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离去
第一百九十章认错
一时大家都沉默了,倒是郭舒云被若绯的话给气哭了,眼里喊着泪水,委屈地念叨着:“好,好得狠,我生你倒是生错了……”
赵翠英和郭兴旺不知道外孙女哪里来的这么深沉的怨恨,到底这孩子经历了什么,她才会这么狠自己的女儿?
“小绯,话不能这么说,你妈终归是生养了你,你要晓得知恩图报,老话都说乌鸦反哺,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晓得吗?”最终赵翠英还是出言劝道。
喊出来后,若绯自己也崩溃了,眼里的泪水好像没有了节制一般,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落下来。
“我从来就没有求她生过我,她离婚还是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直都说是我的错,我到底错什么了,是我让她未婚怀孕的吗?是我让她跟婆家处不好的吗?是我让沈兆霖抛弃她的吗?就算我因为是女孩子有错,可是她不是还有成飞吗?有儿有女还不能在夫家站稳脚,还能怪谁去?”若绯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二十多年里活得跟个鹌鹑一般,有时候甚至想耗子一样怯弱,这些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
若绯并不是无知小儿,事实上她明白很多,前世母亲强加在她身上的罪恶,其实不过是母亲自己逃避的借口而已,所以才将错都推到她身上。
“所以你觉得都是我的错,你爸没错,是不是?”仿佛抓住了重点一般,郭舒云闪着泪花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若绯。
看着这样可怜的母亲,若绯无语以对,这个时候了,她还不知道重点再哪里,而是想着抓自己的痛脚。
若绯觉得很疲惫,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无可救药。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爱觉得我冷血,忘恩负义就忘恩负义吧,你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累赘,我也不愿意打扰你的生活,你把我送回去,免得我们两看两相厌。”若绯这会儿情愿自己是个孤儿,也不想有这样的母亲。
“啪!”重重一记耳光落再若绯的脸上,打她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一旁的赵翠英。
“沈若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妈不管怎么样都生养了你,你怎么能这样恨她?她哪里对不起你了?”赵翠英不明白自己养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那个聪明乖巧的孩子去了哪里?
难道这是上天对她的报应吗?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大的她想管也管不了,小的却还是来得及。
若绯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赵翠英,不过很快她就释怀了,终归郭舒云才是她的女儿,她也不过是外孙女,没有郭舒云,她再外婆眼里也不过什么都不是而已。
有时候现实让人完全不能接受,这会儿的若绯内心一片凄凉,其实什么都是假的吧,那些疼爱,那些欢喜也都是可以被替代和收回的吧。
看着女儿被打,郭舒云心里闪过一丝快意,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果然跟她爸一样,都是没心的东西。
屋里的气氛十分的沉重,原本收碗去了灶间的汪美云其实早就收拾好,只是听到外面的响声没出来,却也躲在了堂屋后面得楼梯下偷听,所以对外面的情况不说十分了解,却也听明白了八九不离十。
看着一个乖乖巧巧的孩子,却是这么没良心的一个孩子,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心里愈发不愿意再多管了,就算最后这孩子留下了,她也会劝儿子好吃好喝的供着,等以后长大了嫁出去就行,可不能多管了。
“小……绯,听家婆的话,给你妈认个错,不要犟了。”终归赵翠英沉默不下去了,眼里也带了泪花望着若绯,满脸的希冀。
若绯早已哭模糊了视线,外婆的一巴掌把她打醒了,不管她觉得多么委屈,再别人的眼里,她终归是做错了的人,因为她的反抗就像是忤逆一般,是不被这个社会所容许的吧。
若绯转过身站得笔直,然后冲着郭舒云重重弯了一个腰,嘴里大声道:“对不起,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爱有时候很沉重,活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心里再如何的不痛快,也只能默默承受,若绯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人活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低头不是一辈子,总有一天自己建造了屋子,再自己的屋里就再也不用地头了。
前世她没能自己建一个屋子,今生她绝对不会如前世那般活着了,现在的地头和屈服不过是为了将来活得更好,更加理直气壮。
认错了,真的认错了,郭舒云被巨大的喜悦冲击了过来,虽然眼睛里还有泪水,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因为若绯的认错而有些绷不住,整个脸都有些微微的扭曲。
这些郭家二老都没有看到,但是因为若绯的认错,心里都虚了一口气,心想这孩子还是有救的,只要好好教,以后肯定不会再走什么弯路的。
因为若绯的认错,这件事算是揭过来,不过也是因为这个事情,赵翠英觉得应该将若绯接走,哪怕若绯认错了,她也不觉得若绯能听郭舒云的话,所以只有她带走,跟着自家老头子好好的教育,那才是正事。
其实原本她和郭兴旺过来的确是想看看若绯在潘家习不习惯,如果习惯了她也能放心让孩子住下,不习惯的话再劝劝孩子,也给女儿提个醒,可是现在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孩子放下了。
毕竟潘家的人跟若绯没有血缘关系,教导上肯定也不会用心,这么一来若绯和女儿的关系只会越来越恶化,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所以只能有她这个亲外婆来教孩子了。
