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对垒
卡尔鬼鬼祟祟回到竞技场的时候，上一场比赛刚刚结束。三个浑身浴血的矮人握着战斧，鳞甲已经被砍得千疮百孔，而在矮人身旁，三个精灵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
显然，黑杖瓦婕拉提前叫停了对决，否则在竞技场中必然酿成一场惨绝人寰的血案。
“老子的兄弟还能再给他们一斧子！”群情激奋的一帮矮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向场内投掷着苹果和硬面包以示愤怒。
另一边的精灵虽然克制着愤怒，却也句句带刺：“黑杖女士的慷慨和善良简直能照亮整个秘银厅暗无天日的地窟，否则好叫你们这帮毫无修养的矮垛子尝到死亡的滋味。”
“矮？？？你刚才说矮？？？”
眼看着战火有蔓延到观众席上的趋势，几个高塔法师不得不暂时用消音屏障将这两波人马给隔离开来，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用各种传统的手势和造型像对方的亲属致以着最崇高的问候。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卡尔溜到位置边上，重新把在一旁蹦来跳去的安妮抱在怀里，“我错过什么精彩的部分了吗？”
“我现在相当怀疑领主联盟在抽签的时候是不是懂了手脚。刚才那一场是秘银厅的矮人氏族和至高林地边境的精灵王国发生的对峙，你想结果能有好的吗？”芙兰莎扶着额头，“三对三的战斗，整整在那儿砍了几十分钟还没分出结果，打到最后两边儿都靠最后一口气吊着，要不是几个法师出手，第一批送命的倒霉蛋肯定要诞生了。”
“算谁赢了？”卡尔好奇道。
莉莉安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定了平局，但两边都派了最能打的人上来，现在伤成这样，恐怕都失去继续竞争的机会了。其实这种比赛才更接近传统的对决，真正的战斗技巧的比拼。”
“魔法与神术的发展稀释了血肉对抗的影响力，或许阿格哈荣设立这样的庆典，就是为了让北境的人民不要忘记先祖亲手缔造的和平来源于什么吧。”
卡尔点头：“道理是这样……好了，你们谁拿到下一轮的抽签纸了？给我看看。”
“我已经拿走了。”莉莉安挥了挥手中的纸条，“下一场比赛是和老熟人打，所以就让熟人去吧。”
卡尔接过抽签纸，而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米利安的名字。
“啊？那家伙也来了？”
莉莉安耸了耸肩：“还是代表达格特·无烬来的。虽然护国公本人早年被驱逐出深水城，已经被永远禁止再踏上这片土地，但是深水律里却没有明确地规定被放逐的人不能参加城市举办的活动，当然也包括冬盾节盛典。”
“这不是胡闹吗……所以你让谁去了？”卡尔拿起一旁泰娅喝了一半的冰椰酒灌进嘴里。
“雷纳·无烬。”
“噗——”
还好卡尔及时调转了方向，否则这一口水怕是要滋莉莉安一身。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卡尔并没有见过雷纳全盛的战斗力究竟如何，但比赛进行到这里，剩下的应该都是精英了。而且只要失败一场，就会失去争夺桂冠的资格，这个时候让雷纳上场似乎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决定。
“能赢吗？”卡尔忧心忡忡地往希雅的方向瞟了一眼，“如果没有拿到冠军，我怕导师直接冲过来把我撕成两截了。”
“怕什么？他米利安是统帅，是将军，是奥法骑士，但他既非传奇，又非顶尖武士。我看好雷纳。”芙兰莎抛出两枚龙金丢给卡尔，“赌一把？我看雷纳公子的身手肯定不一般。”
“但愿他能把我的脑袋保住吧……”
……
半个小时的修整与场地清理之后，雷纳·无烬与米利安如约站在了竞技场的正对面。二人哪怕并不十分熟悉，彼此也必然有过几面之缘。雷纳抽出两把刺剑，而米利安则长剑在握，代表两个城市不同意志的对决一触即发。
“噱头太足了……”
“无烬的儿子与无烬的亲信，你们说那个叫米利安的家伙敢下死手吗？”
“屁话，达格特还真能让人把自己儿子砍了？”
从比赛一开始，对于双方北境的讨论就没有停止过，而场内精彩无比的搏杀，反而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可以啊雷纳公子！”
雷纳·无烬灵活的身形给卡尔带来了很强的冲击。他的剑术相当华丽，而且可以明显地看出有许多冗余的动作用于腾挪或突进，就像是颂光者剧院里最著名的舞者演出那样。可偏偏在这些多余的动作中刺探出的攻击，每一下又都切着要害，让人不得不防。
另一边米利安，应对起如此凌厉的攻势也是游刃有余。奥法骑士不是全才施法者，也大都专精与防护或塑能学派，这两大学派在对决中的压制和保护作用都很明显，可以说是相当实用的门类。
他能相当敏锐地捕捉到雷纳攻击的间隙，而后立刻用法术进行反制，同时，武技肉搏米利安也不会落于下风，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和雷纳几乎是两种极端。
“输赢难说啊，可能分毫之间就会分出胜负了。”卡尔感叹着，“得打磨多久，才能有这种战斗技巧？”
芙兰莎拖着下巴瞟了他一眼：“反正整天吃吃睡睡，连基本的术式都得学半天肯定是不现实的。”
“还好，很多时候都用不着本龙亲自动手，否则局面会很难看的。”卡尔嘿嘿一笑。
两句话功夫，场上又是交错攻杀了十几个回合。二人虽然都毫发无伤，却又显得疲惫不堪。这种对决需要精神的高度集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趁着雷纳喘息的机会，米利安提剑再次欺身而上，长剑在空中划过两道寒芒，左手中的秘法符印同时亮起，一枚火焰箭脱手而出。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雷纳却忽然往后一个下腰，用两把刺剑撑住身体，整个人后躺了下去。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动作，整个人最脆弱的部分完全暴露在了米利安面前。米利安倒是没有多想，直接握剑对着雷纳的胸腹刺去。
“还好你没打算留手。”
雷纳嘴角一挑，趁着米利安近身已经被自己蹩脚的姿势卡住了退路，忽然一记抬腿！
一柄匕首从他的裤管中飞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钉在了米利安的后腰上。
“你……”
“抱歉，华丽的东西都比较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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