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时至今日，难说因果

　　当年躲在暗处看到的那些场景，听到的那些对话，时至今日，仍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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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你方才唤我什么？”紫藤萝花架下，佟佳氏把老四抱在怀里问。

　　“额……娘……”那时候他未满两岁，据说不太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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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你知道德嫔娘娘吗？”出神站在承乾宫后院小门外的时候，她听到门里面传出来佟佳氏的声音。

　　继而，她听到的是老四疑惑不解的反问：“德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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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你想要两个额娘吗？”

　　“为什么要两个额娘？额娘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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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如果本宫不是你的额娘怎么办？”

　　“为什么？如果额娘不是我的额娘，谁是我的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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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句，一幕幕，佟佳氏和老四的对话，还有很多很多。

　　德妃垂眸，手掌在袖子里握紧，上好的丝帕被摧残得面目全非。

　　做不到，终究还是做不到。

　　佟佳氏和老四的那些对话，每每回想起来，依旧能把她的心脏扎个对穿。

　　当年六阿哥夭折后，她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求皇上让老四回来，可是皇上没答应。

　　如果他早些回到她身边来，可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如今……

　　老四、老六和小十四，虽然都是她亲生的儿子，可终究不一样了。

　　老四孝顺，她知道。

　　儿媳妇乖巧，她明白。

　　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她终究没办法提起对小十四的那个心劲去对待老四了。

　　她可以让自己理智地不再去责怪当年老四说过的话，毕竟那时候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可是，始终亲近不起来。

　　而老四对她呢？

　　很孝顺，可孝顺中透着疏离，而这疏离，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她生的儿子，哪怕没在她身边长大，最起码的了解还是有的。

　　他对她这个亲生额娘，其实也亲近不起来吧。

　　他心里真正的额娘，只有佟佳氏吧。

　　为了把老四笼络成自己的儿子，佟佳氏当年对她的防范算得上铜墙铁壁。

　　她用了很多方法，始终没办法接近。

　　佟佳氏把她和老四隔绝开后的那些年，她到底是怎么对待老四……呢？

　　应该很好很好吧。

　　或许，佟佳氏待老四，就像她对小十四一样好？

　　老四，其实根本不稀罕她这个亲娘的疼宠吧……

　　德妃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茂盛的矮松盆栽，沉默不语。

　　这世间，还有像她和老四这样的亲生母子吗？

　　虽是母子，却隔着汪洋大海。

　　罢了，有什么好强求的呢？

　　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夭折，一个疏离，但庆幸还有个小十四是完全属于她的。

　　和老四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

　　有事直接说事，没事基本不见。节日生日给赏赐，偶尔来请安了就关心几句。

　　东三所的日子随便他们两口子过，只要没闹出事来，她懒得拿出额娘或者婆婆的款来压着。

　　大家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吧。

　　她捏着一贯温和而淡漠的语调开口：“老四媳妇，没什么事，你就回去歇着吧。”

　　“其实儿媳妇今天来，”她起身，拿着锦盒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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