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疯狂
“陛下说得极是，以姜绾的身份，确实没有资格妄议朝政。”姜绾淡然回应道，平静的面容却没有丝毫波动。
她是个极度清醒理性的人，既然已经决定划清界限，便不会再将过去的感情作为筹码。她也料想道云惟川未必会答应合作，毕竟上位者有自己的尊严与骄傲。
她微微思忖，又道，“朝堂之事，自然全有陛下和朝中重臣决断，是姜绾逾矩冒犯了，请陛下恕罪。”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云惟川的眸子骤然冷了下来，透露出一丝讥讽。
但他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似乎没有想到姜绾会如此爽快地放弃，甚至连一丝坚持的意图都没有。
“陛下，今日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若您没有旁的吩咐，臣女就先告退了。”
姜绾起身，对着云惟川行了礼，正欲转身离开。
“站住。”云惟川突然出声。
他的视线扫过桌上酒杯碎片，以及冷掉的茶盏，又落到她疏离却得体的神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失落。
“朕还未发话，你就敢擅自离开？”
云惟川看着她，那双幽深而冷峻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穿透。
“陛下，不知您还有何事？”姜绾微微侧目，平静地问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目光交汇间，云惟川看着她那张清冷如玉的脸庞，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他忽然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朕不允许你走。”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姜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黑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放手，请你自重。”她蹙着眉，冷声开口。
她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但云惟川的力气极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云惟川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紧紧盯着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情绪，仿佛要将她深深禁锢住。
他突然俯身，低沉的声音在姜绾的耳畔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绾绾，不许走。你既已决定要离开，又何苦来招惹我？”
“你误会了，我回到京都，只是为了复仇而来，从未想过要与你再有任何瓜葛。”姜绾看向云惟川，清冷的眸子中不带一丝情绪。
她继续说道，“至于今日前来，也仅仅是为了叶家之事。基于我们曾经有过的合作，我认为联手对付叶家，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仅此而已。”
“我们之间，只是合作？”
云惟川眸光微沉，纵然心中清楚姜绾所言都是实话，他却依然无法接受她这般公事公办的态度。
“准确地来说，过去算是，未来也依旧是。”姜绾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
她的目光沉静而坚定，如同无风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好，很好。”云惟川冷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
可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退后几步，重新坐回桌旁。目光冷冽地盯着姜绾。
“朕可以考虑你说的合作。”他突然开口道。
姜绾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
“作为交换，你必须留在这宫中，以朕后妃的身份，直到叶家之事彻底解决。”
云惟川深邃的面容，在宫灯的映照下隐现阴鹜，他微眯的瞳眸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像是漩涡般让人无法逃脱。
姜绾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云惟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不由地蹙眉道，“云惟川，你又在发什么疯？”
“怎么了绾绾，你怕了？”云惟川勾起嘴角，直直地看着姜绾。
又问道，“你也会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么？”
他眼眸深处涌动着几分近似病态的暗芒与疯狂，用低沉轻缓的声音说道，“皇后的位置一直为你留着，只要愿意，我可以将这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捧到你面前。”
看着姜绾微蹙的眉头，他继续说道，“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答应我，再试一试，若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后，你仍要离开，我便放你自由，绝不纠缠。”
所有话说完，云惟川还是感到心中一阵钝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切开。
“我不能答应，既然如此，合作的事情就此作罢。”
姜绾的面容却渐渐变得冷硬，她看着地看着云惟川，眼中没有半分动摇。
“为什么？留在我的身边，动用我的权力去对付叶家，你只需将此视一种手段，无需掺杂任何感情在其中。你处处以利弊权衡为由，难道不是你完成复仇最快的方式吗？”
云惟川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和愤怒，冷漠却急切地追问道。
“我以身入局，是想做执棋之人，而不是沦为棋盘上的棋子，无法抽身。”姜绾平静地说道。
她心中清楚，云惟川的提议并非无的放矢，他之所以这样做算是缓兵之计，无非是为了将她留在身边，以求能让她回心转意。
看着云惟川眼眸中冷冽与疯狂交织，深藏的情绪几乎难以抑制，她这才惊觉自己或许还是低估了云惟川偏执的占有欲。
姜绾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云惟川认真说道，“感情之事，终究无法强求，陛下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不，我不明白。”云惟川微微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她。
问道，“若我偏要强求，又如何？”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疯狂，眸中的炽烈感情像是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强求无果，只会两败俱伤。”姜绾冷声说道。
姜绾看他执迷不悟，心中升腾起一阵寒意，面容骤然间也更显清冷。
她扫了眼窗外渐沉的天色，又道，“陛下，天色已晚，宫门申时六刻下钥。臣女若再不离开，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宫中的规矩，朕自然清楚，用不着你来提醒。”云惟川紧紧盯着她，语气低沉而冷硬。
殿中的气氛骤然变得低沉而压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风暴在他们之间酝酿拉扯。
正当两人对峙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是林琇恭敬地声音传了进来，“陛下，北境军情急报，需要您立刻过目。”
云惟川闻言，眉宇间的阴郁与狠戾之色稍纵即逝，他转头看向门口，恢复了帝王冷峻而威严的神色。
“呈上来。”他沉声说道。
林琇快步走入殿内，手中捧着一封密封的奏折，恭敬地递到云惟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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