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申公豹
“呵呵，你们这群小家伙。”
看着面前一个个万分好奇的孩童，白老头抚须一笑，弥漫沧桑的眼中尽是慈爱。
他已经很老很老了，不是先天人族，却活了数千年岁月。
在他诞生的时候，人族的修炼之路已经开始渐渐步入正轨，只不过白老头的天赋有限，只修炼到了凡境第二境炼气化神。
凡境划分六境，隔绝仙凡之别。
其中由低到高分别是炼精转化气，炼气后化神，炼神则返虚，炼虚再合道。
最后则是渡六劫，以及隔绝仙凡的大乘。
而炼气化神境寿命也就数千年，如今的他，早已到了耄耋之年。
或许是距离那段人族最危险的大劫并不久远，白老头多多少少也听闻过那段震撼整个洪荒的传闻。
微微抬头，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那恢弘到极点的高山。
如混沌气息般的雾霭缭绕不止，有风吹拂，露出一抹图腾真容。
“孩子们，你们知道为何我们人族的图腾，会是一只掌握日月星辰的大手吗？”
听到他这话，一众孩童皆是摇了摇头。
“呵呵，不周之山曾经的确是断裂过，而曾经我们的先祖，和现在的我们一样，也生活在不周山下。”
“山塌天倾，大地破碎，火海四起，万族惶恐。”
白老头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到他这话，所有孩童纷纷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随着白老头的一言一语，这些心智还不完全成熟的人族后代们，仿佛看到了六千年前祖先所面临的绝望。
“大手泱泱，穿日月与星辰，挽苍宇倾而将倒之际。”
“惶惶之灵，握不周之高山，阻大地覆而重立四极。”
古老的宣言再次于不周山下响起，白老头看着那夕阳下的人族图腾，眼神诚挚而尊崇。
他的声音回荡在树下，也回荡在了这群孩童心中。
“惶惶之灵…上苍尊者，这说的是您吗？”
恢弘古城上空，苏妲己听着脚下那颗树下人族老者之言，有些好奇的看着唐浩问道。
听到苏妲己这话，刚赶到不周山下人族祖地的唐浩看了一眼那群听得很是认真的人族孩童，轻笑一声回道：“应该是吧。”
刚刚老者的话让他不免想起了当初知生氏选择让自己成为人族图腾时的场景。
虽然在自己看来还历历在目，但对于洪荒里的人族来说，这已经是六千年前的事情了啊。
收回目光，唐浩并未第一时间去找知生氏在哪。
和那名树下的老者一般，他也抬起了头。
此时在两人面前，是一座不下于洛水古城的庞大城池。
依山而建的它，随着不周山脚绵延不知多少万里，再也找不到当初那座人数不足百万人的小镇模样。
此时唐浩的吗目光看向了那离地足有数万米的崖壁之上。
混沌雾蒙之下，一个熟悉的图案熠熠生辉，散发着一种玄而又玄的气息。
“当初不周之山倒塌之时，神州大地亦是出现了震动。”
苏妲己顺着唐浩的目光朝着前方看去，下一刻，一张掌握日月与星辰，缭绕不可言气息的大手映入眼帘。
美眸微微一闪，似乎是想到了曾经，她再次缓缓开口道：“当时连我族沉睡不知多少年的老祖都苏醒了，坦言这是一场足以改变洪荒格局的一次事件。”
“只不过后来…”
说到这里，苏妲己看向了身边的唐浩，停止了诉说。
后来的事情只要是六千年前的生灵，基本上都知道。
一双撕开三十三天的大手弥漫恐怖至极的气息，将那倒塌的不周山体给再次装了回去。
没错，就是装。
也正是那一次，洪荒万灵第一次知道了世间居然还存在如此恐怖的生灵。
听见苏妲己这话，唐浩则是继续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目光微微往下，一座散发神秘气息的祭坛顿时引入眼帘。
祭坛无人，其上刻画无数符号图案，却都匍匐在了山崖之上的那只大手之下。
“走吧，孔宣估计也差不多快要回来了。”
“看完这里，就可以去你们青丘了。”
轻笑一声，唐浩身躯骤然消失在原地。
而苏妲己则先是看了一眼那树下还在感叹的老头，随后便跟着唐浩，一同朝着那山崖之下的祭坛而去。
……
“我就说楚泽那小子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原来是看准了时机啊。”
西牛贺洲某处无名山脉上空，孔宣看着极远处那散发无量佛光的灵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接引和准提不知去向，灵山无圣。
虽说嘴上不饶人，但圣人终究还是圣人，即便是孔宣，也无法洞悉。
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去哪找那两个家伙。
“既然答应了尊者，这要是不把事情解决，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俊朗的脸上无奈收敛，孔宣沉吟片刻，目光忽然看向了那遥远的神州。
