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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第229章 打爆你的狗头


“告诉大人,我去追寻我的‘道’了,原本我以为那就是他,经此一战我才发现,只有剑才是我毕生的追求。不能当面拜别,我很抱歉,希望他海涵。

        “——原话我一字不差地转达到了。”沈柒说。

        客厅中一片沉寂。

        这事是真是假,单凭沈柒的一面之词可不太好判断。若是真的,有人在作死;若是假的,有人马上就要倒霉了……豫王挑了挑眉,露出个含义介于幸灾乐祸与作壁上观之间的哂笑。

        苏晏端茶盏的手僵在胸前,一双凤眼惊愕地睁大了,望着沈柒:“七郎,你在开玩笑?”

        沈柒面无表情地答:“拿他?没兴趣。”

        苏晏难以置信地摇头:“这不可能!阿追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且不说他与我……就说眼下正是扳倒卫家与七杀营、真空教的关键时刻,他大仇未报,怎么可能不顾一切地就这么走了,去追寻什么‘剑道’?”

        “事实如此。他走了,走得很干脆,连这把剑也不要了。”

        苏晏将目光转向桌面上的长剑:它被保养得很好,一如刚买下来的时候,只能从螺旋状的剑柄上包浆似的透润光泽中,看出被人时时紧握与摩挲的痕迹。

        他还清楚记得阿追收到这把剑的神情——

        “这柄剑就叫‘誓约’吧,很合适。”荆红追手握剑柄,抬眼看他,立誓般严肃说道,“剑名如剑心。若违此心,剑道则不成,我将终生不再使剑。”

        “‘剑名如剑心’,言犹在耳……阿追是个心性坚毅到近乎死心眼的人,我不信他会出尔反尔。”苏晏喃喃道,“这事一定另有隐情。”

        可亲眼目睹一切的是七郎,说这事另有隐情,不就是在怀疑沈柒?苏晏一时间心乱如麻,既不相信情深义重的沈柒会欺骗他,也不相信生死相随的阿追会不辞而别。

        果然这话一出口,沈柒的脸色就变了。

        豫王“恰到好处”地接了苏晏的话茬:“这是……舵盘被砍了,还是船帆被烧了?”

        此刻苏晏的脑子凌乱且钝痛,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豫王这是暗指沈柒与荆红追辜负了他之前的信任,大敌当前非但没有同舟共济,还(疑似)内斗导致其中一方离开?

        沈柒也听出不是好话,但没有出言解释,只朝豫王发出了一声轻微的、令人遍体生寒的冷笑。

        苏晏竟被他笑出了一丝负罪感——这事要真和七郎没关系,我这么说,他听了会伤心吧?

        ——可阿追临走前与营主、吹笛人的一战,只有沈柒和他的手下是知情人,他所告诉我的就百分百是真相吗?

        苏晏头疼、心疼,空洞过久的胃也疼,又有股说不出的难过与恼怒包裹在这疼痛里,搅得他不得安生。

        观望已久的苏小京从门外探进半个头,大概被客厅内凝重的气氛影响,声音里也少了那股大大咧咧:“大人,开饭了……要不,先吃饱了再谈事?”

        苏晏把手里的茶杯往桌面一搁:“你们先吃,我没什么胃口,待会儿再说。小京,好好招呼王爷和沈大人。”言罢大步流星地离开客厅。

        沈柒和豫王见苏晏情绪低落、举止反常,如何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当即起身追上去。

        两人追到东侧厢房,见苏晏进入了荆红追的房间,反手“砰”一声把门锁上了。

        沈柒略一犹豫,敲了几下房门。没人开门,他无声地叹口气,劝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那草……荆红追要走就随他去,清河,看开点。”

        门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豫王也上前说道:“要不你先出来吃个饭?从四更天饿到现在可怎么行。”

        过了良久,房内才传出苏晏略显疲惫的声音:“我知道了。你们让我静一静,把脑子理清楚,行不行?”

        双双吃了闭门羹的两人,不甘又无奈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豫王低声道:“这事你就不能先压一压,或者就说荆红追为了暂避风头先躲起来几日?对卫家的弹劾尚未完成,荆红追这么不负责任地一走,清河在情绪上受了打击,影响明日朝会上的发挥怎么办。”

        “我本想先瞒一瞒,谁知那么不凑巧,两头撞上。”沈柒盯着紧闭的房门看,目光像一柄想要撬开门缝的刀子,“清河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不过是走了一个侍卫,清河也许会不习惯,会恼火,甚至会有那么些伤心难过,但他是个既聪明又练达的人,缘尽人散、覆水难收的道理,我相信他用不了多久就能想通。”

        他口中聪明练达的苏清河此时正在荆红追的房内,憋着一肚子的委屈与火气四下翻搜。

        上次不辞而别,好歹还留下一封亲笔信,这回就托沈柒转述了两句话——还他妈不是人话——算什么事!该死的荆红追,这最好是个抽风的玩笑,不然等回来时,头都给你拧掉!

