并且逃走，杀害同胞，就做好了被我处刑的准备了吧？如果你心里还有一点对我的愧疚和友谊，那么就自裁吧。我保证留你一个全尸。”
来人根本不听川神的话，川神苦恼了起来。
因为……他不想死。这话非常真实，就是不想死啊。
谁会喜欢死啊？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了：
“所以说……那个，你到底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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