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就是最好的女人
而此时，穆琉枫已搀扶着路冠鸣靠在了山崖上的一处石墩旁。
“感觉怎么样？”穆琉枫一脸关怀地问，“不如……我先把你送回暗暮阁休养？”
路冠鸣摇头道：“不用，我放心不下薛大哥和若梦。”
“阁主！”
楚离也万分担忧跟了过来。
她拿出一瓶上好的伤药，在路冠鸣面前毫不避讳地将穆琉枫的衣领扒开:“来，属下给您上药。”
穆琉枫连忙把衣领拉上，身子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他语气淡淡的：“我自己来。”
楚离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只得把伤药递给他。
可穆琉枫拿到伤药的第一时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把药又递向了路冠鸣，体贴地说道：“你伤势很重，快上药。”
他看她的目光充斥着温柔，仿佛一股暖流从他瞳孔中溢出。
徐徐萦绕在她周身，令她如沐春风。
这目光和看楚离的时候截然不同。
路冠鸣知道他伤势更重，便推辞道：“你先吧。”
穆琉枫朝她笑了笑：“听话。”
路冠鸣只好接过他手中的伤药。
“你自己能行吗？”穆琉枫细心地问。
路冠鸣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楚离，你帮路姑娘上药。”
穆琉枫向一旁的楚离吩咐道。
“我？你让我帮她？我……”
楚离撇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穆琉枫神色严肃地说：“快去。”
楚离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路冠鸣面前。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路冠鸣看她这副模样也不想勉强。
楚离冲穆琉枫说道:“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不让的，可不是我不帮她！”
说罢，便闷闷不乐地走开了。
穆琉枫坐到路冠鸣身旁，关切地说道：“我帮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
路冠鸣连忙拒绝，头摇得像拨浪鼓。
“可你背上的伤怎么办？你后背又没长眼睛。”
“我……”路冠鸣一脸的羞涩。
穆琉枫笑道:“之前在山洞里你给我治伤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么多的顾虑，现在怎么变矜持了？”
他永远忘不了当初那个坏坏的她，撩拨他，调戏他，勾引他。
不过，他喜欢。
如今看她这副害臊的模样，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听话，伤势要紧。”他瞅着她说道，“怕我偷窥的话你可以背对着我。”
路冠鸣只好背过身去，将上衣缓缓褪下。
光洁如玉的肌肤展露在他面前。
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轮廓很美。
他不禁心跳加速，喉结滚动。
可他更关注她背上的伤势，这是为他留下的痕迹。
点点血红映入他的眼帘，也刺痛他的心扉。
他用蘸了药膏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揉拭她的伤口，生怕会弄疼她。
……
帮她上过药，穆琉枫便很自觉地转过身去。
路冠鸣穿好衣裳后急忙将伤药还给他，说道：“你的伤势可比我严重得多。”
“不急。”穆琉枫接过伤药，顺手塞进衣襟里，冲她微笑道，“我在无影宫出生入死多年，早就习惯了。放心，这点伤死不了的。”
“穆琉枫，我有话问你。”路冠鸣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问道，“我在平阳谷大婚那日，突然闯入的两个人是否……与你有关？”
穆琉枫怔了下，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是……是啊，他们就是我的手下。”
事到如今，他只得承认。
路冠鸣深吸一口气，又平静地问道：“那你派他们前去，究竟意欲何为？”
“当然是为了……为了救你。”
路冠鸣想了想，继续问道：“我嫁到平阳谷一事路冠扬封锁了消息，周崇义也没有告诉其他门派，只是宴请了两家的亲朋和门人。独孤夜是如何得知的？”
穆琉枫不敢告诉她暗暮阁在平阳谷安插了眼线，这消息就是他传递给独孤夜的。
更不敢告诉她是他亲手策划了这一切。
“独孤夜在平阳谷安插了眼线，这种事自然是瞒不住他。”穆琉枫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嫁给周瞳光，是受路冠扬的逼迫，便在那日派了两个办事得力，忠心耿耿的手下救你……却不曾料到……”
眼下只能先把责任都推到独孤夜的身上。
听了穆琉枫所言，路冠鸣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她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穆琉枫顿时手足无措，自责不已。
可是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心中也是万分惶恐，只能一脸怜惜地望着她。
许久，他才终于开口说道：“对……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路冠鸣努力使心绪平定下来，轻声道：“我不怪你。”
“你……”穆琉枫有些诧异地注视着她，“不恨我吗？”
路冠鸣苦笑道：“你是去救我，我怎能怪你？是非对错我还是分得清的，要怪就怪我的命不好，遇见了独孤夜那种禽兽不如之人。”
她竟然能理解他，这令他更加惭愧。
他怜惜地望着她，将她拥入怀中。
