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怒火中烧
“多谢闵大夫。”叶氏说道。
她对其他人的反应并没有有任何不自在，横竖姜平远和蒋氏又不在这里，心病也是病，难道她还怕眉姨娘去嚼舌根吗？
“夫人客气了。”闵大夫颔首道。
他见叶氏身边没有伺候的丫鬟下人，便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眉姨娘。
眉姨娘笑着接过，她自然不会接下这个担子，于是转头让身边的丫鬟将药方拿给外面的看守婆子们。
她又想到上次叶氏说生病，让她们几个轮流去侍疾之事。
那几日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却是有苦说不出。一般性情宽厚的正室，不会让儿女或者妾室侍疾。可叶氏打定主意要磋磨她们，她却也没理由拒绝。
想到这里，眉姨娘轻声交代道，“吩咐那几个婆子，一定要按时按量地给夫人送药，至少喝上半月吧，一定要让夫人的病彻底根除才行。”
“是。”丫鬟拿着药方走了出去。
眉姨娘嘴角弯起冷笑，这风水轮流转，叶氏不是爱装病吗?那这次她就让他尝一尝装病带来的苦头。
“若没有府上没有其他病人需要看，老夫就告辞了。”闵大夫淡淡说道。
闵大夫德高望重，平日找他看病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姜府中也只有蒋氏的人才请得动他。
可叶氏这么点小毛病，就让麻烦闵大夫大费周章地走一趟。
虽然闵大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跟在姜绾眉姨娘身后丫鬟仆妇们，看叶氏的眼神不由地多了一丝轻蔑。
眉姨娘看着闵大夫悲天悯人的面容，心中还是感到了一丝心虚，一时间没有接话。
“闵大夫，祖母这些日子经常头疾发作，虽然是陈年旧疾，还是免不了让人担心。所以还要劳烦闵大夫去祖母哪里走一趟，替她瞧上一瞧了。”姜馆微笑说道。
想到还有姜绾在这里撑场面，眉姨娘缓缓呼了一口气，也镇定了不少。
闵大夫颔首，“自然可以，这谈不上劳烦。”
他不由地看了姜绾一眼，这姜家大小姐年纪不大，从进到这间屋中也没说过几个话。可他瞧出了所有人对她的忌惮，这样沉稳内敛的性情，丝毫不逊于他曾经在宫中见过的那些贵人。
这个姜家大小姐，往后绝不会是池中物。
闵大夫暗自想着，面上却什么都没有显露。
“青萝，你给闵大夫带路。”姜绾面容平静。
“好，请您跟我来。”青萝笑着说道。
“夫人，小姐，告辞。”闵大夫做了一揖，便跟着青萝离开了。
屋门再一次被打开又关上，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姜少清也终于等到了机会，想与叶氏说上几句，可他抬头看见叶氏冰冷又带着怒意的眼神，一时间怔在原地。
虽然叶氏看着的并不是姜少清，可叶氏这副神情却让姜少清一时噤声，只觉得她陌生极了。
“这屋子大是大，可呆在这里面，总觉得透不过气还有点闷得慌。”眉姨娘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打量着四周，又微微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丫鬟道，“你去把那几扇窗户都打开，给这间屋子通通风。”
“是。”丫鬟神色顺从。
听着眉姨娘颐指气使，这宛如在在家院子里安排事情的语气，叶氏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放肆，没规矩的东西。在我的屋子里，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
叶氏对两人横眉怒目，竟把那正要去开窗的丫鬟给震住了，她顿时犹豫着不敢再向前去了。
眉姨娘朝那丫鬟招了招手，示意她回到自己的身侧。
她对着叶氏笑容不变，“夫人，妾身也是为了您好。你也看到了，今日我与大小姐都是关心您才会来到这里。”
“呵，你们还能有什么好心？想看我的笑话？看够了就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就亲自来请你们走了。”叶氏神色阴冷地警告道。
她的目光却又掠过了眉姨娘，死死盯住了姜绾。
叶氏很清楚，今日冲在这前头上蹿下跳固然是眉姨娘，可背后筹谋指使的肯定是姜绾。
眉姨娘也就只有一张嘴有些攻击力，但能够让她真正忌惮防备的，只有心思深沉的姜绾。
“大小姐您看，咱们这是热脸往冷屁股上贴，夫人一点都不领情呢。”眉姨娘似笑非笑地说道。
叶氏不等姜绾说话，咬牙怒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少在这里找存在感，赶紧牵好你的狗给我滚出去！”
姜绾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一种淡漠和怜悯的目光看着叶氏，她眸中的幽寒也让叶氏感到了一丝毛骨悚然。
眉姨娘扫了一眼站在后面，盯着叶氏发怔的姜少清，眸子的笑意更深。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等着你的好大儿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夫人，闵大夫都说了您是心火旺，自然应当要平心静气，可您怎么还是这么大的火气。”眉姨娘慢悠悠地一阵唏嘘。
她缓缓说道，“妾身知道说这些话十分逾矩，可也是真心为您着想。您这次犯了大错，可老爷和老夫人还是给您留了情面，并没有让您离开姜府，只是让你在院子里修身养性而已，也没有缺衣少食地苛待你，这已经极大的宽容了。“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也是话糙理不糙。夫人您应该多反思反思自己的行为和过错，若是真心悔改，或许老爷也会看在你们过去的情分上….”
她这番话听起来情真意切，可句句都是在叶氏的伤口上撒盐。
叶氏眼中怒火越烧越旺，她胸腔剧烈起伏着，仿佛积蓄着澎湃怒意，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
“够了！你这个下贱的妾室，竟然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算个什么东西。”叶氏恼怒着喝道。
眉姨娘的话被打断，她看着叶氏，却故作出惶恐诧异的样子。
叶氏看到她这副模样，越发恼怒，连神情都变得狰狞，
她平日最善于的伪装，如今连一个贱妾都学的炉火纯青，她如何能够不愤怒。
“贱人，你以为你找到靠山我就治不了你？我再如何潦倒，收拾一个贱妾的本事还是有的。”
叶氏火冒三丈，仿佛马上就要从床上爬下来，哪有半分虚弱生病的样子。
眉姨娘像是被她吓了一跳，像是听不明白一样道，“在姜府中生活，妾身唯一能倚靠也只有老爷了，夫人这是说得什么话？”
她用余光看了眼姜少清，暗想叶氏已经到了失控边缘，只要再填上一把柴就能将她点燃了。
姜绾面容平静地看着叶氏，她的双眸宛如天上寒星，带着淡淡冷芒。
她淡然开口道，“母亲，你很了解我，我当然不会平白无故过来。除了带闵大夫来给你看病，还有一件事情重要的事情。 ”
叶氏满脸防备，直勾勾地盯着姜绾却不发话，仿佛担心多说一句都会被姜绾牵着鼻子走。
“母亲应当还有关心之人吧，你难道不想见他吗？”姜绾微笑发问道。
人群后的姜少清也从发怔中回过神来，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叶氏，他一直找不到开口说话的机会。
直到听到姜绾的话，下意识地认为姜绾指的是自己，且是为了让自己说话而做的铺垫。
毕竟在他眼中，眉姨娘与姜绾并没有旁的目的，她们都是因为他的恳求，为了帮助他见到叶氏才会来到这里。
可这话到了叶氏的耳朵里，却觉得姜绾是意有所指，且下意识地想到了被送去庄子上的姜灵溪。
她的脸色变得铁青，浑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的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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