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黄猿，三年又三年
“喂？啊……萨卡斯基啊，是呢，仍在追寻爆炸岩的下落。目前已经有点头绪了，嗯，我知道了，如果前线他们双方打起来，我会作为前锋带人先扎过去。好的，没问题，坐标我会让斯摩格发给你的。呐……我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不必担忧，我会把握分寸的，好了，就这样……”
在德雷斯罗萨的街道上，黄猿大步走在前面接着萨卡斯基打给他的电话，斯摩格和日奈跟在他的身后。
将电话挂断，黄猿舒了口气：“萨卡斯基那家伙几十年了，一直对我很不放心呢……”
“怎么会？”斯摩格不解。
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两人都是年纪轻轻就加入海军一起共事到现在，怎么还会有放心不放心的情况？
“啊，海军一直认为我是卧底呢。”黄猿道。
似乎到了今天，他还蛮乐意主动和大致可以归纳入亚摩斯一方的人说自己那些很敏感的事。
“卧底？您怎么可能是卧底？有当上大将的卧底吗？”日奈哑然失笑。
“怎么不可能呢？就连我的亲信斯托洛贝里一直以来都被监视着呢，我们向外打的每通电话，和其他人的每一句交谈，都在海军的严密监视之下记录着。”黄猿饶有兴趣地左顾右盼如今破败的德雷斯罗萨。雷利、路飞等人，以及NEO海军、民众都已经撤离了，现在留在这座岛上的人，不过一百位，而且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新世界大人物，“我的身份太过敏感了嘛。”
“您的什么身份？”斯摩格总觉得黄猿有些不对劲，但他又发现，黄猿是主动暴露他的不对劲。
“啊……就是关于我参加海军之前做了什么。”黄猿语气轻松，“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二十多岁的时候我是和海军对着干的，当时是一个策反某世界政府治下城镇的反叛组织小头目。后来海军把我们的组织给端掉了，因为看中我的实力，对我进行洗脑教育，从二十三岁进行思想教育到二十九岁，二十九岁连续五年测试合格，被安排到海军学校学习，再然后，毕业，升职，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这件事情别说斯摩格、日奈了，恐怕海军本部高层也没几个人知道。
“不过海军依旧谨慎啊，我如果行事作风和萨卡斯基一样，那些高层一定会认为我是在刻意卖弄。毕竟照老头子们多疑的性格，我越是正常他们越会觉得不正常。所以我就一直表现得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咯，我只做分内的事。从此成为他们眼中圆滑的老油条，久而久之，这就不是我的伪装了，我真的变成这样的人了呢。”黄猿双手插兜，把自己隐藏在深处的政治处境摆了出来。
为什么从资历年龄上来说，黄猿同样是元帅的竞争有力人选他却没有参与？正是因为他的政治处境，始终被怀疑着，洗脑多年，监视二十余年。海军从来信任过他，视他为双刃剑，才让他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嗯，这样推逻辑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可是……
“可是，我不理解。”斯摩格斗胆，黄猿敢主动跟他倾诉这个，他就有资格去和黄猿争论，“如果您当初只是一个小头目，海军怎么会如此警惕您呢？我想您肯定还有隐情，不然我不相信海军会这么敏感。”
“啊，对。”黄猿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继续走着，“老夫差点忘了，是还有一个关键点呢。当初的反叛组织并不是我建立的呢，我只是其中一个小头目，不巧被抓了而已。海军之所以一直提防我，是因为我当初所在的那个组织，现在成为了不亚于革命军的世界威胁啊。”
“什么……改革者么？”斯摩格立马蹦出了一个和革命军齐名的反叛组织。
