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7
“咳咳咳！”
科研楼的走廊里, 商洲被江院长这番说辞震惊到不行，以至于开始剧烈的咳嗽。
“你这……慢点吃。”
江铮见状被吓了一跳，赶忙帮他拍背顺气。
但应该是对于儿子做0这种事情实在无法接受。
江院长一边给商洲拍背, 同时没忍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我也不是说强行逼迫你，但我刚才那番话，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不要着急拒绝, 毕竟……咳, 做0也挺好的。”
“……”
救命。
我这一生积德行善, 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种抓马的场面啊。
你一个学术科研大佬, 开口就劝人做0, 真的超奇怪好吗？
但偏偏更尴尬的是，商洲这会儿都不敢非常硬气的来保证一句‘放心吧江院长, 你们家儿子肯定是1’。
因为……他目前正在给江白和柏衍拉cp，那江白大概率就是要做0的。
到时候江院长知道其中的真相，怕不是要把商洲直接给生撕了。
你这个崽种，竟然处心积虑让我儿子做0！
窒息。
“嗯……好，那院长你先忙，我去找郃学长。”
商洲心中有愧，所以只能心虚的迅速应答两句，然后抱着对方给的零食果断跑路：“对了, 再次谢谢院长的零食。”
走廊里。
看着商洲慌忙离开的背影，江铮忧愁的叹了口气。
希望刚才他的话，这小孩能听进去。
但江院长这人很讲原则, 他刚才跟商洲保证过, 只要对方愿意做0, 那他就一定好好督促儿子学着做1，好好照顾商洲。
但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儿子成为一个好1呢？
直男江铮不是很懂。
但没关系，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不懂的东西都可以查。
于是江铮转身朝着科研办公室走去，路上还不忘掏出手机，表情认真严肃的百度搜索：怎么才能做一个合格的好1……
而走廊的另一边。
已经逃离的商洲趴在拐角处，偷偷往回看。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江院长向来挺拔的背部略微佝偻，看起来竟然莫名有点心酸。
显然……儿子做0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真的蛮大。
这一刻，商洲突然生出许多罪恶感。
【你看看你把人家江院长逼成什么样子了！一生要强的钢铁直男，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儿子做0啊！】
系统谴责道：【江白本来就是猛1配置，硬是让你乱拉cp被迫做0，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宝子，要不我们还是早点放弃吧。你看，只要你选择跟江白在一起，不仅能收获一个猫耳猛1弟弟，还能立刻被院长公公接受，组建恩爱甜蜜家庭，简直血赚好吗？】
神特么院长公公。
商洲本来确实还有点愧疚，但听到系统这么说，顿时觉得一阵牙酸。
他抽了抽嘴角，说道：【没办法，儿大不由爹，江白以后要是真的决定跟柏衍在一起，那做0也是迟早的事情。我觉得江院长还是看得不够开，儿子都已经搞男同了，1和0有什么所谓，儿子对象优秀才是最重要的吧。】
系统冷笑道：【那这番话你刚才怎么不当面直接跟江铮说。】
【……】
商洲闻言脸色一僵。
随后他讪笑道：【那还是不必了，这种搞定老丈人的难题，还是交给以后的太子爷去头疼吧。】
说完后，商洲朝着郃风眠的实验室走去。
他得抓紧时间跟学长沟通好，把明天‘交换秘密’的剧本敲定下来。
这可是火葬场20计划至关重要的第一步，绝对不能再翻车了。
一号实验室里。
身穿白色科研服的郃风眠，正拿着一个ipad坐在位置上，戴着耳机安静的观看一段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熙攘热闹的金色音乐大厅，四周围全部都是泷泽的学生。
而在音乐大厅最中央位置 ，商洲坐在钢琴旁边，正在神情专注的弹奏。
他圆润修长的十指在黑白钢琴键上翻飞、游走，快的只能看到一些残影，而随着他的弹奏，美妙到不可思议的乐声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震撼着音乐大厅里的每一个人。
也震撼着屏幕前的郃风眠。
