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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对大爷说:“大娘有严重的心律不齐,平时要注意少思少累。最好不要让她进行剧烈的运动,也不要让她有巨大的情绪起伏。饮食也以清淡营养为主。”

  安安又将瓷瓶一下子递给他:“这是我针对心律不齐,制作的急救药。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所以这种药不能够当做平时的保健药吃。只能是在发病的时候吃一丸。另外我会根据大娘的体质,开一副药。先吃一个月,应该可以稍微调理一下她的心律不齐的毛病。可是这种病现在无法治愈,只能调理。一个月后,您最好带她再去看一看,这方面的专家和中医。到时候您可以把药方给他们看。请他们根据药方酌情增减药量。”

  说完,安安从背包里掏出钢笔和纸,迅速的写下了两张药单,递给大爷。

  “怎么有两张药单啊?”老同志诧异问道。

  安安笑着说:“我发现大娘的腰部有伤。这种暗伤,疼起来会要命的。另一张药方是一种膏药的制法。里面的药材都不算贵,也容易买得到。您回去找人制好了膏药,每次将膏药涂抹在白纱布上,然后敷在她的腰部。这样可以慢慢的调理她的腰伤。”

  老同志用颤抖着的手抚摸着药方,语带哽咽的说:“小同志,你可真是好人啊!我和我老伴儿本是B大的教授。我叫何志刚,我老伴儿叫徐婉芸。前些年被下放了,我老伴儿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在乡下劳动伤了腰。这回我们也是被招回去要重新回到教育工作岗位了。我还担心着她的腰以后无法久站。没想到你就替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啊,实在是太感谢您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到B大来找我们。”

  安安笑着摇摇头:“何教授,我是一名医者,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的本职。说什么谢谢呢。”

  这时候,车厢里的人也一片夸:“小同志年纪不大吧。这医术也忒好了。”

  另一位老大爷问道:“小同志可以给我看看不?我呀,老咳嗽,有时候还喘不过气来。”

  安安爽快的说:“可以啊,大爷。”安安给这位老大爷把了把脉,然后笑着说:“大爷,您是不是爱抽点旱烟?您呀问题不大,就是有些秋燥,再加上抽烟,所以才会久咳不止。您只要别抽烟,然后炖点儿冰糖雪梨吃,比吃药都管用。”安安看老人家穿着,也知道是家里不富裕的,也没有给他说什么银耳百合汤之类的东西了。老大爷一听,笑哈哈地说:“那就多谢这位小同志了。”

  这下子,车厢里的人都知道安安是个神医了。许多人想着,反正不花钱,所以都找安安给他把脉。安安心里也明白,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怀揣着占便宜的心理来找她把脉的。不过这也是实践的好机会,所以安安对来找她把脉的人来者不拒。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体弱。这是这个时代的通病,安安除了给他们介绍一些便宜的调养小妙方外,也并不给他们开药。这反而让那些人觉得安安心地善良,可以信赖。

  那位极品大娘因为伤了人,心里有些害怕,所以消停了会儿。可等到那位徐大娘醒来后,她可能觉得人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这老太太又故态复萌起来。老太太本来就是个爱贪小便宜的,这会子见许多人都找她看病,也凑过去:“小同志,我的身体不太好。你给我也把个脉吧。”

  众人对这位老太太的厚脸皮简直无语了。安安其实在这位老太太上车的时候就发现她身上有问题了。不仅是她,连她的孙子也带着病。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一个望,就能得知许多的事。

  安安给老太太把了脉,果然如她开始所想。安安没有说什么,又对老太太说:“让我给小朋友也把个脉吧。”

  “干啥?干啥?”老太太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连忙嚷嚷道,“我孙子好好的,不需要看病。”

  “大娘,我不会坑你的。”安安好脾气地劝道,“我只是给小朋友把个脉,又不对他做什么。没病当然是好,可若有什么,趁现在年纪小,也能更早的治疗好。您是不是最近总觉得恶心,呕吐,厌油,乏力。而且尿液偏黄?而且你的孙子应该也有这种状况。您看看,他脸部偏黄,连眼睛都有些发黄呢。”

