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次日醒来时，厉明渊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云伽皱眉坐起来，身体酸痛不止。
昨天晚上厉明渊不知疲倦地压着她要了好多次，似乎要把这几天都补回来一样。
云伽已经不记得到底几点才结束了一切，只记得她已经被他弄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连求饶，最后竟然哭着睡着了。
她坐在床上缓了好久，终于才翻身下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昨晚睡得不太好，云伽坐在工位上困乏得很，终于熬到午休时间，她去食堂吃过午餐后，走出公司去对面的咖啡店买了杯冰美式。
提着咖啡回来等电梯，云伽看着镜面的自己发呆。
忽然，镜子里的自己被分成两半，电梯门缓缓打开，她一瞬间便看到了厉明渊。
人事经理站在他身旁，拿着文件和他汇报着什么。
见到云伽，人事经理合上文件，对她笑了笑。
云伽只得硬着头皮进了电梯。
电梯的空间不小，只是厉明渊的气场实在太强，封闭的空间内气压极低，几人连呼吸都轻若寒蝉。
即便背对着他，云伽还是能感觉到厉明渊轻飘飘的视线在她的后背游走。
“你是财务部新来的云伽是吗？”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人事经理笑着开口，“来公司有两周了吧？还习惯吗？”
云伽点头笑笑，“嗯，领导同事都很照顾我。”
人事经理又看向她手里的东西。
她笑着和厉明渊说道，“现在的小年轻好像都很喜欢喝咖啡。”
厉明渊抬了抬下巴，睨了她一眼。
云伽如芒在背，“昨天……没休息好，有些困。”
人事经理点点头，“财务部最近的项目多，你新来，肯定要多学一学的。”
8层到了，人事经理对着厉明渊颔首，“厉总，我到了，后续的情况我会发邮件给您汇报。”
厉明渊淡淡地点了点头，经理便走了出去。
电梯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人一角，形成一个对角线。
云伽抿了抿唇，不知道在公司里要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以及，该不该和他说话。
人一紧张，就想要打哈欠发泄。
再加上她本来就困。
她垂头悄悄打了个哈欠，却听见后方传来一声嗤笑。
她没有回头，只是当作没听见。
15层到了，云伽如释重负。
电梯门开前，厉明渊低低的嗓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看来是真累了，辛苦云小姐日夜为公司，殚精竭虑。”
电梯缓缓打开，有人走进来，说了句“厉总好”。
云伽垂眸走出去，回过头时，在狭窄的缝隙中一闪而过他促狭的眼神。
-
临近下班，云伽接到林兰的电话。
林兰在贺屿家里做事，平时很少在这个点给她打电话，云伽本能地觉得有事。
她走到过道接通，果不其然，林兰险些哭出声来。
“伽伽，刚才医院打电话来说，你爸爸的并发症又突发了！现在需要用一种特殊的进口药，不然就又要动手术。我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看看你下班之后能不能抽时间过来？”
云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匆匆说了几句后便挂断电话。
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没过一会儿，林兰发来微信，是医院的缴费单。
【已经给你爸爸用上进口药了，三天一个疗程，伽伽，你别担心。】
在林兰发给她的图片里，隐去了具体的缴费数额。
但云伽知道，这种特殊的进口药，价格一定不会便宜。
五点一到，云伽关上电脑，拿着包就冲出了部门。
没过多久，云伽工位上的电话响起来，是同事帮她接的。
杜春华皱了皱眉，“云伽呢？”
“云伽已经下班了，刚走。”
杜春华看了眼时间，五点零六分。
她的表情有些不悦，皱着眉拨通内线，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又和颜悦色地笑起来。
“厉总，云伽已经下班走了，您这边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传达给她。”
厉明渊默了几秒钟。
杜春华有些紧张。
半晌，他才懒懒道，“没事，你把医院项目预算表给我就好。”
“好的厉总。”
顶楼总裁办公室内，厉明渊坐在黑色办公椅上，漆黑的皮质衬得他的皮肤冷白分明，他徐徐把玩着手上的钢笔，抬了抬眼，看向办公桌上浅紫色的宝石项链。
这是他一个月前定好的首饰，在认识云伽的第一个夜晚。
方才陈明恩把它送来，他想到今天云伽略显疲惫的模样，心情没来由的有些好。
本来想奖励给她的。
他挑了挑眉，唤来陈明恩。
“拿去收藏室放好。”
……
云伽到了医院，先是去病房看了下云青华的情况。
此时的云青华身上插了好几根管子，连接不同的仪器和一款深棕色的药水，云伽看着骨瘦如柴的父亲，在昏迷之中依然要遭到这种罪，鼻腔一酸，险些没有忍住。
她捏了捏拳，缓了缓情绪，走出病房，找到父亲的主治医师。
“方医生，”云伽敲了敲门，“请问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云伽啊，”方医生认得她，叹了口气，“最近天气转凉，病毒在体内活跃更甚，再加上你爸爸的免疫系统本来就脆弱，所以才会突发并发症，原本前几天，他的状态还是很好的……只能说，世事难料，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力医治的。”
云伽抿了抿唇，恳求着医生。
“无论用什么药、什么设备，请方医生一定要尽力救治我爸爸。”
方医生点点头，“现在你爸爸的医院账户里还有三十多万，应该够三四个疗程，但是前提是病情没有恶化，如果恶化了，随时需要手术。所以……你们家属还是尽量多准备一些钱。”
云伽明白。
父亲账户里的钱，是上次贺屿的母亲给她的那张银行卡里剩下的钱。
她多么可悲，恨透了贺屿，却不得不用他母亲给的钱来救治自己的父亲。
钱越用越少，她不能就这么干巴巴地等着。
父亲是因为她遇人不淑才遭此恶果，想到这里，云伽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住，折磨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林兰在打电话。
“贺屿，阿姨知道你这几年已经帮了阿姨不少忙了，但是现在阿姨有件事情……”
云伽猛地冲了进去，夺去林兰的手机挂断电话，压抑着愤怒看着她。
“妈！我们家就算再走投无路，也不能找贺屿要这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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