        苏晏气冲冲地找了许久,没发现任何异常与遗留物。荆红追的房间就像他本人一样,坚硬、整齐、利落,没有任何花哨多余的装饰,唯独在床边柜内留存了一葫酒。

        拿起酒葫芦,苏晏泄气地坐在床沿,拔开盖子猛灌了一口。

        入口绵醇,酒劲十足,但有点酸尾——是自酿的红曲酒。

        他忽然想起去年六月初七的生辰,荆红追就拎着这么一葫酒拦在自己面前,冷毅的脸上隐隐透着紧张与期待,仿佛下一刻就要转身逃走,但最后还是把葫芦递过来,低声道:“祝大人身体康健,福寿绵延。”

        “……绵延个屁,还不是说断就断,说走就走。”苏晏喃喃着,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倒酒,喝得又急又狼狈,酒液洒得满衣襟都是,“我管你有什么理由、什么苦衷,这么一走了之就是辜负我!你不相信我能解决麻烦,不相信我能接受变故,也不相信我在面临取舍时的选择,你他妈就想着有事自己扛。

        “王八蛋!我以为至少还有你会比较听话,让人省心,结果呢?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王八蛋……”

        苏晏咭咭哝哝地骂着,把这葫酒当荆红追本人似的恶狠狠吞咽,脸颊与脖颈很快就浮起了大片红晕。

        房门外,沈柒与豫王越等越觉得心里发慌。忽然听见房内“咚”的一声,像什么硬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豫王忍不住了:“不行,本王要进去瞧瞧。”

        沈柒在他说话时掌劲一吐,震断了门栓,直接推门进去。

        两人转过屏风,一眼就见苏晏垂着脑袋坐在床沿,地上躺着个湿漉漉的空葫芦,满屋子都是蒸腾的酒气。

        空腹喝了这么多酒?沈柒与豫王连忙上前查看苏晏的情况。要说苏晏平时酒量还行,不是很烈性的酒,慢慢喝的话,两三斤不成问题,但眼下他喝的是急酒、闷酒,就特别容易上头。

        豫王抬起苏晏的下颌,果然见满脸酡红、眼神迷离,至少有了七八分醉意。

        “借酒浇愁啊。”千杯不醉的豫王半是酸涩、半是感慨地叹了一句,“能喝醉……也挺好。”

        “好个屁,闷酒伤身。”沈柒摸了摸苏晏发烫的额头与手心,皱眉道,“我去找小厮熬醒酒汤。”

        他刚要转身,被苏晏一把攥住手腕。“先、先别走……”苏晏恳求。

        沈柒在豫王酸溜溜的眼神中,另一只手覆住了苏晏的手背,温声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让他去拿醒酒汤。”

        房间里就三个人,这被排除在外的“他”当然指的是豫王了。

        豫王还没来得及反击,只见苏晏抽回手,一边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个人形,一边大着舌头说:“不用……陪……我就想问、问问,见到我家小妾了吗……我放在那儿……那么大的一个小妾呢?”

        沈柒:“……”

        豫王:“……”

        “怎么丢了,你们谁、谁见到了?是不是你们藏、藏起来了?快还我!妈的我就知、知道你们不安好心……”

        豫王左右看看,见桌面有壶冷茶,把壶盖一掀就想泼他。

        沈柒一把拦住:“他喝醉了!醉话作不得数。”

        “酒后吐真言。”豫王悻悻然磨着牙,“他心里就只记挂着走了的‘小妾’,站在面前的大活人却视而不见,还倒打一耙!”

        沈柒心里也不是滋味,冷着脸道:“人也好,东西也好,没了以后就格外念他的好处,这不是人之常情?”

        “那你打算让他这么念一辈子?”豫王嗤道。

        “念不了一辈子。”沈柒用衣袖擦去苏晏头发上的酒渍,语气低缓而平静,又从平静中渗出一丝带血腥味的寒意,“这就像皮肤上的赘生物,等到合适的时机一刀割去,或许他会痛过一阵,但有我陪伴左右,伤口终究会痊愈。”

        豫王琢磨着沈柒的言下之意,不仅嗅出血腥气,还有种阴狠偏执的病态,越发觉得此人不是好东西。

        苏晏发起了酒疯。他发酒疯的方式比较特别,既非寻衅滋事的武疯,亦非喋喋不休的文疯,他疯得特别入戏。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他拽着沈柒的衣袖,气势昂然地问。

        沈柒一怔,安抚他:“我不是贼,我是七郎。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苏晏拍掉了对方试图抱起他的手:“台词错了!你得回答‘成就是王,败就是贼’。”

        沈柒无奈:“成就是王,败就是贼。”

        苏晏露出一副凛然之色:“贼就是贼!”

