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竭泽而渔
“你想多了，你的血液可比艾滋患者的血液厉害多了，跟你要血液，那岂不是找死么？”
“哈哈，你还是很清晰的嘛！而且今日这里还有我老伙计的女儿，我可不想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所以咱们这算是共赢？”
韩知流闻言双眼一眯，淡然说道：“这可不好说，你亮出的牌面虽大，是让你扳回一局。可不管是我甚至是国家机器也不是拿你毫无办法的，我真要杀你，神魔难挡！”
这一刻，卫生间里杀气滔天，有如滚滚长江东逝水，重重地压在方元的身上，把这个枭雄压制得动弹不得，看着镜子里那双仿佛是要择人而噬的双瞳。不过须臾，方元宛如再次感受到了自己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恐惧，他的肌肉在不显眼地颤抖着，太阳穴更是渗出了点点汗渍。
“你、你到底是……谁？”
“我？一个正常人，当然……这是相对你而言。毕竟……我可没有疯狂到把自己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韩知流看上去是在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手心，实而心中却是在对方元贸然用病毒来修改自己的基因信息感到不齿，因为就连他本身都还停留在人体宏观研究层次，微观上基因的修改直到现在都还只是用增殖细胞做着试验而已。
不过方元在听见韩知流的话之后，他的眼神不再狰狞、担心，倒是变得有些揶揄，像是在看一个同类一般。
“嘿~嘿~，说我是怪物，那你这个仅凭气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能将我这个怪物压制住的你又是什么东西？怪兽么？不……传统一点来讲，你就是一头人型凶兽！”
“或许吧，不过有一点我得纠正一下，我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我更喜欢称呼你口中的杀气为磁场。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只需要你记住一件事，你作死……别作到我的头上！否则，我不敢保证，下次见面我不会豁出去把你打到人间蒸发！”
就在韩知流话落下的刹那，方元清楚察觉到自己身上一松，原来死死压着自己的那股杀气已经撤走了，回过头，韩知流的身影亦不见了踪影，偌大的卫生间里，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
嘣！
方元狠狠地一拳把洗手盆给轰得稀烂，丝毫也不在意自己闹出了多大的声响，他用狠戾的目光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久久才一字一顿地道出了三个字。
“韩！知！流！”
待得外面的服务员准备进卫生间查明情况的时候，方元已经一脸冷酷走了出来把一张黑卡拍在了服务员的胸口上。
“买单！”
在方元厚实的资本下，别说是波浪就是水花也不曾激起，待他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大厅经理甚至还尾随其身后，给三女送上了几张特制的餐券，说是每一张都能不限额地供应一桌饭菜酒水，任吃管饱。
饭足礼到，抛开卫生间里的不快，好在这次的“相亲”其实还算是一帆风顺，并没有挑起额外的事端，如此自然也没了韩知流正式出场的必要。
方元走得很干脆，随口编了一个公司有事的借口便是离开了，只是在走的时候少了几分来时那般施施然的风采。
三女亦没让韩知流等太久，她们在洗手间补完妆便是出来了。
“怎么样？对于这个方元的感觉。”韩知流问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艾晴的，毕竟由她这个见过方元两次的人来评论，更显客观和具备可参考性。
艾晴摇摇头，说话的语气显得不太自信。
“摸不透，我只能说……这个方少爷城府极深，由见面一开始我发现他就是维持着单一的表情。在对待我们三个女生亦是表现的极为周到，甚至有点周到过头了，很多不必在意的细节他都尽量做到面面俱到，这样的人怕不是有着重度的强迫症，就是有着凌驾于大多人之上的控制欲！”
艾晴看向沐童和陈巧容，细心地解释道：“我若没猜错，这个方元应该是后者。你们或许没发现，今天我曾经多次尝试性地打探他的情况，可不管是工作还是家庭背景都被他很是巧妙地绕到了别的话题上面去了。就是这一点更是说明了我的想法，他不信任别人，所以习惯性地把所有人、事、物都归于自己控制之下，他……是在一个很没安全感的环境之中成长起来的。”
