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第346章 解决方法
第346章 解决方法
这几天方未寒一边投入长垣铁卫的训练工作，一边在暗自调查前几天想明白的那个计划的可行性。
在上次面见方棠的五天之后，这两项任务进度都有了重大的突破。
“殿下，按照我的见解，现在的东宫卫率部队已经能称得上一句训练初成。”
赵二爷说道。
“这不是才五天？”
方未寒站在高高的小厂土坡之上，俯瞰台下众多正在训练的士兵。
由于耳边是人声的嘈杂与兵器碰撞声的尖锐，他和赵二爷的交谈只能用喊的方式。
“虽然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但是他们的修为尚未成长起来，体质也不够强悍，更别提各种战阵的操演与实施。”
“殿下有所不知。”
赵二爷高深莫测地摆了摆手。
“你说的那些东西，不但现在的东宫卫率没有，除了最精锐的那几支部队之外，整个大周的军队都没有。”
“我说的训练初成的意思是指，他们能够在敌人冲过来的时候不逃跑。能够做到这一点，便已经超过了九成的大周军队。”
方未寒：“……”
“老赵你是懂拍马屁的。”
方未寒哭笑不得地说。
不过虽然方未寒对于现在的东宫卫率战斗力不敢恭维，但他对这支部队的未来成就保持乐观态度。
自己从长远铁卫拉过来的军官团，从江南拉过来的巨额投资，还有会稽铸器场的最好兵器。
这一堆的条件远超其余大周军队，那这支部队也理应获得远超其余大周军队的战斗力。
他前几天已经把马鞍的图纸交给了沈元兴，用友情成本价谈成一门生意，拜托他让会稽铸器场为自己赶工一批。
估计再有个半月时间，那批马鞍就应该能到了。
等什么时候有空之后再去找一下裴阶，看看他还能不能给自己什么惊喜。
方未寒想起上次裴文起和裴阶对峙的局面，心念微微一动。
自己现在是军队主官，养一个文书之类的闲职绰绰有余，要不要试着把裴阶从裴文起那边挖过来？
在这个五百年无战事的帝国中，方未寒比任何人都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裴阶的身上究竟有着何等恐怖的能量。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天工墨者，还是接近登神境界的墨者。
如果他能复刻墨家在先秦时期的战争兵器的话，那将会对军队的战斗力带来极大提升。
找个机会挖墙脚。
方未寒下定了决心。
不过现在，他决定先进行另外一项工作。
“现在咱们一共有多少人？”
“左右殿前率已经满编，各六千人。左右虞候率和左右司御率尚未满编，各只有四千多人。”
也就是说，现在的东宫卫率已经达到了近三万人的规模，明面上甚至要超过左右金吾卫的战斗力。
时机成熟，他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方未寒按剑说道：“点上左殿前率的三个团营，大营门口集合。”
“遵命！”
赵二爷带着传令兵匆匆离开，方未寒则先行前往军营门口等候。
他们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三个团营共九百人的军队已经整整齐齐地列队在正门前的空地上。
“看起来，诸位对于军营的训练还算适应？”
方未寒扫视一圈，发现士兵们的脸上并无多少暮气，反倒是一个个生龙活虎的。
“当然，殿下！”
这些怕长垣铁卫军官的士兵反倒不怎么怕方未寒。
“军营里的伙食太好了，顿顿都有肉吃！我都没觉得自己的力气有这么大过！”
众人发出一声哄笑，但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又回归沉寂。
吃得好，穿得暖，每个月发下的银子花都花不完，还能接济家中。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广陵王殿下带给他们的。
除了崇敬之外，他们对于方未寒的感情唯余感激。所以他们也会自觉遵守纪律，不做出任何有违命令的事。
这就是个人崇拜的力量，在某些时候，它甚至比社会信仰要更加有用。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道。
方未寒知道，个人崇拜往往也会衍生出冲动与鲁莽，千万不可作为军队的主要精神支柱。