  老大娘这会也愣住了,安安每一句话都说中了要点。她有些慌乱地道:“小、小同志,我不会得了什么大病吧?你不要吓我啊。还有,麻烦您给我家宝贝孙子看看吧。”说完,就抱起孩子,将小孩子的手递给安安。

  安安连忙把了脉,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对老太太说:“大娘别担心,问题不算大。下车后,您最好和您的孙子去医院检查一下。您和小朋友的肝脏出了点毛病。放心吧,能治好的。”其实两人得的是肝炎,但好在不是什么治不好的病毒性肝炎。只是这种肝炎也是有传染性的。虽然不跟他们有唾液接触就没事了。但在这个年代,人们一听传染病就色变。若安安将具体病症说出来,说不得两婆孙会被车厢里的人赶下火车的。老太太虽然有些极品,但也不能被这样对待啊。所以安安很隐晦的提醒了一下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没有听懂暗示,但也知道,要上医院检查的病都不算小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会子她总觉得自己身上一会儿这里不舒服,一会儿那里不舒服的。她也不再支使安安了,她被自己吓到了,整个人躺靠在座位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安安见了有些好笑,这明显就是自己吓自己啊。安安连忙安慰道:“大娘,你真的没有太大的问题。别自己吓自己。”

  老太太听了,心里可不这样想。她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知道,我开始对你不好。可你好歹是个医生,怎么见死不救呢?没见到我这会儿不舒服吗?肯定是我得了大病了。你怨我开始支使你,所以不肯告诉我实话,也不肯给我治病。哼,不治算了,等我回去了找医院的大夫去。”

  车厢里的人都被这老太太的话逗乐了。这小同志明显是说的实话,结果这老太太自己吓自己不说,还把人家好心当做驴肝肺。不过这会儿,大家也不再说这老太太了。从开始她动手打人就可以看出,这是位不讲理的主。而且人家也一把年纪了,别好心没好报,惹来一身骚。

  也许是觉得自己是个病人,应该得到休息。所以这婆孙俩心安理得的占着安安的座位。车上本来就挤得慌,开始的时候,安安累了还能在地上坐一会儿。可到了另一个站。车上没下几个人,车厢里倒是又上来了七八个人。好家伙,安安真的是只能从头站到尾了。

  后来,还是何志刚看不过去了,站起来对安安说:“小同志,你来坐会儿吧,都站了五个多小时了。别把自己累坏了。”安安看了看挤得满满当当的车厢,摇摇头说:“我年轻,挺得住。”安安看得出,几年的下放生活,这位老教授的身体也算不得多好。让他在这里挤着,没准一会儿自己就要抢救他了。后来,徐婉芸醒过来,她和自己老伴往里挤了挤,给安安腾出个恰恰能坐下一个屁股的位子,又将安安拉到这里坐下。安安感激的笑了笑,双手不停的按摩着痛麻的双腿。

  到了半夜,安安见徐婉芸睡得不好。她知道,这位徐大娘今天白天才发过病,一定要休息好。所以她又站了起来,轻轻地帮徐婉芸调整了一下睡姿。见她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安安给她盖好自己的军大衣,便继续站着。安安每隔半个小时就小幅度的活动一下双腿,不让两条腿完全僵住。安安看了看手腕上项少龙买给她的手表,算了算时间,应该还有三个多小时就到首都站了。安安松了口气,再坚持下就解脱了。

  凌晨五点,天只刚蒙蒙亮,汽笛声响起,首都站总算是到了。安安记得两位教授是B大的,应该也在首都站下车。所以她轻声叫醒了两人。三人拿着行李,在人群中艰难的挤到门边,下了车。安安的腿其实真的站的有些麻了,这会子走路只觉得生疼。可她还是忍住了,不仅背着自己的行李,还帮两位老教授拿着铺盖,以方便何志刚扶着徐婉芸。

  三人缓缓地向站外走去,没走多远,就听见一声惊喜的叫声:“安安!”紧接着,一只大手接过了安安手上的铺盖卷。安安一转头,就看到正咧着嘴对自己笑得项少龙。安安看见他,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再一次见面,两人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叹。但两人忽视的眼中,却充满着浓浓的情意。一旁的何志刚和徐婉芸见了,也不禁感叹两个小年轻的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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