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扼杀深渊
稳住，龙崽子，那是幻觉！”
遥远深邃的深渊之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唤醒了将失去意识的卡尔。
那些正掐住脖子，让他难以呼吸的东西在仿佛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挣扎着、扭动着向后退去。再睁开眼时，那个像大脑一样的怪物就已经掉落在了地上，没有多少生息了。
“艾莎……咳咳……”
斑猫人正踩在一块漂浮的飞毯上，法杖的前端还散溢着方才释放告死射线的魔法灵光。
清醒过来的卡尔连忙对着这个倒在地上的恶心的生物又刺出了一剑将噬脑怪彻底杀死，刚才那种思维与五感被彻底剥夺的感觉正来自于那个可怖的灰袍怪物。
“那玩意是夺心魔，也就是灵吸怪，是臭名昭著的位面灭绝者……他们在其他位面奴役了很多种族，将他们充作奴隶。如果这家伙出现在深水城，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了。”艾莎将法杖指向了那个章鱼脑袋的异怪，“珊娜萨也掺和进了这档子事儿里。”
艾莎的话语似乎强烈地激怒了这家伙。一道如同蚰蜒在草坪上爬行的恶心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这一次，他以带着地底口音的深渊语，压抑地喊出了几个简短的词汇。
“你们，都会，臣服！”
蛊惑心灵的灵能伎俩已经被艾莎所识破，这个灰袍者缓缓地抬起手，在他空洞的袖口中，一道闪电束猛地向卡尔射来！
“灵能是他们的优势，但失去了灵能玩魔法，你这章鱼脑袋可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电弧还在空中爆闪，艾莎直接用法术反制将整条魔能驱散在了半空中，与此同时，两个血仆从她身后朝着夺心魔飞扑而去，尖锐的双爪直刺夺心魔的颅骨。
但夺心魔并不急于躲闪，他支开双手定格在半空之中，全身被一股神秘的能量托举了起来。却没有留下分毫施展魔法的痕迹。
当两个血仆即将来到他面前时，夺心魔的长袍底下猛然探出了两根实体化的触手，将血仆死死捆绑在了空中。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法师，被这样捆绑之后，恐怕立刻就会断气死亡，但对一个九环法师制造的血傀来说，这样的伎俩还不算有多震撼。
艾莎轻挥法杖，带落下了一些细碎的耀光。当这些耀光来到夺心魔面前时，突然化为了万千利刃，刺入了他的衣袍之中。
这阵魔法匕首之雨贴身出现，如果夺心魔还要与血仆纠缠，必然被戳个千疮百孔。
一瞬之间，缠绕住血仆的触手连带着夺心魔本身在空中消散，半刻之后，他又平稳地降落在了地面上。
近旁，一些拿着武器的人类从四面八方匆匆赶来。但他们却并不是来帮助卡尔的，反而是拱卫在了夺心魔四周。
“你们疯了？那是个吃脑子的怪物！”卡尔朝着人群大喊道。
芙兰莎按住了他的肩膀：“别费力气了，卡尔。那群人原本的大脑恐怕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寄宿在这层皮囊下的，应该就是那个噬脑怪的兄弟姐妹们。夺心魔可以直接通过灵能控制那些噬脑怪的行动，进而通过噬脑怪，控制这些人成为他的奴隶。”
“何必——去拯救一个无药可救的城市——”
夺心魔的声音再次从众人心中响起，但这一次，却显得平静沉稳了许多。作为主宰了数个位面的高智能种群，愤怒对大多数夺心魔来说，是一个并不怎么重要的情绪。
“我是扎-林坎。我很好奇，你们不是那些软弱的贵族，为什么要为这座已经行将就木的城市继续服务？”
那些触须仍在蠕动着，像是来自无底深渊中的诱惑。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
“在我用灵能与你们沟通的时候，你们的浅层记忆和思维就已经成为了我的养料，真龙之子。我窥探到了你的过往，而你，对我一无所知。”
“如果你觉得自己很聪明，那你应该知道，这座城市矗立千年以来，从未有过‘投降’的精力，以前不会，现在也一样！”
“你实际上与这座城市没有任何瓜葛，卡尔·德林格尔。你所拥有的东西已经是别人一生所无法企及的了。而你，却依旧贪婪地追求着那空洞无比的统一……”
“更多的牺牲，更多的鲜血，你们想要抵抗，所以带来了更多的死亡……对你们的人民来说，追求你梦想中的统一，不过是借用了无数与你完全不同的血，来换了一个更暴戾的种族来统治他们。你觉得值得吗……他们……会觉得值得吗？”
“卡尔！不要去理解他的话语！夺心魔会干扰你的神智！”
见夺心魔将灵能向卡尔灌注，艾莎又是一道警醒术引导入卡尔的脑海。但当艾莎尝试着让魔网的丝线顺着卡尔的思维更进一步以驱散夺心魔的影响时，发现自己的魔力仿佛坠入了无垠的寰宇之中，根本探测不到边际。
显然，夺心魔的想法与艾莎不谋而合，而且也同样被卡尔深层意识中那神秘的空间所震撼。
“多元宇宙的万千位面里，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思维……”扎-林坎似乎对卡尔的大脑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他用衣袍推开了那些护卫在他面前的平民，在灵能的引导下缓缓地飘向卡尔。
“把你的思维交给我，真龙……这是无数位面之中最值得被我珍藏的财富……”
他持续不断地向卡尔低语着，持续不断地灌输着扭曲的意识。如果换成是个普通人，很快就会被如此强大的低语逼疯。
但卡尔不同。
在扎-林坎进行最后的思维攫取的一刻，一直被操控着的卡尔双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澄明的精光。
“看来奴役那些弱小卑微的蝼蚁让你对自己的力量产生了错误的预判。”
像是平静无比的湖面上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卡尔的声音，竟然也透过了灵能的传递，忽然在扎-林坎的脑子里响起。
“睁开你的眼睛，扭曲的窥探者。”
卡尔的嘴唇和喉咙并没有任何动作，但扎-林坎脸上的触须则开始或因为恐惧或因为愤怒，疯狂地颤抖了起来。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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