他现在做的事情，便是着手构建第二支柱。
也是兑现他的诺言。
“正好，不是说有力气没处花吗？今天把你们叫出来可有得忙了。”
方未寒微微一笑。
“搬上那边的几张桌子和其他零碎东西，跟我进城。”
“喏！”
众人齐声答应。
方未寒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城门口，和城门口的金吾卫打了个招呼。
那些人明显认出来了方未寒，也并未多过阻拦，便把他们放了进去。
就这样，方未寒带着九百名东宫卫率士兵一路走到东宫，在宫门口的空地停下。
“把这些东西摆整齐，支个摊子出来。”
他指挥着长垣铁卫的士兵将带过来的东西给排放整齐，很快地，一个小型的户外露天办事处
便初具规模。
十几张桌子，拼成一个几字形，桌子后边立着白泽旗帜以及各式铠甲武器架，最中央一处打出一条白纸黑字的横幅：
“有困难，找东宫卫率。”
一行大字写得龙飞凤舞，颇具威严。
赵二爷面色凝重地看着这条横幅。
“殿下……这是？”
“伱说那个啊，我怕写高深了百姓看不懂，于是换了种接地气的方式。”方未寒道，“怎么样，字写得好看不？”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赵二爷继续面色凝重地盯着这条横幅。
“我是说，咱们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这标题不都写了吗？”
方未寒诧异不已。
“办好事啊。”
赵二爷：“啊？”
他一脸懵逼。
“老赵你糊涂啊。”
方未寒摇摇头，自己走到东宫外靠近街道的地方，那里已经聚集起了许多围观的人群，他们正好奇地向这边张望着。
“父老乡亲们，我是广陵王方未寒，也是当今的东宫卫率统领。”
方未寒以血气加持声音，他的声音得以响彻整条街道。
“大家肯定好奇，我今天带着自己的军队进城是来干什么的？”
他指了指身后的那条横幅。
“如你们所见，今天的东宫卫率，就是来为大家解决问题的！”
“谁受了欺负，谁有了纠纷，谁欠钱不还，谁偷了东西，都可以来找我们解决！”
在万众瞩目之下，方未寒郑重说道：
“我的士兵，他们也是百姓的一部分。作为他们的将军，我也有责任为大周的人民作出贡献。”
“从今天起，官军不做的事情，我们做！官府不管的事情，我们来管！”
他的话音落下，周遭喝彩声便如雷震般爆发而出。
……
……
不远处的东宫庭院内，方棠正在和一位面覆薄纱的艳丽女子说着话。
“你们……原来是浣花楼的花魁？”
方棠略有些好奇地问道。
“正是。”
薄纱被微风吹起，露出下方那风情万种的面容，正是浣花楼的飞红。
“浣花楼飞红，奉陛下之命，前来辅佐公主殿下。”
“你们是圣上的人？”
“嗯，倒不如说，浣花楼是圣上的产业，都有皇室的投资在内。”
飞红轻笑道。
“陛下设立浣花楼，一为刺探京中情报，而第二个，就是为了大周日后的储君积攒班底。”
方棠欲言又止，面色有些古怪。
饶是以她的见多识广，也没想到方遵竟然会干出这等事情。
让名动京城的清倌人来当储君的谋士文书？这怎么听都有些奇怪。
她又想了想，顿时发现这一招确实有独到的做法。
这些清倌人平日里和别人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有她们在，确实可以帮助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宗室子弟蜕变成合格的人精。
而且这些人的手中掌握了大量的机密情报，可以作为重要的政治资产。
“其实……若殿下是男儿身的话，我们本来是要作为妾室嫁入皇家的。但奈何殿下是女儿身，我们姐妹也只能作为文书辅佐殿下了。”
似是看出了方棠的疑惑，飞红笑着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另外一道身影。
当时她们姐妹三个还曾经为自己喜欢上了广陵王殿下这件事情陷入痛苦的两难境地。她们都是贫弱孤女，若不是方遵秘密收养她们，她们甚至都可能活不到现在。
飞红不可能背叛抚养她们二十年的方遵，所以她们的命运只能是嫁给未来的大周太子，成为他的助力。
现在……大周没有了太子，储君是个公主。虽然她们依旧无法光明正大地和方未寒亲近，但终究都是方家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方棠的观察力很是敏锐；“看见我不是男儿身，你们似乎还挺高兴？”
