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承诺
柳婕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随即涌起一股复杂交织的情绪。
她盯着宋氏的脸，谨慎追问道，“叶夫人，您这话这是首辅的意思？”
宋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一笑，“娘娘请放宽心，若没有叶首辅的首肯，我怎敢擅自做此承诺。”
柳婕妤心念一动，心底对高位的那一丝渴望愈发强烈起来。
况且已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肖如玥已经露出如此险恶的面目，若她再不采取行动，只会沦为被人鱼肉的下场。
宋氏从她脸上看到了松动的迹象，笑容却纹丝不动，不疾不徐道，“如今淑妃娘娘已经薨逝，只要这次您能顺利诞下皇子，我们叶家愿意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娘娘您的身上，全力支持您争取后位。”
“此话当真？可倘若我腹中是位公主呢？”柳婕妤盯着宋氏的眼睛，心却剧烈跳动起来。
她深知叶家在朝中的势力，若能得到叶家的全力支持，那么她与腹中之子未来的地位和安全将大有保障。
“千真万确，叶家的承诺绝非儿戏。”
宋氏微笑颔首，“娘娘无需忧心，妾身观您胎象，必是龙子无疑。即便不是，娘娘如今深得陛下恩宠，未来亦有无限机会。”
“只要您肯信任叶家，我们自会为娘娘铺平道路。”
她的声音慢悠悠的，丝毫没有催促，而是平静地等待着柳婕妤的回应。
柳婕妤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始终无法平息心中的躁动。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却并不是有利无害的。
因为皇帝对叶家的忌惮，她心知肚明。
可风险越大，就意味着收益同样也越大。这就是一场博弈，只有不怕冒险，孤注一掷才能彻底改写她的命运。
殿中格外安静，连外面的风声都似乎静止了。
直到手中的热茶逐渐便凉，柳婕妤终于下定了决心，神色也变得坚定起来。
“叶夫人，只要叶家能保证我腹中之子平安无事，并全力支持本宫夺得后位，本宫便愿意与叶家合作。”
“娘娘放心，这是互利的合作，叶家自会倾尽全力。”
宋氏微笑着站了起来，向柳婕妤行了一礼，又缓缓道，“您很快就会看到我们的诚意，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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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外殿的吉桃，此时有些坐立不安。
见柳婕妤和宋氏在内殿闭门已久，显然实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她总觉得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十分不寻常，尤其是这香薰中夹竹桃一事最为蹊跷。
还有宋氏的言语和态度，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总觉得宋氏是故意把事情往肖贤妃的身上引。吉桃眉头紧锁，在心中暗自思忖，必须找到一个机会，私下里提醒娘娘小心行事。
很快内殿传来了柳婕妤的声音。
“含芳，替本宫送一送叶夫人。”
紧接着，她看到含芳和宋氏走出了内殿。
她和含芳都是同一时间被柳婕妤选中的贴身侍女。
含芳相貌更为出色，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而她自己性子稳重却显得有些木讷。也正因如此，含芳一直更得柳婕妤的信赖。
刚才她被唤去外殿，而含芳却留在了内殿，这无疑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吉桃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却没到嫉妒的程度。
可当她看着宋氏和含芳的身影时，一种奇怪的预感却在心中渐渐升起。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悄悄跟在了宋氏和含芳身后，只见两人走到无人处，就停下了脚步。
看到这一幕，吉桃连忙躲在一棵大树后，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
她试图想要听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却只能听到模糊的低语声。但很快，她清楚地看到宋氏从袖中掏出一袋荷包递给含芳。
那荷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分量不轻。
吉桃瞪大了眼睛，心中瞬间肯定两人之间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她震惊之余，一不留神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树枝。
“咔。”
清脆的树枝断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什么人？”宋氏和含芳立刻警觉地望向这边，也瞬间发现了她的存在。
吉桃心头一紧，眼看自己暴露，再躲藏也已无济于事。
她索性走了出来，平静道，“叶夫人慢走。”
说着便直接扭头往缀霞宫的方向走去，她打定主意要把看到的事情告诉柳婕妤。
至于含芳和宋氏究竟在背后搞什么鬼，她一时间还没有头绪，还得让娘娘亲自去查清。
“吉桃，你等等！”含芳急忙追了上来。
她拦在吉桃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恳求，“吉桃，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荷包只是宋夫人感谢我送她出宫的一点心意罢了。你千万别去跟娘娘乱说，不然我就完了。” 吉桃看着含芳这副模样，心中的怀疑却并未减少。
“含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那荷包如此鼓胀，怎么可能只是一点心意？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否则我立刻就去告诉娘娘。”她皱着眉头，沉下脸说道。
“吉桃，我真的不能说。”含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她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我保证，我绝对没有背叛娘娘。求你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好不好？”
吉桃看着含芳苦苦哀求的样子，脸上那道伤疤更加醒目，心中一时间竟有些动摇。
她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含芳，娘娘处处为你考虑，还亲口答应你，等你到了年龄出宫，为你找一门好亲事。你却瞒着她与外人勾结，实在是辜负了娘娘的信任。”
“我才不想出宫嫁人。”含芳突然打断了她。
她低下了头，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抽泣着说道，“算了，干脆也不瞒你了。我不想出宫，我已经和宫里司礼监的福荣做了对食，只想安安稳稳留在宫里。”
“至于叶夫人，我也只是收了好处替她引见娘娘而已，我从未想过要背叛娘娘，只是做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心中不安，以后我也不会再做了。”
说完她心一横，看着吉桃说道，“反正我已经都交代了，你若还是想去告诉娘娘，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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