“他不是一个富二代么？怎么听你说得倒是像个黑二代一样？”陈巧容咽了咽喉咙，她对于自己这个闺蜜观察人的本事还是很抱有自信的。
闻言，艾晴再次摇了摇头。
“我怎么知道。”
嘟嘟~嘟嘟~
韩知流听得兴起，正准备问上两个问题的时候，林永沧的电话就来了，由于铃声是经韩知流自己亲自设置的，所以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你们先聊着，我去接个电话。”
见三女都示意自己知道了，韩知流方才接听了林永沧的来电。
“喂，人已经走了，你们还过来吗？”
“嗯。”林永沧的反应很镇定，应该是早有预料了。
“随便你，反正我该通知你的已经通知到了，接下来我还有事，你别来骚扰我就行。”
“约个时间，地方。”
韩知流皱了皱眉，听林永沧的语气并非是因为方元的事，反倒有点针对自己的意思。
“什么事？”
“魔都生物研究所。”
拿早就口头协商好的条件来要求他见面，看来对方所求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此一来，也只好见上一面。
“现在，蓝图酒店，星霸咖啡。”
林永沧或许没想到韩知流会答应得这么快，一时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或许是跟别人商量对策。总之，他是等了一阵子才给出答复。
“可以。”
“那待会见。”说完，韩知流便是结束了通话，回到了三女的面前。
只见三女对于方元这个话题还是聊得很开的，特别是陈巧容和沐童都在根据艾晴方才所述又是进行了一番自己的推理，可惜韩知流的心思现在都不在这上面了。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样？我要去星霸见个工作上的朋友。”韩知流随手指向了距离他们不远的星霸咖啡。
三女闻言除了艾晴对此有点好奇，总的来说她们并不打算干涉韩知流的行动，经过她们一番讨论，最终达成一致共识，选择了陈巧容的提案。
只见她双指夹着方元给的会员卡，装出一副大款的造型，装模作样地说道：“这样，我们呢先去逛一逛，买一买。你么，聊完公事了，就喝咖啡等我们，或者你来找我们也行。反正今儿姐姐们高兴，大发一下善心，让你这个小赤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女人的魅力。不过……帮我们提一下东西可是少不得的哟！”
对于陈巧容后续补充的提东西，艾晴和沐童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可跟一开始商量的不一样。
“容容，不是说好买完东西是送他回家的嘛，你怎么？”艾晴急忙说道。
“没事，就按巧容姐说的吧。”
韩知流笑着同意了陈巧容的提议，毕竟他本身对于这样明显把自己当作免费劳力的事还是有些抗性的，何况他对三女还是有着不错的好感。
就这样，韩知流便跟三女分开了，独自走进了星霸咖啡，在点了杯咖啡和一个蛋糕之后才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吃了第一口蛋糕，林永沧就在对面坐了下来。
“说吧，到底什么事？”韩知流一边嚼着嘴里的蛋糕一边耷拉着眼睛别着林永沧，可能是因为刚刚见过方元，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
“两件事。一，做份笔录，关于刚才在唐楼里发生的一切；二，稍稍解释一下，您的衣服来源。”说着，还见林永沧在自己胸口若有其事地比划了一下。
韩知流一声嗤笑，瞧得是林永沧不自禁地紧张了一番。
“紧张什么，搞得我一开始还真的以为你有多悍不畏死似的。”
只见韩知流一食指直指林永沧正脸，用着小声却又饱含了警告语气的声音说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但看在面子上，我还是答了你这两个问题。
一，里面有监控，别来找我瞎掰掰；二，我这不是衣服，是生物科技，是科学的意外，是不可复制的存在。”
此时此刻，在林永沧眼中没有什么是比亲眼见证韩知流手心那不断在翻腾变化的“生命”是更加震撼人心的了，贝壳、蚯蚓、胎儿、小草……，仿佛天地万物都能从韩知流的手心中孕育出来。
啪嗒！
说时迟那时快，林永沧还沉溺其中，韩知流已经将一切收归平静，只有桌上那一块小小的只有尾指大小的肉块才能证实刚才林永沧并不是在做梦。
“原本说好或许我还能给你更多的，不过现在我可以给你第二个选择。”
在林永沧那双炯炯发光的双眸下，韩知流缓缓道出了一个成语。
“竭泽而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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