作为郃家的继承人，他从小自然去听过各种钢琴音乐大师的演奏会，艺术品鉴能力绝对不低。
将商洲弹奏的这首曲子听完，郃风眠便意识到，原来小学弟在钢琴方面，竟然有如此高深的造诣。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郃风眠的眼睛里仍旧充斥着惊艳。
这个样子的小学弟，他此前从未见过。
但不得不承认，弹琴的商洲，很有魅力。
专注、优雅、灵动。
耀眼的像一束光。
“我去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大概经过，应该是商洲的同学伏铖，想要进入泷泽音乐团，却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于是商洲同学当场逼迫林滨院长，让他给伏铖一个公正比赛的机会。”
耳机里，老管家的声音非常恭敬：“可以看得出来，商洲对于这位叫做伏铖的同学非常在乎，少爷，或许我们可以帮一把这个伏铖……”
没等老管家把话说完。
郃风眠脸色微沉，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温声说道：“不用。”
原来昨天商洲来郃家之前，竟然在替伏铖出头。
他从未见过这样耀眼的学弟，像个散发光芒的小太阳。
但……小太阳的光芒，照在了别人的身上。
怪不得今天早上伏铖那么得意。
想到这里，郃风眠心里便觉得有些躁郁。
老管家的话被打断，沉默片刻后说道：“好的。”
郃家目前的局势本来就乱，少爷又不知道因为什么，长出了一对獠牙。
这件事郃风眠瞒的很死，但为了要解决问题，昨天他还是悄悄约了信得过的医生来帮忙做检查。
检查结果是，身体一切正常，只是那对獠牙，暂时无法摘除。
郃风眠虽然很谨慎，但他偷偷看医生的事情，似乎还是被董事会那边察觉到了风声。
一旦獠牙的事情泄露，那么迎接他的肯定会是董事会一群老狐狸们的剧烈攻击。
所以他需要一些信得过的人，在身边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商洲被纳入了‘信得过的人’这个范畴。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郃家都要将商洲再重新调查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然而这一查，还真查出来一些令人惊异的事情。
商洲在钢琴领域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造诣。
老管家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既然郃风眠需要商洲的陪伴，那么郃家完全可以帮一把他的同学伏铖，借此来获得商洲的好感。
让一个人进泷泽音乐团，对于郃家来说，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少爷似乎并不这么想。
“停止关于商洲的调查，他在泷泽音乐团表演的这段视频，暂时先冷处理。”
郃风眠思索片刻，给出这么个解决办法，然后将电话挂断。
其实他不知道小学弟是怎么想的，但既然商洲本人从不提自己会钢琴的事情，那他就帮忙做个扫尾清理。
挂断电话后，郃风眠没忍住，又将目光放回了ipad上面。
屏幕上的小学弟坐在钢琴前，眉眼坚定，神情还有些罕见的张扬。
一点都不像他印象中那个乖巧的样子。
原来……学弟在跟伏铖相处的时候，是这样的。
他在很认真努力的保护伏铖。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想保护另一个人呢？
答案呼之欲出。
郃风眠其实不想细究这些问题，可有些事情脑子里一旦有了想法，就忍不住去往深了想。
然后莫名就觉得更加烦闷。
他抬起手腕，瞄了一眼胳膊上名贵的腕表。
晚上九点十七分。
这个时间已经放学了，郃风眠早上约了商洲，学弟答应他晚上会来科研楼。
可不知道为什么，人到现在还没来。
正当郃风眠犹豫着要不要给商洲发消息问一问的时候，走廊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由于心情烦闷，刚开始对于这脚步声，他没有在意。
然而听着听着，郃风眠豁然转身看向实验室门口的方向，金丝边眼镜下的一对黝黑眸子里浮现出神采。
几天前的那个深夜，他曾经被困在实验室里，当时二号实验室里那人离开的时候，走路的声音就是这个频率！
绝对不会错。
自从长了獠牙以后，郃风眠的嗅觉、味觉、听觉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强。
