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四方云动
江北水寨之内!
水师都督林遥手里拿着圣旨,帅帐之内,烛光摇曳,林遥满脸凝重,不知道楚帝李从潞到底是什么意思?
片刻功夫,账外走进来一个身穿青襟外袍的士子装扮的人,他进来之后,当即就问声道:“不知道都督寻我来,是为何事?”
林遥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直接将着手中的圣旨递过去道:“范大夫,你先看看圣旨的内容,我们再说不迟!”
毋庸置疑,这个身穿青襟外袍士子装扮的人,自是范嘉了!他听到林遥的话后,就直接的接过圣旨,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不无的有些疑惑声道:“祭天?这个时候祭天,从无此例啊!”
林遥点了点头道:“适才传圣旨的宦者说,燕地之内,连连大旱,所以李从潞才想此法子的!”
祭祀上天,在这个时候可是重大的活动!它起源于上古时期,是人与天的“交流”形式。祭天仪式通常由“天子”主持,通过祭天来表达人们对于天滋润、哺育万物的感恩之情,并祈求皇天上帝保佑。
而一般的祭天活动,通常是在冬至时期举行,如今李从潞突然传圣旨要进行“秋祭”,着实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范嘉想了下,不无的出声劝道:“将军,以我之见,此事有着几分的蹊跷,我觉着你还是以静制动,待在水寨之内最为妥当,派个使者打发算了!”
林遥对此却是微微的摇着头道:“范大夫所担心的事情,我自是明白!不过,京城内探子传出来的消息,让我觉着有为之冒险的冲动,我想回京城一趟!”
范嘉听到这话后,不免有些一愣,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林遥突然改变主意,难道京城之内还有着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存在?
林遥叹了一口气道:“我听到的消息,说陛下已经抓住了周四海的女儿——周婉儿,准备拿她的人头来作为祭祀的祭礼,你知道水寨之内,仍有不少周四海时期的旧臣,她,我不能不管啊!”
范嘉眼睛转个不停,然后质疑一声道:“大将军,你说这会不会是陛下故意设的一个圈套呢?”
林遥听到这话后,不无的问声道:“范大夫,你为何会这样想,说说你的想法?”
范嘉摇了摇头道:“将军,这仅仅是我的一家之言,只是觉着其中另有蹊跷,至于真假与否,尚需要派人好好调查之后才能下定论的!”
范嘉之所以会有所疑惑,就是因为秋祭之事实在太过标新立异!不过,此事对于楚地李从潞来说,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的!
当初,燕国也是从塞外草原上崛起,他们对于祭天有冬祭和秋祭。其中冬祭又称为大祭,由萨满大祭司主持!而秋祭之事,倒是显得可有可无,最终渐渐被人所遗忘,如今举行秋祭,不过是重拾先人之礼而已!
林遥听到这番话后,细想了下,就点了点头道:“范先生之话在理,不过,我觉着先生先生之言有些杞人忧天了!范先生莫不是忘了这件事,周婉儿被抓之事,直到现在都没有传出消息,可见,陛下对于周四海的仇恨至今都没能忘怀……”
林遥的话,不言而喻,只要楚帝李从潞还不忘对周四海的仇恨,那么他就是安全的!因为,李从潞不可能伸手打自己的脸,当初可是他下令让周四海自缢的,自己能有今日,还多亏了李从潞的一手安排呢!
听到林遥的解释之言,范嘉心中有的疑虑倒是消减不少,但他还是小心谨慎着道:“那……将军,此番你前去京城,我建议你还是把手下的铁骑带上,有他们在,我也比较放心!”
林遥哈哈一笑,显然对于范嘉小心谨慎的性格不屑一顾,不过,看着范雎不依不饶的神情,他最终还是妥协声道:“那好,我就依了范先生的话,把铁骑带在身旁!”
……
燕都蓟城“天字号”牢房之内!
周婉儿静靠在石壁上,这牢房的木栅栏都是用粗大的圆木制成的,新漆剥落后露出里面一层层皲裂的旧漆,无声地向人宣告着它的年龄。栅栏之间的缝隙只有一巴掌宽,是留给探监的人一个看到里面情况的口门!
刑部大牢,俗称天牢,天牢分天地玄黄四监。周婉儿所在的“天字号”牢房,可谓是天牢之中的重中之重,你若是没点本事的话,还真轻易进不来呢!
牢房之内,静悄悄的,这样的环境让人不免觉着毛骨茸然!然后,就是这样,周婉儿一介女流,脸色上丝毫没有惧色,双目紧闭着,似是在思虑着什么问题!
栅栏的外面,完颜宗烈看着周婉儿姐姐根本不搭理自己,不无的紧握着双手道:“周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凭借自己的努力,把你给救出的!”
周婉儿眼睛没有睁开,冷声间道:“你还小,有些事现在无法理解,我也不跟你多说什么,你出去吧,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满身都是晦气!”
完颜宗烈质问声道:“周姐姐,是谁把你的踪迹给透露出去了?我一定不会饶过他的,你给我实话相告,是不是我姐夫说的?”
周婉儿听到这话后,这才的将着眼睛睁开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你有没有对别人说?”
完颜宗烈摇了摇头道:“这是我自己想的,我谁都没有告诉!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谁知道你在我家的,所以我才会怀疑姐夫的!”
周婉儿看着对方问道:“假如,假如我真的是因为你姐夫的原因才被抓到这里,你会怎么办呢?”
完颜宗烈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旋即就不知所措!他此番到河东之地,一路上都随着姐夫,他学会了不少东西,他丛未有一天想过:若是有一天他跟自己姐夫发生争端的时候,他会如何抉择?