所以当着若绯的面,对郭舒云道:“小绯还是跟我回去吧,等开学了,你跟志文给她去报个名,交下学费,以后她还是放我那里养着吧。”
郭舒云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女儿,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女儿在哪里养,只要不回去沈家,能恶心道沈家的人,她才不会管女儿是在那里生活。
所以郭舒云点了点头,应道:“也行,也就你和我爸管得了她,真把她放在这边养着,只怕也没人敢管,我跟志文过几天又要出门做生意。”
这些日子潘志文正在办理离职的事情,合作社的效益不好,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再者现在很多人都下海做生意,潘志文因为再合作社呆过,也有不少的门路,如果自己出来单干肯定比在公家部门合算。
郭舒云虽然心理不太健康,然后做人也差劲,可是在做生意上却是很有手段,跟着潘志文两个人一起也算是相得益彰。
没多久董桂华也跟着潘蓓回来了,看到郭家二老坐在自己堂屋里,于是笑着走过来招呼道:“亲娘和亲家公来了啊。”
赵翠英和郭兴旺笑着点了点头,应道:“是桂华吧,志武的媳妇吧,我家舒云性子不好,你这个做妯娌的多担待点。”
董桂华闻言打了个呵呵,然后说了句:“我妈让小蓓喊我回来有事儿,我先去后面了。”
赵翠英和郭兴旺也不过是一句客气话,见此也笑着应道:“那你去忙。”
于是董桂华拉着潘蓓就朝后面走了去,而赵翠英和郭兴旺却没有说什么。
知道小媳妇回来了,汪美云就赶紧从楼梯后面走回灶间,等到董桂华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拿着抹布在擦灶台。
“妈,你让小蓓喊我回来干什么啊?”董桂华有些不大情愿地开口。
汪美云被她的话一噎,她这个婆婆还不能喊她回来做点事,更何况还不是让她做事呢。
“你嫂子娘家人来了,我煮了面,让小蓓喊你回来吃,还喊错了?”汪美云没好气地问道。
一听说是回来吃面,董桂华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她还以为是喊她回来干活儿的。
“哦,没错,是媳妇错了,妈你别生气。”董桂华赶紧道歉,反正婆婆也就嘴巴上说她几句,她认了错后,就是说几句都会免了的。
汪美云真心懒得说什么,所以叹了口气道:“自己那碗去盛吧,给小蓓也盛碗,我去把你大哥喊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他丈母的来人了,总归要去买点肉回来,中午也好有个碗。”
董桂华一听说中午有肉吃,顿时心情愈发舒畅了,所以很是赞同地点头道:“是要把大哥喊回来,让他去买点肉回来,中午好陪着他岳父喝点酒。”
汪美云冷眼看了小媳妇一眼,却没有在说话,平时家里日子清苦,也就大儿子在家的时候,家里吃喝好一些,那都是因为大儿子肯买东西回来,现在更是为了自己媳妇隔三差五的买些肉回来吃。
倒是养成小媳妇嘴巴也刁了起来,时不时的也想吃个肉什么的,怎么就不自己出钱去买啊。
当然这话汪美云是不会说的,毕竟作为一个母亲,并不会希望两个儿子相差太远,所以明知道小儿子一只在占大儿子的便宜,可是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就是家也不肯分,主要就是怕分了家,小儿子没了着落。
汪美云要去喊儿子回来买菜,自然是要经过堂屋,要是从后门弯出去,倒是显得气短,所以她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亲家母、亲家公,你们慢坐,我去把志文从地里喊回来去买点肉,中午好给亲家公添个喝酒的碗。”汪美云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好像对于之前的争执完全不知情一般。
“哪里用得着那么客气,你们吃什么我,我们也就吃什么,再说了吃了中饭我们就回去,这酒自然也喝不得了。”赵翠英忙出言推辞道。
“怎么这么快,多住两天呗。”汪美云挽留道。
“不了,家里有香,也丢不开身,不过小绯我们也带回去,这孩子不听话,我们带回去好好教教。”赵翠英这算是正式跟汪美云备案,虽然说她要带若绯走,汪美云也阻止不了,可是这样跟汪美云说一声,却显得礼数到了。
汪美云闻言一脸的认真,很是不理解地开口:“这孩子在这里呆着好好,怎么就要走了,好不容易跟湾里的孩子玩道一块儿了,我家小蓓也喜欢她……”
当然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汪美云的姿态却是做足了。
又互相推诿了一番后,汪美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出门去喊人了,自然这些个姿态都是做给郭家二老看的,意思就是舍不得若绯走。
潘家的田地不远,出来村子就是,所以汪美云走过去的时候,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志文,你岳母娘和岳父来来了,你赶紧骑个车去镇上买点鱼和肉回来。”到了田头汪美云冲着正在忙活着的两个儿子喊道。
潘志文听到母亲的呼唤,抬头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同时对着不远处的弟弟道:“志武,那我先回去了,妈来喊我了。”
汪美云的话,潘志武也是听到了的,所以头也没抬地应道:“啊。”
潘志文赶紧从田里走了出来,朝着母亲走了过去。
等到儿子走近了,汪美云赶紧开口道:“志文,你岳母和岳父想把若绯带回去,你媳妇已经答应了。”
潘志文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孩子都已经是他得女儿了,怎么能老养着外祖家,说出去也不好听,再说了几个大小舅子和小姨妹难道就没话说?
“还有啊,听你岳父说,若绯这次期末考试考得不错,听说县里得中学录取了,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倒是块读书的料。”对于这个汪美云还是很羡慕得,要是自己的亲孙女儿该多好啊,“不过呢,我觉得吧,她终归不是我们潘家的孩子,出息了我们也沾不了什么光,这书是读还是不读,你得拿个主意。”
农村供一个孩子读书其实还是很吃力的,若绯虽然被县中学录取了,可是相对的花销也要比下面贵一些,不说别的就是路费都要贵不少,然后还有其他的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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