这位神秘人，曾在半夜避开所有人闯进科研楼，只为了把传感器数据传输进来。
显然对方并不想表露身份。
可现在，这人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再次登门？
郃风眠想不明白。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选择把ipad关闭，然后拿起办公桌上的口罩戴好。
长出獠牙后，他只敢在没有人的时候摘下口罩。
然而，郃风眠刚刚把口罩戴好。
实验室的传呼铃响起，随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学长，你在里面吗，帮忙开一下门。”
学弟？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郃风眠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错愕。
所以那天半夜在二号实验室里的人，是商洲？
那他看的那场‘3d人工义眼’演示，也是商洲的杰作？
有那么个瞬间，郃风眠甚至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毕竟这个结论真的很惊人。
他养在身边，一直照顾有加的乖巧学弟，先是展现了惊人的钢琴天赋，现在还疑似是个超级科研天才。
怪不得。
怪不得传感器这么惊人的昂贵数据，会有人随便送给他。
但如果送数据的人是商洲的话，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可以的。
原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乖。
肚子里一堆小秘密。
惊觉自己可能被骗了的郃风眠眯起眼睛，有点生气，又莫名想笑。
学弟，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一下你了。
他把口罩摘下来，舌尖在獠牙处轻微顶了顶，气的牙痒痒，但同时又觉得愉悦惊喜。
唔，怎么办，感觉坏小孩，比乖小孩更诱人呢。
但只要是小孩，就得听话。
不听话的小孩，会得到教训哟。
心里想着这些，郃风眠伸出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镜框，随后在办公桌旁边的开门按钮上拍了一把，温声笑道：“学弟，进来吧。”
一号实验室的门应声弹开。
商洲穿着一身泷泽校服，背着书包眉眼乖巧的走进来，笑着打招呼：“学长，我来找你帮忙检查我做的数据优化。”
郃风眠这会儿应该是刚忙完。
他单手拿着ipad，两条大长腿闲适的半敞开放在办公桌下，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科研服，衬的他本就温润俊朗的眉眼越发斯文。
听到商洲的话。
郃风眠伸出一条长腿，用脚轻微在旁边一勾，将一个圆形的高凳子拖到自己身边，随后他拿着ipad轻轻指了指那圆凳子，冲商洲笑道：“坐。”
明明是很温润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这幅姿态，莫名就显得很攻。
实验室，金丝边眼镜，白色科研服，大长腿。
这些元素跟郃风眠搭配起来，外加他那张俊朗的脸……真的很容易就朝着涩涩的方向发展。
但明明他看起来那么正经。
系统馋的两眼通黄：【抖s的气息呜呜呜，看似温柔实则强势，我真的超级可以，风眠哥哥快拿着手里的ipad来打我呜呜呜。】
【……再瞎开车信不信我分分钟屏蔽你！滚开啊！】
商洲在心里大声谴责。
系统顿时不敢再吭声。
但商洲其实也不太敢跟郃风眠距离靠太近，毕竟昨天的阴影还在。
于是他没去坐那个被郃风眠长腿勾住的凳子，而是打算在距离对方稍远的空位上坐下，同时迅速把书包里优化好的方案数据拿出来递过去，笑着装傻道：“学长，你帮我看看。”
唔，原来学弟平时都是这样子装乖巧的。
不得不说，表演的很像那么回事儿。
郃风眠佯装不知道，笑眯眯看着他装傻。
与此同时，他接过商洲递来的优化数据文件，一点一点细细查看。
这一看，就很容易看出端倪来。
因为一个超级天才，想要做出一份漂亮的数据，是很简单的。
但想要故意把数据做的非常烂，来掩饰自己是个超级天才，反而会有难度。
商洲显然是花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做出一些浅薄的漏洞错误，等着郃风眠来检查。
换做平时，郃风眠可能就被骗过去了。
