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屈辱
“早些处理吧,今日就送过去,免得夜长梦多,再横生枝节。”蒋氏颔首,淡淡说道。
她又扫了一眼叶氏,目光中带着警告之意,“若你有异议,也可以随着溪儿一起去,也全了你们母慈女孝之心。”
叶氏如坠冰窟,浑身发冷,心底满满地都是绝望。
蒋氏说话一向说一不二,加上姜平远的赞同,这件事情已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我只是想去送一送溪儿。”叶氏颤声说道。
她颤抖着泪流,仿佛那一刻就要晕厥。
“不必了,要么立刻滚回你的院子,要么就和她一起走。“姜平远厌恶地扫了叶氏一眼,目光冰冷至极。
他高声道,“来人,将夫人送回院子。”
守在屋外的杜鹃快步走了进来,她垂着脸掩住了惊惧的神情,将瘫软在地上的叶氏扶了起来。
“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放她出来。”姜平远又说道。
他暂时放过叶氏,只是禁足而已,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杜鹃的手心全是汗。
她倚着门听到了屋内谈话,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严重,不由地满身起了冷汗。
叶氏被几人搀着回了荣福院。
她惨白着一张脸,一路上都沉默着,似是无比的绝望。
一路上有许多仆从看到了这一幕,都暗自感叹这大夫人在这府上的地位真是大不如前了。
姜平远担心她会再生事端,又喊来几个前院的妈妈来荣福院看着,还特意吩咐了一只苍蝇都不准从荣福院离开。
正屋里,只有杜鹃和赵嬷嬷陪着叶氏,她们忧心忡忡地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这次事情的严重性。
桃李院中。
姜灵溪刚一回府就被送回了自己屋子。
檀香推了推门,发现屋门已经被从外面上了锁,愁眉不展地说道,“小姐,老爷这次一定是动了大肝火了,咱们该怎么办呢。”
姜灵溪心里本就烦躁,看着檀香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蠢东西,轮到你慌什么?”姜灵溪瞪着檀香,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檀香捂着脸,眼眶通红,“小姐,奴婢是担心您。”
“你可别咒我了,有我母亲在,出不了什么大事。”姜灵溪咬牙说道。
她嘴上硬,但这句话说出来,心底却是没底。
姜灵溪摸了摸脖子,顿时又想起了那快要断气的濒死之感,浑身都发冷。
从她亲眼看见那妩媚生姿的王美人惨叫着被拖了下去,然后从冷宫里中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是惹上大事了。
她窥探到了这深宫中的秘密,就算被当场处决,姜家也不敢说个不字。
“究竟是谁要害我...”姜灵溪双手垂在两侧,指尖都泛着白,她突然惊呼道,“是她!是姜绾!”
她意识到这场局是叶氏与叶澜烟为了姜绾设下的,可姜绾不仅没有去踩这个陷阱,还反过来算计她。
姜灵溪顿时怒火中烧,这怒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她突然冲到门前,疯狂地拍着门,大声嘶吼道,“父亲!我要见父亲,溪儿真的好委屈啊!”
既然皇帝能让她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一定是默许这件事变成姜家的家务事情了。
姜灵溪手掌拍得生疼,可心中却有了一丝期望。或许父亲会念在对她从小疼爱一场,饶恕了她的莽撞行为。
一定会的!父亲一定会护着自己,除此之外,她还要让父亲惩罚姜绾这个贱人!
檀香看着姜灵溪有些癫狂的模样,她瑟瑟发抖着,心中害怕极了。
直到几个眼生的婆子推开门走进来,姜灵溪的心也随之落到了谷底。
这些婆子都是做粗使的,她们一进屋也没有任何废话,拿出绳子就要去捆姜灵溪,动作也十分粗暴。
“放肆,拿开你们的脏手!你们竟敢碰我,不知道我是谁吗?”姜灵溪挣扎着,她几乎气的七窍生烟。
见婆子们不为所动,姜灵溪又骂檀香,“你是个死的吗,快把她们都拦住啊。”
“小姐,我…”檀香被骂得一个激灵,她冲上前看着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壮婆子,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二小姐还是省些力气吧,奴婢们不敢擅自做主,这是老夫人和老爷的命令。”领头的婆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指挥着其他婆子将姜灵溪捆住手脚,又指着檀香道,“把这个丫鬟也捆起来,听候老夫人发落。”
檀香吓得要往姜灵溪身边躲,却被几个婆子抓起来捆了个扎扎实实。
“不可能!父亲和祖母不能这么做!快把我放开,你们这群恶婆子,简直是要翻天了!”姜灵溪挣扎不了,却依然不死心地吼叫着。
她是姜家大房的掌上明珠,从出生到现在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个姜府上下全都娇惯着她,仆从也无人敢得罪她。
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和母亲在府上的地位就直线下降,如今竟然连一个粗使婆子都敢骑到她的头上了。
姜灵溪越想越气,心中怒火中烧,又吼叫道,“我母亲呢,她在哪里,她不会由着你们这么做,我会让她们扒了你们的皮!”
她披头散发地样子像个疯妇,丝毫看不出从前那个娇俏小姐的模样。
这番话也引得一群婆子只发笑,其中一个胆大的婆子还嘟囔着风凉话,“大夫人如今都自顾不暇了,那还能管得了二小姐你?”
这婆子从前在叶氏身边伺候过,结果因为一些小事惹了叶氏不喜,从一个管事妈妈被调去当了粗使婆子。
她心中早就恨毒了叶氏。
“都说风水轮流转,我瞧你们这福薄的面相也是活该。”这婆子终于逮到了这个机会,骂骂咧咧道,“大夫人原本就是个妾,二小姐你也就是个小娘养的庶女,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山鸡就是山鸡,怎么会变凤凰。”她狠狠地啐道。
“你你...”姜灵溪气得发抖。
“行了,别再说废话了,耽误时间就不好了。”领头婆子呵斥道。
那婆子也骂舒坦了,向领头婆子赔着笑脸退到了一边。
领头婆子从腰间扯下一块脏兮兮的擦手布,塞进了姜灵溪的嘴巴里。
“委屈二小姐了。”领头婆子嘴上这么说着,眼中却毫无敬意。
“呜呜...”姜灵溪目眦欲裂,可嘴巴都堵上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领头婆子见状轻蔑地瞥了姜灵溪一眼道,轻飘飘地说道,“反正您早晚也要习惯的,还当自己是个娇小姐呢。”
这一句话,让姜灵溪心里直发寒。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难道接下来不仅仅是禁足,而是要把她送去别的地方?
那她何时才能回姜家,若是回不来,她还能有活路吗?
想到这里,姜灵溪浑身发抖。
她真的开始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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