“猜对了呢。”黄猿认可了斯摩格的回答。
真要追溯历史的话，改革者的创立时间要比革命军早得多。改革者由亚历山大·克伯恩和木村一次郎创建；以改变世界，为人民带来和平与安定为目标。这两位反叛组织的创始人也在第一时间就被海军高额悬赏，成为当年赏金最高的通缉犯之一。
在被海军通缉后，两人开始流亡生涯，并且在逃亡期间散播自己的理念，改革者在他们的逃亡期间滚雪球般的发展壮大。
在日渐趋于正规，形成一个真正对世界政府具备威胁的组织后。克伯恩和木村一次郎终于彻底确定了组织的目标：通过武力斗争打倒以伊姆为首的天龙人和世界政府，对加盟国及世界军队进行和平演变，构建世界联合会议（以尊守《世界联合会规章》及义务的，爱好和平的国家组成。)
黄猿，就是当年某城镇的改革者头目。被海军端掉后，黄猿的发展潜力被看中。海军对他未来可以当备选大将与可能是个毒瘤应当尽早铲除之间做出了选择。
那就是吸纳黄猿，先对他进行长达七年的洗脑教育，连续五年测试合格后，才将其安排道海军学校进行系统训练，同时监视他有没有异常举动。直指毕业，黄猿表情一切正常，海军开始放松了些警惕，安排他入职。因为黄猿实力进展非常迅速，职位一升再升，关于他之前改革者的身份，世界政府重新对其保持警惕，黄猿开始遭到没有止境的监视。这样的监视，哪怕在他成为大将后也没有停止。
黄猿被抓不到一年，改革者的多处据点被海军击破。克伯恩和木村一次郎销声匿迹，改革者似乎退出了历史舞台。可海军很清楚改革者的繁衍能力，只要克伯恩、木村一次郎没死，改革者一定会在未来他们松懈的某天春风吹又生。
再往后，和黄猿同期从海军学校毕业的学生蒙奇·D·多拉格，在升任海军中将后没多久，选择叛逃海军，建立了革命军组织。因为多拉格非常了解海军，所以一直以来革命军都没有被海军至于绝境之中，也经过长久的发展，形成了海军没太大能力抑制扩张的反叛势力。
“不过老夫当初只是改革者的一个小头目罢了，甚至都没接触到过改革者的高层，真不知道世界政府在抽哪门子神经。”黄猿哼哼着，“不过如此混着也不错，全海军没有比我更清闲的人了呢。”
“真是没想到您有这样一段过往……”斯摩格喃喃道。
他现在对黄猿完全没有了怀疑。什么情况下对方才会对你说过往的敏感事件？在斯摩格看来，只有在问心无愧的情况下才会这样说。
可惜……
“对了，你记得待会儿把我们的虚假坐标发给萨卡斯基。”黄猿叮嘱道。
轰！
斯摩格猛地感觉五雷轰顶！
那些埋在他记忆深处的暗线被黄猿‘虚假坐标’四个字勾起来了，他意识到黄猿一直在海军眼皮子低下做一些不被海军所允许做的事，甚至现在还在和海军对着干。
“您……”斯摩格咽了咽口水，“真的没有叛变吗？”
黄猿听到这话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背后的斯摩格和日奈也猛地停滞下来，甚至不敢在黄猿悠哉的背影下呼吸。
黄猿眺望天空：“呐……等了三年，三年又三年……都快四十年了啊……”
他胡子拉碴，已经六十岁左右了。
——
海圆历一四八七年（三十四年前）
这一年波鲁萨利诺二十三岁，在一次意外之下吃下了闪闪果实。也是这一年，他加入了改革者，跟随着改革者征战四方。但也是这一年，改革者内部出现了叛徒，多处据点被泄露出来遭到海军的致命打击。
改革者到了危急存亡关头。
波鲁萨利诺因为实力天赋极高，并且今年才加入改革者并不被大众所知道，被克伯恩、木村一次郎看中。
一四八七年寒冬的某一夜
克伯恩、木村一次郎在百忙之中叫来了波鲁萨利诺，三人在狭小简陋的会议室里第一次见面。
克伯恩是个粗犷，很敦实，给人一种感觉他这辈子就应该在田里干活。木村一次郎是个儒雅的男人，腰间挂着一把剑，只是如今的他看上去疲惫至极。
至于波鲁萨利诺，这时的他，充满了活力。他热情，他的血液在沸腾，他头脑无比清醒，他相当有干劲。那和之后的黄猿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
“很高兴见到你，波鲁萨利诺。”克伯恩和波鲁萨利诺个头差不多高，他先和波鲁萨利诺握了握手，“我叫亚历山大·克伯恩，是改革者的成立人之一。”
“我是木村一次郎。”木村一次郎没有过来握手，“也是改革者的成立人之一。”