在心中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穆琉枫坚定地说道：“那两个人心术不端，已经被我处置……至于独孤夜，现在的我还动不了他。不过，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为你报仇。”
“这个仇我会自己去报，与你无关。”路冠鸣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淡然地说道，“今日我替你挡下一击，也算是还了你救我的恩情，从此你我两不相欠，我们过往之事就当未曾发生，莫要再提。”
穆琉枫眉头紧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路冠鸣眼眶发红地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已无心再谈感情，日后只想守着绝尘山庄，光耀武林。”
“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放手。”穆琉枫语气坚决地说道，“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
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鸣鸣，我此生非你不娶。”
路冠鸣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穆琉枫明白她心中的痛，安慰道：“你不要想太多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路冠鸣伤感地说道:“其实……经历了这些事后，我总会觉得自己很失败，先是被魏衍背叛，然后又……我表面上率性洒脱，好像从不在意……可我毕竟是个女子，怎能真的不在乎？不过是……无力改变这一切罢了……”
穆琉枫心中一阵抽痛，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会牢牢抓住她，绝不让她经历这些残酷的噩梦。
可惜，没人能未卜先知。
路冠鸣的眼角落下两行热泪。
她一向坚韧，很少展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可种种噩梦般的经历最终还是摧垮了她。
穆琉枫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路冠鸣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从小我就是个骄傲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心直口快，敢爱敢恨，我一直都觉得在这世上没人能伤得了我，可是……”
他当然知道。
那个明媚活泼的红衣少女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没人能比他更了解她了。
穆琉枫紧紧地抱着她，眼神中满是疼惜与自责。
看她伤痛的样子，他也不由地红了眼眶。
怀中传来丝丝抽泣声，胸膛处有些闷热。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我……以后我会拿命护你爱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
“你应该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而不是……我这样的人。”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女人。”
穆琉枫不禁搂她更紧，耐心地安慰道，“清不清白只是一个定义，每个人的判断都不一样。你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我觉得你清白便足够了。更何况，我根本不在意你的过去，要怪也是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路冠鸣没有回应他。
虽然听了他的话她也有几分动容，但她经历了这么多早已身心俱疲。
确实不愿再沾染感情。
往后余生她只想将绝尘山庄从路冠扬手中夺回，一辈子陪伴在阿爹身边，努力修炼光耀门楣。
既然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们的过往，那就是天意如此。
况且与他之间的回忆一片空白，自然也不会有多浓厚的情意在。
那索性就不再勉强，干脆顺应天意将这段感情彻底终结。
这时，山崖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好像是岩石破碎的轰隆声，整个四环谷都为之颤动。
穆琉枫和路冠鸣连忙闻声望去。
此刻无名正与独孤夜激烈交战中，莫七凤早已在一招半式之下重伤不起。
独孤夜的摧天极夜功冠绝天下，没想到竟然被无名的北斗七星神功轻而易举地压制，他使出夜魂三魔才能勉强与之相抗。
强者交手，破坏力惊人，战斗波及甚广，几乎是毁天灭地。
几个回合下来，独孤夜逐渐位于下风。
他便不再把目标单一地集中在无名身上，而是自己先拖住无名，吩咐冷樾趁机带着无影宫众人对付死伤惨重，已无力再战的六大门派。
薛海宁和苏若梦本就身受重伤，在无影宫众人的围攻下伤上加伤，无力迎击。
路冠鸣眼看着他们二人已身处死亡的边缘，便按捺不住想前去相救。
穆琉枫急忙制止道：“你现在下去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送命。”
“可他们会死的！他们两个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能袖手旁观！”
路冠鸣顾不上穆琉枫的劝阻，也顾不上自己严重的伤势，果决地跃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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