但如果清楚知道商洲的真正水平，那么再看这份数据，就会觉得非常微妙。
因为他连错误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商洲坐在旁边，看着郃风眠低头检查自己的数据，不动声色观察对方的表情。
学长一直在笑，暂时看不出来什么。
但这份优化数据，商洲自己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故意做的那些错误都是合理的，所以倒也没有慌。
“不是说有认真优化吗，怎么我随便扫了几页，就发现好多基础错误。”
果然，翻看几页后，郃风眠的眉头微微蹙起。
随后他抬起头来，一张俊朗温润的脸罕见的有些严肃：“差太多了，也怪我平时太纵着你，导致你一直这么松懈。坐那么远是怕我发火吗？坐过来。”
这话说道最后，似乎还真带了点火气。
啊这。
早知道少做一点漏洞错误了！
商洲有点后悔，但这个时候既然学长发火了，那还是按照先前的老思路，扮乖巧。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在郃风眠脚边那个圆凳子上坐下。
下一秒。
郃风眠单脚微微一勾，顺势将凳子和人勾到自己办公位旁边，相当于直接将商洲半禁锢在了怀里。
距离骤然拉进，小学弟身上隐隐的香味儿传过来，让郃风眠眼眸微深。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学弟略有些不自在的坐在圆凳子上，身体微微僵硬着弓起，少年身体背部的线条便这样清晰的显露出来。
“学长，你这……”
这个距离真的好近，甚至近到商洲都能闻到郃风眠身上浅浅淡淡的好闻薄荷味儿。
这个时候就能发现，斯文绅士也不见得全都是优点。
可能是因为性格原因，他们喜欢用过近的肢体接触来表达传递亲密。
但这样子一不小心就容易成为中央空调啊！
还没等商洲把话说完。
郃风眠眼眸微暗，随后作势要去拿口罩：“吓到你了？我把口罩戴上。”
啊这！
商洲见状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两个人距离太近了而已好吗！
结果却不小心让学长误会，以为他嫌弃对方的獠牙。
但这其实也能看的出来，郃风眠对于獠牙这个事情确实非常的介意。
这样的话，现在完全可以提一句‘有个人身上也出现了灵异事件，你并不是唯一，要不明天找个机会你们见一面’。
只不过还没等商洲开口。
叮！叮！
郃风眠的ipad有新消息进来。
顺势收回拿口罩的手，正悄然看着商洲窘迫模样的郃风眠微微一怔，随后他拿起ipad，解锁。
是管家发来的几张图片。
灯火通明的秋名山赛道上，柏衍骑着机车，后面载着……商洲。
小学弟竟然还和柏衍认识？
这次，郃风眠眉头终究是蹙了起来。
管家的电话紧跟着进来。
因为戴着耳机，所以郃风眠点了接听。
“少爷，刚刚查到的消息，昨天晚上，商洲跟柏家那位少爷一起在秋名山飙车。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评估商洲的个人情况，事情牵扯到柏家，由不得我们不谨慎，尤其是您现在的状况……”
老管家的声音听起来忧心忡忡。
但郃风眠只是笑道：“我心里有数，还有别的信息吗？”
管家：“有，秋名山原本的车队，以成林为首的那十几个地下飞车党成员，似乎和商洲有些恩怨，在打探商洲的消息。但我的建议是，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进去，一旦和柏家起冲突，对我们很不利。”
确实很不利。
柏家这种顶级豪门，谁敢轻易招惹。
但郃家不怕这些。
听到竟然有秋名山地下飞车党的人找商洲麻烦，郃风眠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冷意，温声道：“那就给点小教训吧。”
啊这，什么小教训？
正坐在凳子上的商洲听到这话，惊讶的抬起头，眼睛里带着探究。
郃风眠顺势挂断电话。
“工作上的事儿，有些人办事不走心，得让他们长点教训。”
郃风眠温声解释了一句，随后单手拿着文件从背后将人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ipad在商洲的下巴处轻微挑了挑，笑道：“但现在你不用管别的，就你今天这表现，我也得给你点小教训。”
“……”
骤然被挑到下巴的商洲脸色一僵。
系统则是化身尖叫鸡：【啊啊啊啊啊啊啊风眠哥哥快来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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