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
梁叔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厉明渊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厉明渊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云伽在里面的背影，稍微走远了一些，接起电话。
“苏梨，怎么了？”
厉明渊的声音压得很低，苏梨听出来了，问：“阿渊，你在哪里？现在不方便说话吗？”
厉明渊顿了顿，没有回答她，问：“你有什么事？”
苏梨的心里很不舒服。
为什么现在每次找他，他都是问，什么事？
难道在他的心中，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能找他？
苏梨压住了心中的不快，说道：“没什么，你很久没回家了，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家？”厉明渊扯了扯嘴角，“那个家里，应该没有人希望看见我回去。”
苏梨连忙说：“不，还有我。”
苏梨握紧手中的电话，说：“阿渊，你知道的，在厉家，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
厉明渊不是不知道苏梨给他打这通电话的原因。
苏心亭流产的事情，陈明恩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厉明渊也早就清楚，是苏梨打电话给了苏心亭从前在老家的男朋友。
现在警察正在到处通缉那个男人，而苏心亭因为暴力导致的流产，至今还陷入昏迷。
顿了顿，厉明渊说：“如果你需要请一个好律师，可以联系陈明恩。”
苏梨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我为什么要请律师？我做错了什么？”
厉明渊眉头紧锁，看着远方。
“如果这件事情，王绪需要负刑事责任的话，警方只需要调查一下，就知道是你打电话给王绪的。教唆他人犯罪，一样等同于犯罪。我建议你最好提前准备一下。”
苏梨的语气有些崩溃：“我教唆他什么了？我让他打苏心亭了？我只是给王绪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苏心亭流产是我造成的吗？！”
厉明渊沉默了很久。
久到他看见云伽从不远处走了出来，明艳的面庞上染上一层暖阳的光晕，落在他的眼里，仿若神明。
他对着电话里说：“你心中有数。”
说罢，不等苏梨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
云伽走上前去：“给谁打电话？”
厉明渊拉过她的手：“工作上的事情。怎么了？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厉明渊没有看错。
云伽的笑容确实有些勉强。
刚才梁叔的话犹如一记警钟，把云伽从美好的幻想中拉了出来，她不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是不相信厉明渊，她是不相信命运。
命运似乎总是很喜欢和她开玩笑。
每次她以为一切都慢慢好起来的时候，总是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云伽经历过太多次失望，她不确定自己还能承受几次。
她很担心，很担心厉明渊会是她命中注定要错过的人。
她抬起头来看着厉明渊，神色有些紧张。
“厉明渊，你答应我，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你都不会离开我，你都会选择我，是不是？”
厉明渊垂眸看着她。
她眼眸微闪，美得不像话。
厉明渊的手掌放在她的头顶，很温柔地摩擦。
“我对着满殿神佛发誓，我不会辜负你。”
-
时麦和程牧在各个殿里都晃悠了一圈儿，最后还是停在了财神殿门口。
财神殿的人多得不像话，感觉门槛都要被踩烂，时麦砸了咂舌，拿了一炷香，在殿门外面浅浅地拜了拜。
程牧觉得好笑：“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就不怕财神生气？”
时麦头也不回：“你们程家有你这样的败家子，拜什么财神都没用。”
程牧：“……”
他没和时麦计较什么，转身拿起一张签纸，还没看清楚上面的字，便被一旁的时麦抢了过去。
时麦拿着签纸对他摆了摆手：“我去求个平安铃，你自己爱去哪去哪。”
程牧也不知道要去哪，所以就跟在时麦后面一起去了。
等他们好不容易排队排到了，那个穿着一身袈裟的小和尚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两手合十，说：“不好意思二位施主，平安铃今日已经供应完毕了，要不二位明日再来？”
时麦有些无语：“我好不容易来这一趟，总要求点什么带回去吧。”
程牧在后面揶揄她：“你来拜佛都是空手来的，走的时候还非要顺点东西走？”
时麦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小和尚眼珠子咕隆一转，赶紧说道：“二位施主莫要动怒，虽然平安铃没有了，但是本殿还余下许多同心锁，二位可以领取一把，到前方的情人坡去共同锁上同心锁，保佑二位恩爱长久。”
时麦：“……”
她红着脸看了小和尚一眼，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一言不发，垂着脸走了。
程牧看了一眼时麦离开的身影，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和尚，笑了笑，问：“我和她看起来很恩爱吗？”
小和尚说：“二位一看就是新婚小夫妻。”
程牧笑出声来：“有点意思。”
顿了顿，他说：“同心锁是吧？给我一个。”
同心锁上面系着一条红色的绸缎，小和尚给程牧一支笔：“把名字写在绸缎上面，再锁上去，就可以了。”
程牧接过笔看了好半天，手中的同心锁印在他的眼里，他觉得莫名有些好笑。
过了一会儿，他渐渐收敛起笑容，俯下身去，在绸缎上面写了四个字。
……
云伽给时麦打了个电话，随后就在最开始分开的大殿前等他们。
看见时麦走过来，云伽往她身后看了看，看见程牧，便问：“你一个人？程牧人呢？”
时麦的脸还是有些红，没有直视云伽的眼睛，嘟囔道：“我哪儿知道他死哪去了。”
云伽正准备说话，厉明渊拉了拉她的手：“来了。”
她抬眼看去，便看见程牧有些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了。
他的眼神有些揶揄地看了时麦一眼，问厉明渊：“完事了？走了？”
云伽注意到他的手有些脏。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手上这么多泥？”
程牧似笑非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下轮到时麦嘲讽他了：“活该，估计是菩萨都看你不顺眼，教训你呢。”
程牧看着时麦，笑了笑，没说话。
如果菩萨真的看他不顺眼，那就代表，菩萨认识他了。
那么他许下的愿望，就可以被实现的。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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