度化经乃是接引准提成圣之时所悟，造化无穷，玄奥无比。
凡被度化之生灵，可以说一辈子都将是西方的虔诚信徒。
而这种转变，即便是大罗金仙都无法逆，甚至混元！
而这，其实也是为什么玄门会如此排斥西方的原因之一。
孔宣境界虽说早已达到圣人之下的混元之境，但面对度化经却也只能干瞪眼。
“这两个家伙不在，我找其他人应该也能解决吧？”
“只是怪这两个家伙运气不好，非要在这个时候消失。”
摇摇头，孔宣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座仿佛永远不会倒塌的灵山。
五色光晕始终在其身后照耀，让人望而生畏，而后下一刻，光晕化作一道流束，以一种仿佛能够破开混沌的速度朝着遥远东方遁去。
对于洪荒众灵来说难于逾越的大洲，似乎在孔宣眼里就那么回事。
当他再次出现时，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座浩瀚无垠的山脉。
和贫瘠到极点的西牛贺洲相比，神州大地简直就像是到处充满灵气的仙洲。
而眼前这条山脉，更是其中佼佼者。
“啧啧，难怪那两个家伙处心积虑想要进入神州。”
“和这里比起来，灵山简直就像是一座小土包般不起眼啊。”
看着面前号称出万仙的昆仑山脉，孔宣笑的很是揶揄。
没错，他并未去东海之滨寻找通天，而是辗转挪移来到了阐教所在的昆仑山脉。
“记得元始这家伙好像还欠着我一个人情，下一次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干脆让他这次还了。”
目光穿过无数郁郁葱葱的峰峦，孔宣直直看向了昆仑深处那若隐若现的玉虚宫丛。
喃喃自语一句后，孔宣再次化作流光，朝着山脉深处掠去。
与此同时，玉虚宫山门外。
一名身穿黑色袍子的中年道人正站在古朴横生的山门下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处山峦。
因为这里乃是昆仑深处，所以平日里安静无比，无人敢在圣人道场喧哗。
看着面前蓝天白云与青葱茂林，中年道人眉宇间尽是无奈与愁苦，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如果唐浩此时在这里，便能认出眼前这名道人，正是曾经与他和苏晚晚敖璃儿相遇时，喊出那句道友请留步的中年男子。
“唉，这才过去了六千年，距离正式成为阐教弟子，还足足有九万四千年。”
“明明都答应收下我了，为何还要我镇守山门？难道就因为我不是先天生灵吗？”
压抑着深深不甘的叹息自山门下想起，申公豹没有转身看向玉虚宫内，像是怕看到那些阐教弟子眼中的鄙夷和不屑。
曾经在与唐浩相遇再分别后，他如愿以偿的来到了阐教道场之外。
或许是他自幼便在昆仑深处长大，天生带着一丝灵气，那日镇守山门的弟子将他引入了玉虚宫内。
只不过在后来得知他乃黑豹修炼成精后，那名弟子瞬间态度就转变了一百八十度。
仍由申公豹万般解释自己如何尊崇玉清圣人，那名弟子还是一脸不屑的将他缚住。
或许是申公豹的运气不错，就在他即将被一脚踢出山门之时，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玉清圣人居然降下法旨，同意可以收下申公豹。
但前提是，申公豹必须要在山门外镇守十万年。
一心想要追求大道的申公豹在听见这个要求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不就是十万年吗？要知道他从一头黑豹修炼到现在，用了都不知道几个十万年了。
可当申公豹真的答应下来后，却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虽然阐教因为人数稀少，需要往外派遣弟子招收新人。
但留在道场内的弟子还是有不少。
这些弟子时常出入山门，而申公豹又因为圣人法旨常年镇守山门，难免与这些弟子相遇。
这六千年来，申公豹都不知道自己遭到了多少不屑眼神，听到了多少嘲讽话语。
想起当初自己希冀自己加入阐教后的美好愿景，申公豹愈发觉得自己当初还是想的太过单纯。
洪荒，始终是一个讲究跟脚出生的世界。
再次叹了口气，申公豹收敛心神，开始闭眼盘坐。
不久前各大亲传弟子罕见的统一回到玉虚宫内，申公豹因为自己一句关心之言，赢得了姜藏锋的一眼。
而也就是这一眼，他获得了一本不错的修炼功法。
可以说，如今整个阐教如果说有谁还正眼看申公豹的，或许除了姜藏锋之外便再无他人了。
此时刚刚入坐的申公豹并未发现，就在他闭眼的刹那，一道五色流光正掠过他的头顶，肆无忌惮的闯入了圣人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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