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交锋

　　无冬城外，一片肃杀。

　　嘹亮的号角声，彻底划破了北地的宁静。

　　“他们要攻击了！点火油！架床弩！放箭！放箭！！！”此起彼伏的战吼声响彻城墙两端。

　　绝大多数人手中都是颤颤巍巍地握着武器。如此近距离地看见巨人，那样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他们甚至比无冬城的城墙还要高大，人们都在怀疑，曾经自己无比信赖的城墙，究竟能发挥多少作用。

　　那些霜巨人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北地万年不化的冰川一般的湛蓝色，虬曲的胡须上还挂着一些冰棱。此时此刻，他们身上挂着一些新鲜的“战利品”，那些充作点缀的东西，大都是新鲜的、刚刚从路斯坎的受灾者身上剥下来的“身体组成部分”。

　　迷雾，安静地散播开来，在这氛围将要凝固到冰点之时，那些霜巨人们突然发难！他们直接伸手将身旁的树木连根拔起，随后如同投掷标枪一般，将平时几个人才能环抱住的枝干投掷过来。

　　嘭的一声，烟尘四起，瞬间，几个守城的士兵就被如此粗壮的树干命中，肋骨折断的声音响起，他们也随之倒飞出去。几秒过后，众人再回头看，碎裂的骨头早已扎穿了他们的心脏，除了嘴角还在冒出一些血沫子之外，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生机。

　　与此同时，几声咄咄声轮番传来，床弩上搭载的锋利无比的箭矢向着巨人们射去。这些力道强劲的守城兵器比普通弓弩的威力强大了不知多少，总算能没入霜巨人的皮肤几分。

　　警戒钟同时敲响，并随着烽火传递到城内的每个角落。更多的士兵向城墙的方向赶来，但也有不少人，早已化妆成了平民的样子，及早离开了城市，在米利安清点人数时，竟然少了四分之一有余。

　　给他的时间并不充裕，几轮投掷之后，那些霜巨人立刻从腰间的猛犸皮腰带上抽出了巨棒、剑刃、巨斧或是战矛，一如早年的北境掠夺者一般，向无冬城的城墙发出了冲锋。

　　“床弩！再放！”

　　米利安又一声令下，一轮齐射飞出。但是巨人们仿佛不再将这些东西视作阻碍，拔出那些插在身上的大号弩箭，脚下的步子根本没有停顿，向着城墙涌来。

　　数量如此庞大的巨人进行集群冲锋，仿佛整座城市都在摇晃。

　　“火球攒射！准备！”

　　号令不停，在城墙中段，十几个身着长袍的战法师掌心中催动起魔网能量，运用着最高效的杀伤法术，对巨人的军阵发起了狂轰滥炸。

　　十几枚火球同时爆炸，冲在最前面的那巨人吃痛之下连连后退，脚步总算被迟滞了片刻。

　　而此时，曼德里希显然也不再准备留手，那些兽血卫队的成员已经被调到了他身边，同样汇聚了魔能。

　　依旧是针对霜巨人释放的火球术，但火球的大小领先了那些战法师好几倍。显然提升了环位。

　　这次爆炸造成的杀伤更为明显，上一轮轰炸中首当其冲的那个霜巨人已经无力支撑，身上也多了几个血窟窿，含恨倒下，然而余下的巨人眼中的怒火却更加强烈，可以说杀机尽显。

　　噔——

　　又是一声巨响。一柄战斧横着砸在了城墙上。对巨人来说，只是手斧大小的武器竟然直接让修补没几年的无冬城墙多了几个裂缝。

　　几个趴在城墙上正准备射出火油箭的卫兵猝不及防之下连打了几个趔趄，甚至还有没站稳的，竟从垛口翻了出去。

　　城墙上的火油桶也被打翻在地，飞溅起的火苗落入油脂中，让城墙变成了一片火海。混乱、恐惧在不断弥漫，霜巨人的脚步，却并不会因此而停滞。

　　曼德里希在兽血卫队的士兵后方默默观察了一段时间，看冲在前面的几个巨人即将触碰到城墙之时，他才开始吟诵咒文，汇聚一股雄厚的魔网能量。

　　这些能量像是几条潺潺溪流，忽然受到了吸引奔涌向曼德里希的那个臂铠之中，紧接着，一枚黑紫色的光球在他掌心之中不断膨胀，明明与曼德里希隔了两大段城墙的距离，可卡尔竟然恍惚感觉到自己周围的魔网能量竟然也在缓缓地朝着那个方向移动。

　　“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学院派的法术吧？我说曼德里希这个人身上秘密太多，事实果然是这样。”

　　没等卡尔考虑更多，那巨人已经一拳轰在了城墙上，这一拳的冲击力堪比轰雷石爆炸，砸得整座城市仿佛都在摇晃。

　　曼德里希或许也意识到城墙被摧毁后，无冬城恐怕会面临与路斯坎相同的结局，在那枚光球彻底变为绛紫色的瞬间，他直接将其甩了出去。

　　光球的飞行速度极快，几乎用肉眼难以捕捉。这团光球滚动之时卷起的能量风暴也无比狂野。在这团风暴涌动的刹那之间便穿过了前方正准备轰出第二拳的巨人。

　　是的，就像没有遭到任何阻碍，也没有半秒钟的停顿。穿透而过，在巨人的额头正中央，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哪怕肉体再强大，巨人也不能违背生物的法则。一团黏滑的，混合着红色与白色的浆糊状物体从那个洞中流出来的同时，霜巨人浑身僵硬着，后仰倒下。

　　稍慢几步的几个巨人并没有看清他们的先锋是为何倒下的，脚步也没有停顿。在他们看来，那个替无冬城挡下了无数兽人与蛮族进攻的城墙和一张纸没有区别，只要轻轻一撕，就会彻底崩溃。

　　然而，法术的效应并没有到此结束。在光球穿过巨人的脑子之后，它又径直地向前飞出了几十尺的距离。最终悬浮在半空中。

　　方才那些被光球所吸引的魔法能量突然停止了活跃，而那枚光球，则在半空中开始了膨胀。

　　光球的中央彻底变成了黑色，只有外环被深邃的紫色能量所包裹。光影定格后，宛如一轮告示死亡的烈日，突如其来地向外绽放着无穷无尽的死灵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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