看到对方的神色,周婉儿已经知道答案了!她莞尔一笑声道:“骗你的了,我不是被你姐夫告密的!至于为什么进来,短时间还不能告诉你缘由,不过,有件事,我要警告你,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透露出去你姐夫在蓟城的消息,此事关乎他的性命,知道了吗?”
完颜宗烈不住的点着头道:“周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恪守好这个秘密的!”
周婉儿站起身来,摸着对方的头道:“出去吧,待在这里也没多大意义的,等过些天我就能出去了。”
完颜宗烈难舍难分道:“周姐姐,你放心吧,我出去之后,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早日出去!”
说完话后,完颜宗烈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半晌过后,周婉儿幽幽声道:“吴王殿下,出来吧!”
秦丰闻言后,从着里面缓步走出来,浅然一笑声道:“周姑娘,当着我的面说坏话,感觉怎么样?”
周婉儿对此嫣然一笑声道:“我若是不这么做的话,宗烈不会这么容易走的!还有啊,我要在这里关多久,我可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秦丰笑声道:“周姑娘,放心吧,不会太久的,等林遥回来之后,我就会放你出去的!”
周婉儿对于秦丰的话,微微有些一愣,旋即不无的问声道:“秦丰,你实话跟我讲,你到底跟李从潞在打什么主意?”
秦丰想了下,在着周婉儿耳畔间小声道:“人的命,天注定,我要这天收了林遥这逆贼!”
周婉儿从着秦丰的脸色上看到一丝的惊恐,她不知道秦丰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可以肯定的是,林遥是要玩完了!
秦丰说完话后,周婉儿不无的后退一步,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殿下,希望你记住我们当初的约定,事成之后,把林遥交给我!”
秦丰想了下,在着周婉儿的耳畔间小声的说了一句,周婉儿顿时惊呼声道:“此话当真?”
“你觉得我有必要出言骗你吗?”
周婉儿闻言之后,细想之下,不无的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秦丰没有必要出言来安慰她的!
秦丰说完话后,就将着身上的斗篷重新戴在身上,对着周婉儿道别声道:“我先走了,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你明日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从京城府内找些东西书籍来,在这里太无聊些了!”
……
秦丰能够出现在“天子号”监内,乃是趁着监内狱卒午饭的时候,在任无忌运作下,才能够出现在哪里的!
一等到时间结束后,他自是要匆匆离去的!监牢之外,任无忌坐在马车上,看着秦丰包裹跟个粽子似的,快步的走过来,他当即笑声道:“秦公子,感觉怎么样?”
秦丰快步走到驷车内,松了一口气道:“哎,跟做贼似的,这感觉一般人还真是受不了啊!”
看着秦丰上车后,任无忌自是对着下人吩咐道:“走,去宫内!”
说完话后,车马缓缓驶动,秦丰微微一愣声道:“我们去宫内做什么,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任无忌做出个“嘘”声的动作道:“还是等到了宫内再说吧,陛下传令让我们入宫,想来必有要事的!”
看着任无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秦丰就没有再问下去!马车从着蓟城的广源门大街出发,经德化门进入宫内!
因为秦丰身份需要保密,所以任无忌带着秦丰从宫内的小路走近道而去的,两人兜兜转转,这才的来到之前相见的水榭之地!
两人走到的时候,李从潞早已泡好浓茶而待,看着两人走进来后,李从潞当即笑声而迎道:“吴王、无忌,快,来尝尝我亲手泡的浓茶!”
秦丰闻言后,当即笑声道:“陛下能有如此雅兴,看来,事情进展顺利!”
听到这话后,李从潞不无的用着手指指着他道:“与你这样的人待在一起,真是少了许多乐趣,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都被你说出来了!”
“哈哈……”
李从潞的这番话,自是让着任无忌与着秦丰听后,笑了起来!须臾功夫后,任无忌不无的走步到李从潞的面前,施礼一拜,然后问道:“陛下,这……林遥真的会回来吗?”
李从潞这时候也是送了一口气道:“恩,刚刚收到前方斥候的消息,说他已经率领铁骑三百人出发了,若是速度快的,后日就可以到京城了!”
李从潞在说话的时候,怒气早已忍耐不住了!试想一下,你一个大臣,率领这么多的铁骑回来,是什么意思?宣扬武力还是向皇帝陛下示威?
听到这个消息后,秦丰转身就对着任无忌道:“既然他能这么快赶回来,那我们秋祭之地,可是要快些准备了,等他回来后,我们想再动手脚,怕是不会那么容易了!”
任无忌对于秦丰的话,自是点了点头道:“吴王殿下的话,我深以为意,等会儿我离宫之后,就迅速着人前去安排!”
李从潞对于这些小事自是不以为意,他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跟秦丰所谋划的致命一击!他不无的问声道:“秦丰,你对这事,到底有几分把握!”
秦丰脸色上浮现出自信的笑意道:“回陛下的话,若是林遥畏首畏尾,迟迟不肯回来,我倒是还说不准有几分把握的,如今,他能这么快赶着回来,反倒是多了几分信心,此番必将一击而杀!”
李从潞微微有些疑惑道:“吴王殿下为何有这样的想法呢?”
“骄兵必败,哀兵必胜!在林遥的心里,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费心了,他认为自周四海之后,就没有人能够压制得住他了,所以,他行事起来,自是没有之前的谨慎,但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节!成败往往就在小节上出问题的!”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自己的敌人!秦丰早就把林遥当做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对他可谓是了如指掌,而他的对手,这时候,还以为秦丰还在河东之地做他的春秋大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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