“您好……”波鲁萨利诺有些紧张兴奋，因为在他眼中，在改革者所有人眼里，克伯恩、木村一次郎都是伟大的世界开拓者，他们带领着新时代到来，他们要做的，是追随，是献出生命，“我是波鲁萨利诺。我知道您接见我一定是有大任务，您放心，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到，哪怕是去死。”
克伯恩微笑着拍了拍波鲁萨利诺的肩膀，用长者慈祥的目光看着他：“没有人愿意让你这样一个热情、对世界心怀憧憬的小子去死。不过你脑子确实很灵活，这也是我们所需求你具备的特质之一。好了，现在时间很紧迫，我需要长话短说。”
“您说。”波鲁萨利诺并没有担忧什么，反倒是因为自己能去为改革者做出更多的贡献而兴奋。
“我们的组织出了内奸，大量的据点位置泄露。海军发动闪电战，短短几天端掉了我们一半以上的据点，如今也在掌握着我们的位置，我们改革者到了最危险的地步。”说近况的是木村一次郎，“我们改革者现在必须暂避锋芒，开始转入地下发展，休养生息。现在，我们需要向海军、世界政府反扎一根钉子，那个人就是你。”
本来想兴奋的波鲁萨利诺没有立马点头答应，因为他有些不太理解木村一次郎的意思。
“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木村一次郎看到了波鲁萨利诺眼里的茫然，“我们计划把你安排到一个据点当头目。到时候我们在海军的卧底会捣毁据点，把你俘获。再然后，根据安排，你的能力你的潜质你的天赋会上报到海军上级。因为你是被改革者哄骗没几天的新人，所以海军会对你进行思想教育，把你吸纳到海军里从事工作。你要做的，就是伪装自己是受害者，是被改革者欺骗了的普通人。进入海军，要慢慢转变思想，效力海军，一步一步爬到更高的位置，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改革者有能力正面对抗世界政府改变世界时，就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了。”
“我听明白了点……但是为什么非要把我的身份弄成是改革者的人呢？把我弄成一个普通人，海军更不会怀疑的吧？”波鲁萨利诺脑子很灵活，明白了木村一次郎的意思，但还是不解其中逻辑不通的地方。
“我们还找不出内奸是谁，但那个内奸很有可能知道你是我们改革者的人，毕竟你的能力比较有标示性。如果这时候把你伪装成普通人，果实能力很容易在内奸的供说下暴露你真实身份。今天对你的接见，级别非常高，知道的包括你只有五个人。也就是说，内奸知道你是我们的人，但不知道你是我们扎在海军的卧底。”木村一次郎解惑道，“此次卧底的条件有三，一是实力潜质高、二是脑子灵活、三是刚加入没多久对新时代真的心怀热忱的人。你是唯一合格者，所以我们希望你能胜任这次的任务。更多的东西我们无法一点一点教你，因为事发太突然，你需要即可调动。到时候进入海军，一切都需要随机应变。至于和我们的联系，我们不能联系。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想办法搞到你的联系方式在最安全的情况下和你沟通。你一定要在海军里时刻伪装，不能有一丝松懈……”
这一夜木村一次郎叮嘱了很多很多。
现在他们双方都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所以在尽可能面面俱到地吩咐之后，他们就要波鲁萨利诺离开了。
波鲁萨利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识破，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持之以恒地信仰改革者，他在临走之际问道：“我需要卧底多久？”
他希望有一个时限。
那样的话，日子好熬一些。
克伯恩回道：“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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