        沈柒:“……”

        豫王忍俊不禁。

        苏晏:“请。”

        沈柒:“……请?”

        苏晏:“这句台词对了。接、接着。”

        接什么?谁知道醉酒之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被逼无奈的沈柒盯着苏晏的后颈,盘算着点他的睡穴能不能结束这场不知所云的对戏。

        豫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一把将苏晏拉到自己身边:“对,接着,让他继续说。”

        苏晏瞪沈柒:“继续说!”

        沈柒深深叹气:“说什么?”

        苏晏十分不满:“你到底做没做功课?就这么几句台词老是记不住!你得对我说,‘以陛下之见识与镇定,武林之中已少有人能及,陛下若入江湖,必可名列十大高手之中’。”

        豫王转头看攀附着自己的胳膊勉强站立的“陛下”,心中闪过惊念:没想到他竟藏有如此野心……也是,这世上谁不想手握大权,君临天下?

        沈柒也有些怔忪。苏晏打了个酒嗝,挥挥手道:“算了算了,看你还是个新人,导演我勉为其难给你说说戏吧……话说有一位剑神。”

        “剑……神?”豫王挑眉——怎么又扯到神仙了?

        “对,剑神。‘神’指的是他在剑道上的境界,跟、跟神仙没关系……不要打断我,让我说完。你这人真烦!”

        “好好好,你说。”豫王苦笑着,扶他坐在桌旁的圆凳上。

        沈柒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晏。

        苏晏迷离的目光仿佛穿透这个时代,投**了另一个玄妙世界:“剑神品格孤高,是远山的冰雪,是冬夜的流星。剑对他而言不是武器,而是他奉献一生的‘道’。人世间的成败与名利对他不值一哂,剑术对决时那一瞬间所能窥见的巅峰才是永恒。”

        剑神把剑道当做信仰,所以才能成就那样的境界。沈柒瞥了一眼腰间的绣春刀。刀就是刀,是杀人武器,不是什么“道”,至少对他而言绝对不是。

        ——这世上有没有某件事物,对它的痴迷与热爱可以超越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豫王问自己。胸口早已愈合的陈年疤痕又麻又痒地发作起来,带着隐隐的刺痛。

        “剑神经过了常人无法想像的艰苦锻炼,却离他想要到达的巅峰还欠一些距离,无论再怎么努力,那一步距离始终迈不过去。”

        “……那他该怎么办?”豫王沉声问。

        苏晏一脸“年轻人,你很上进”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得好。这个问题,连剑神自己也不知道,不然他早就到达巅峰了。直到有天,他遇见了命中注定的一个女人。

        “他忽然有所顿悟——他的剑是冰冷的,这是否就是阻碍他问道的瓶颈?于是雪从山顶飘下地面,神从云端降到尘世,他和那个女子相爱、结婚、生子,逐渐成为有烟火气的人,而他的剑也有了温度。为了想要守护的人,他的剑变得更快、更利、更强大——他用‘入情’,突破了那层瓶颈。”

        豫王微微笑道:“那不是很好么?”

        沈柒反而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如果他真的追求剑道,就绝不会停下脚步。一切的暂留,都只是为了走得更远。”

        “年轻人,你很优秀!对角色体会很深!”苏晏用力一拍大腿——用力过猛,疼得龇牙咧嘴,但不妨碍这位醉酒的敬业导演继续说戏,“有一天,剑神接到了来自另一位剑仙的挑战。两人对剑道的理解不同,这是赌上生命乃至信仰的一战。

        “虽然出于阴谋,这惊世骇俗的一战没法真正完成,但剑神却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之处——他放不下孕妻,担忧自己战死后无人照顾妻儿,这份担忧成了捆绑在剑上的沉重枷锁。

        “带他突破瓶颈的‘入情’,如今却成为了另一个更大的瓶颈,将他往所追求的剑道上越推越远……”

        豫王感同身受地追问:“然后呢?他在‘剑’与‘情’之间如何选择?”

        “你猜?”苏晏朝他呵呵一笑。

        “也许选‘情’?毕竟情之所至,神仙难逃。”

        沈柒却摇头:“他会选‘剑’,虽然这选择很艰难,但刻在一个人骨子里的本质,不会改变。”

        苏晏边狂笑边打嗝儿:“都猜错了哈哈哈哈……剑神之所以成为剑神,自然是我等凡人难以企及的境界!没有内心交战,没有艰难选择,他自然而然地领悟出了‘出情’!所以他离开妻儿,重回剑神境界并到达了剑术的巅峰。从此天下再无可战之人,他忍受并享受着这份寂寞,剑道大成。

        “‘情’这玩意儿,从自然的有了,再到自然的没了,最后成就‘道’,简直就他妈是个天底下最鬼斧神工的道具——你们说是不是?”苏晏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沈柒与豫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定定看着他不说话,目光中涌动着不忍、心疼、酸楚、懊恼以及更多复杂难辨的情绪。

        苏晏笑够了,用衣袖胡乱抹着脸,又开始语无伦次地骂:“狗屁,拿他跟剑神比,简直抬举上天了……妈的没这命,得这病,就是说你这个王八蛋……问屁个道,先问自己下顿饭有没有着落,晚上睡哪里再说!”

