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不是所有都能原谅
时瑶感受到腹部的温度，宽厚的大掌轻轻揉动，生怕重一分，又生怕轻一分。
她闭着眼，觉得这样也挺好。
如果什么都不去想，一直这样下去就很好。
“时瑶，下次不要这样了。”墨北寒轻声说。
时瑶的眼睫毛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眼，她看着眼前的墨北寒，已经褪去所有严肃冷冽，又变回了一开始那个用心温柔的人。
她心中微动，点头嗯了一声。
这样的墨北寒，是曾经打动她的墨北寒。
“很多时候，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墨北寒又重复了一遍，同时拉住时瑶的手，暖意渐至，“你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人，关心你的人，爱你的人，都不希望看着你拿自己开玩笑。”
如此偏激的方式，他也不愿再看到第二次。
时瑶点点头，目光再柔和下来。
“我知道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唠唠叨叨的。”她笑道，语气里又是无奈又是怀念。
顿了顿，她看着那黄白的天花板，又问：“可我如今还是不明白，当年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愿意相信我？无论我怎么解释，怎么证明，在你眼里都那么……”
那么地虚假。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做戏。
墨北寒知道这问题她还是会问出口，二人之间总要有一个答案。
默了半晌，他方才缓缓开口，“母亲死了之后，我受到很大的刺激，想要相信你，可身边人都在说不该相信你，道德和情感一直在折磨我。后来又发现你和其他男人……虽然现在都查清楚了，可是当时的我却已经快要发疯了。”
那样的情况下，所有事情看似有迹可循，那么地巧合。
一桩接一桩地，几乎要击碎他的心神，让他彻底无法再正常思考。
爱之深，恨之切。
他有多爱时瑶，代表他有多恨她。
他恨她的背叛，恨她夺去了他生命中另一个重要女人的生命。
那段时间，他只想着如何报复，如何让这一切不正常尽快变得正常。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无法思考，群众的话蒙蔽了我的双眼，还有母亲的死，对你的恨和不理解……”他道，面色也跟着痛苦起来。
那段时间他整夜都无法入睡，只能看着空旷黑暗的屋子发呆。
脑袋里有很多声音，一边在回忆过去，一边与现实拉扯。
“我变得不理智，他们说你应该进监狱，我想是的，杀人犯法是要进去的……”
话至此，已是全然清明。
在痛苦的拉锯战里，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时瑶想到当时还有宋微雨这个幕后推手，一直在墨北寒身边刻意将事情扭曲，那时候的墨北寒没有失控到杀了自己，已是理智。
“我明白了，当时变故太多，其他人也恶意曲解……要是换做我，肯定早就发疯了。”她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自己一直不明白的，如今也明白了。
他们二人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木偶，走向安排好的剧本结局。
墨北寒看她松气，也跟着稍微安下心来。
“那么，你能原谅当时的我吗？”他紧张又认真的问。
那个被蒙蔽了双眼的他，是否值得原谅？
时瑶看着被对方握住的手，有些想念，可却也有犹豫。
过一会儿，她还是那句话，“看你的表现吧。”
有些时候她还是会想起过去那些事，如今若是无法看到对方的表现，她害怕历史再次重演。
这话对墨北寒来说就好像一句鼓励，他再带了喜色。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你一定要等着我。”他握着她的手郑重说。
在未来的日子，他一定会让对方看到一个全然不同的自己。
……
宋微雨虽然被带离了，可宴会还是要继续。
真相的公布让宴会的意味变得不同，底下商人们的眼睛雪亮。
墨老爷子从外头走进，笑着说：“宴会继续。”
如今一看情况，他们便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没一会儿，墨北寒也走了出来，他一左一右牵着朵朵和小宝，周身气场都变得温馨许多。
一群较为亲近的过来问过时瑶的情况，墨北寒答说：“医生已经在看了，她并没有喝太多，再休养休养就能恢复过来。多谢你们的关心。”
看他那松气模样，众人忍不住想要调侃。
“墨总，现在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坏人也得到了惩罚，你是不是要和时小姐再续前缘呀？”
众宾客都笑起来，心中明镜似的。
“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和时总求婚好了，正好双喜临门！”一个人在后头附和说，众人也觉得有理，纷纷跟着说起这事儿。
墨北寒挂着笑上台，认真地说：“在过去，我也伤害到了时瑶。所以现在我更想做的是求得她的原谅，再考虑后面的事。”
婚姻之事，不是儿戏。
众人见如此，便也没再提那事儿，只说了让墨北寒多多努力，早日再续前缘。
此时时瑶站在出口旁边，看着台上的人笑得很是欣慰。
陆心慈在一旁戳着小蛋糕，眨眨眼说：“总感觉过去那个墨北寒又回来了，又尊重人，又有绅士风度，你们肯定还会再有机会的。”
那时候的墨北寒是许多少女的梦中情人，却偏独采了时瑶这一朵花。
时过境迁，二人经历变故，也都各自分开，却也各自有情。
墨北寒也变回了当初那个墨北寒。
与过往美好记忆重叠，陆心慈更相信二人会走向美好的结局。
时瑶没有回应那话，而是看了眼那宾客席上一直缺着的人。
“不说我，你呢？”
陆心慈顿了顿，假装不解：“我什么？”
“你和顾少城，还可能吗？”
她话一出，便见刚才还笑着的少女迅速淡了脸色，变得落寞哀伤。
“瑶瑶啊，有些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可是有些错误是不能的。”
她吞了一大口奶油，甜腻也无法掩盖那涌来的悲伤。
从她看清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
顾少城就是错了，甚至错得可笑，错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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