“小女子不敢。”
飞红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孤入主东宫为时尚短。正巧我的身边缺几个处理日常文书工作的帮手，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方棠凤眸微眯，其中透露出的压力却让飞红不由得正了神色。
“希望你们能够带给孤足够的价值。”
“殿下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飞红认真地答应了她。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阵人群吵嚷的声音。
“跟孤去看看。”
“是。”
方棠走在前面，来到东宫的宫墙之上。
“外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问一旁的虎贲卫士。
虎贲卫恭敬说道：“广陵王殿下带着东宫卫率部队驻扎在门口，说是要为京城百姓解决烦恼，申诉冤屈。刚才正是百姓的欢呼声。”
“方未寒？”
方棠皱皱眉头。
每次一想到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事情，她的心脏便会产生一阵莫名的悸动。
简直就像是被人下了咒一样。
哼……方未寒！
“他是不是又哗众取宠了？”
少女还没多思考，便有些生气地说道。
一旁的飞红怔了怔，沉思片刻后，便斟酌着词汇上前低声说道：
“殿下，广陵王殿下此举或许另有深意。”
“呼……”
方棠扶着一旁的城墙砖，压下心头悸动，似是微微咬了下牙。
在冷静下来之后，方棠也仔细分析了一遍方未寒的举动究竟会带来什么。
除开他的广陵王身份之外，他还有一个东宫卫率的身份。
而东宫之主是自己，东宫卫率名义上直接对自己负责。所以方未寒的行为，也可以近似看作是自己的行为。
方未寒此举无疑可以收获海量的民心，而这些民心也会被归类到自己的身上，这无疑为她这个在百姓之中毫无根基的储君增添许多筹码。
但民心不会平白无故产生，如此激进的手段，自己肯定也会付出代价。
少女看着远方那条醒目的搞笑横幅，气息紊乱，胸口不由得又是一阵微微起伏。
百姓的利益诉求大多数都和世家的现行利益有很深的矛盾，这些违逆周律的行为，在大周朝廷的默许下一直在暗中进行着。
若是方未寒选择为百姓发声，势必会再度与世家发生冲突。
这是要将自己的立场强行绑到他们身上吗？
眸中神思万千，少女负手立在城墙之上，微凉的秋风吹动她的衣摆。
方棠轻哼一声。
“殿下，需要我去向广陵王殿下申明叫停此事吗？”
飞红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躬身低声问道。
“不必。”
公主殿下的脸上洋溢起明媚的笑容，那笑容是那么的甜美，热情而大方。
“九弟也是为我着想，我又怎么能辜负九弟的一片好心？”
“传我命令，所有人不得对东宫卫率的所有行为加以干涉，他们想干什么，就让他们去干什么。”
“是。”
飞红点点头后，便领命退下。
她还要去帮姐妹们安顿下来，能够帮助方未寒说上一句话已经是极限。
方棠遣散虎贲卫，自己单独站在这一角的宫墙之上。
“方未寒，你是在向我证明什么吗？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能够装作没有看见你伙同那些世家的事实？”
少女轻声说道。
“这个国家已经走到崩溃的边缘，全靠几根柱子在苦苦支撑，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将一切都推倒重来。”
“不破不立，我能浴火重生，我也要让这个国家浴火重生。所有的世家都该死，只是先后的区别。”
“至于你……我的好九弟……”
她犹豫片刻，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柔软剑穗。
“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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