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柳婕妤
空气中隐隐传来沁人心脾的香气，十几位环肥燕瘦，如花似玉的宫装丽人走上了大殿中，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眷席中的也响起了几位小姐小声的阵阵议论声。
“你们快看，中间那位就是柳婕妤，长得真是花容月貌啊。“
”听说她只是个地方小官的女儿，可陛下对她宠爱至极，夜夜都宿在她的缀霞宫呢。”
“你小小年纪，怎么说出这般不害臊的话。你若是羡慕得紧，不如去央求一下你家母亲，也为你打点一番好入宫做陛下的妃子。
“陛下年轻英俊，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若是我也能入宫...”
这位小姐正幻想着美梦，却突然被另一位小姐突然拍了拍手臂，她这才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叶澜烟，连忙低头噤声不语了。
这叶家嫡女可是即将要入宫的准嫔妃，在她面前说这般大言不惭的痴人梦语，岂不是叫人看笑话。
叶澜烟唇角挂着微笑，对这些议论声置若罔闻。
她知道云惟川为了安抚朝臣了，纳了许多忠臣之女为妃。对于这些如同摆设般的嫔妃，她一贯是不放在眼里的。
叶澜烟的目光缓缓落在大殿上，当她看到一身红色宫装，云髻堆翠的柳婕妤的面容时，她脸上的笑容却微不可察地一僵。
柳婕妤玉肤如雪，生了一张娇艳的芙蓉面，她顾盼见眼波流传，宛如一朵绽放的艳丽牡丹。
叶澜烟的手指不由地攥紧了，柳婕妤的这张脸，竟然和云菩瑶有六七分相似。
她顿时觉得胸口闷地喘不过气，她处心积虑地除掉了云菩瑶，又费心筹谋熬了两年才等到了这一日。
却不曾想过两年的时候还不足以让云惟川淡忘，竟然找来了这么一位替身安置在后宫中。
于叶澜烟而言，这几乎是赤裸裸地侮辱了，叫她如何能够忍受。
她将指甲刺进手心，手心穿来痛意让她变得冷静，才没有让脸上的笑容失控。
姜绾也听到了周遭的议论声，然而她所坐的位置过于靠后，并没有看清大殿上嫔妃的面容。
“小姐，奴婢听大家都在讨论刚入宫的柳婕妤呢。虽然她只是个婕妤，出身也不显赫，可比那些在宫中呆了许多年的妃嫔都受宠。”
书棋凑到姜绾的耳边，把自己侧耳听到的八卦一股脑地都告诉了姜绾。
姜绾“嗯”了一声，她的注意力也并没有放在大殿中，而是更在意叶氏和叶澜烟的举动。
她敏锐地注意到叶氏从叶澜烟的身侧走过，还停留了几句话的时间。
姜绾的面容格外平静，看来事情正如她预想得那样，叶澜烟盯上了自己，并且打算联合叶氏在这场宫宴上对自己下手。
书棋看着姜绾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关注着大殿上的柳婕妤。
“想来这柳婕妤一定是貌若天仙，或者有旁的过人之处，才会让陛下这般宠爱。”书棋思索着说道。
姜绾随口应了一句，“应该是吧，他能找到自己真正钟意之人，我也替他高兴。”
“你带错地方了吧，我怎么会坐在这么靠后位置？”
姜绾听到身侧传来有些熟悉的女声，便转头向左侧望去。
还真是冤家路窄，原来来人是广德侯府小姐余薇，她正一脸不悦地看着引路宫女。
余薇也注意到了坐在旁边位置上的姜绾，她愣了一下，又突然想到了上次在方家赏荷宴上发生的事情，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我不想坐在这里，你给我换个位置。”余薇语气生硬地对引路宫女说道。
“余小姐，这正是你的座位。”宫女神色自若，又露出带着歉意的微笑，“大殿中所有座位，都是宫中总管按着赴宴人数提前安排好的，并没有空余的位置，奴婢也没有旁得办法。”
余薇的脸色更不好看了，这座位数量哪有算得正正好的，况且即使确认好了也会有临时遇上事情不来赴宴的人。
这宫女摆明了就是在敷衍她。
“好了余小姐，你一个侯府嫡女，就别去为难一个小宫女了，就在这里坐下吧。”
旁边一位与她相熟的小姐，笑眯眯地打起来了圆场。
余薇看见是熟人也不好意思不给她脸面，便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向宫女摆了摆手。
宫女笑容不变地离开了。
余薇却越想越不舒服，这宫中人惯会看人下菜碟。
她明明看到同样是侯府嫡女的其他小姐，都坐在十分靠前的位置。而自己的位置却这么靠后，显然就是因为广德侯已经没落，才会收到这样的冷待。
余薇又看了姜绾一眼，在想到自己在赏荷宴上吃瘪的情景，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广德侯府再怎么没落，也是代代世袭的高门大户。她姜家算是什么身份，几十年前京都中都没有这号人家呢。若不是当初老广德侯提携，姜家到现在顶多也就是个做生意的富户而已。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用鼻孔朝着姜绾看，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书棋注意到了余薇变幻莫测的神情，轻声提醒道，“小姐，你旁边的那位小姐好生古怪，她似乎在瞪着您看呢。”
“不必理会，当她是空气就行。”姜绾淡淡说道。
余薇见姜绾全然不理会自己，顿时沉不住气。
“姜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么？”余薇斜睨着姜绾说道。
“哦，原来是余小姐。”姜绾向她微微一笑，又转过了脸去。
发觉自己完全不被重视，余薇心中又冒出火气。
“姜小姐好大的架子，论道理我广德侯府对你们姜家祖上也是有恩的。可你倒好，不仅不守礼节，难不成还等着我向你行礼吗。”
余薇对着姜绾怒目而视，声音却不算大。她有些心虚，并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免得在背面议论她妄自尊大。
姜绾面容平静地扫了余薇一眼，这余薇没事找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蠢人，她一向是没有耐心以礼相待的。
“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姜绾不紧不慢，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说什么？”余薇脸色一僵。
“祖上的恩情是一回事，可余小姐故意找茬就是另外一会事了。”姜绾敛住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余小姐还是回去问问家中长辈，姜家可不是忘恩负义之流，该还的恩情早就还完了。”
“想来广德侯都没有脸面在这里倚老卖老，可余小姐一副空口白牙，就在我面前指点江山。不知情的人还是为是你余小姐本人，向我们姜家施以了多大的恩情。”姜绾似笑非笑地说道。
“姜绾,你...”余薇涨红了脸，她被姜绾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正当气氛僵持，姜绾的身后传来叶氏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闹什么，好端端地怎么剑拔弩张的。”叶氏脸上挂着微笑，还带着几分关切之色。
叶氏和姜灵溪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她不大不小的声音引得四周的女眷也频频向这里张望。
“见过姜夫人。”余薇脸上划过一丝尴尬，勉强笑道，“没什么事，我在和姜小姐闲聊而已。”
她可不敢在皇宫中，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与姜绾争执，毁了名声反倒是得不偿失。
姜绾淡淡一笑，“母亲不必在意，我同余小姐相谈甚欢。”
叶氏掩住眼底的阴霾，伸手缓缓倒了两杯酒，笑容宛如慈母般和善。
“绾儿，你应当还不了解，广德侯府对我们姜家祖上有恩，这余小姐自然也算是我们姜家的半个恩人。”
姜绾面容平静地看了眼叶氏手中的酒盏，并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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