        又猛地抬头,对沈柒喝道:“剑在哪里?拿过来!不要就不要,还个鬼,砸碎得了!”

        沈柒二话不说,起身要去拿剑来砸。

        苏晏反悔了,一把薅住沈柒的衣摆:“三百金啊!一千五百两白银!折合成人民币,四舍五入就是一百万,他不稀罕,我心疼!别砸,送给你——”他转头又看看豫王,觉得这位仁兄也颇为养眼,“还有你,你俩平分。”

        “谢陛下赏赐。”豫王在沈柒投来的杀气中勾起嘴角,一边用袖子擦干净苏晏脸上的泪痕,一边拿出了对待小世子也不曾有的耐心哄道,“好了,戏讲完了,陛下也累了,微臣服侍你就寝。”

        苏晏:“我不要人服侍……要睡觉我自己不会睡?”

        他边说边连帽带鞋地往荆红追床上爬,被沈柒当即扣住腰身拖出来,冠帽掉了,簪子也没保住,一头青丝瀑布般流泻下来。沈柒将他打横抱起:“我们不睡别人的床,要睡回自己房间去睡。”

        苏晏嗷嗷叫:“翻了天!我是当家老爷,家里所有床都是我的,我爱睡哪个睡哪个!你们都滚蛋。”

        豫王看他气得脸颊越发潮红,迷蒙的双眼含着水雾,浑身散发出甜香的酒气,实在可口之极,不禁说道:“好,随你睡哪个,我先给你暖床?”

        “暖床”这个词不知怎的激怒了苏晏,他捶着沈柒的后腰,异常愤怒:“滚吧你,还不如个汤婆子!汤婆子起码不会跑路!”

        豫王被跑路的汤汉子牵连,遭受了无妄之灾。沈柒顾不上嘲讽,因为他被苏晏捶痛了伤口,咬牙强忍。

        苏晏趁机翻身跳下地——踩中了空酒葫芦,整个人往前扑,豫王急忙接住。

        怀中人没有了动静,豫王低头看,发现苏晏因为酒劲大发昏睡过去,眼角睫毛上还挂着一滴将坠未坠的泪。

        豫王沉默片刻,叹息道:“倘若有一天,离开的人是我,他会不会也这么伤心?”

        沈柒捂着余痛未消的伤口,替苏晏回答:“他也会喝酒,不过是庆祝的酒。”

        豫王斜乜沈柒:“荆红追离开的原因,恐怕没那么玄乎吧?他现在是心神大乱没法仔细思考,等日后追究深挖,本王等着看你如何收场。”

        沈柒冷冷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不劳王爷费心。既然主人家睡着了不便待客,王爷请回。”他上前两步,想要从豫王怀中带走苏晏。

        豫王把双臂一紧,针锋相对地道:“这是苏府,不是沈府,你也是客,凭什么我走你不走?”

        沈柒的手像铁钳般扣在豫王手上,丝毫感觉不到伤势带来的无力,他清晰而郑重地吐出每一个字:“凭我是他相公,凭他是我娘子。”

        豫王微怔,继而大笑:“你说是就是了?问过本王的意见了吗?”他转动手臂,轻易挣脱了铁钳,“你还能站着说话,是因为本王认为打趴一个伤势未愈的人胜之不武。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沈柒目露凶光,却听苏晏皱眉咕哝一句:“都走吧都走吧,我一个人更好……妈的狗咬狗一嘴毛。”

        狗……咬狗?剑拔弩张的两人当即熄了火,并感到了处境相类的憋屈——他两人都是狗,谁不是?荆红追?“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果然是真理……

        “还有你,走了就别回来,敢回来打爆你的狗头!”

        没有对比就没有庆幸,两人的心态顿时平衡了。

        至于醉酒的苏晏交给谁照顾……无论是两人中的哪一个,另一个都对其“是否能把持住自己,不趁火打劫”深表怀疑,最终也没争出个胜负。

        当然这也托赖于沉睡后依然存在一定震慑力的苏大人,使得这两人其中一个不敢仗势压人,另一个不敢随便发疯。以及托赖于苏小北的铁面无私与当机立断——

        他就差没操起扫把,将位高权重的两人轰出了自家老爷睡觉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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