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法抵抗的力量
“李明哲，你怎么知道我家房间号的呢。”
“钟老说的。”
“那你怎么知道房间里有人的？”
“我寻思等你开灯后再走的，你开灯后没多久，窗户上浮现出一个人影，会动的，看身材不是你。”
李明哲紧张地搓着手，场面十分尴尬。
“刚才拿你内衣，就是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没别的意思。”
“行，我知道，别说这个事了。”
“你确定这是你的内衣吗？”
“当然是我的了。”
说完，她猛地反应过来：“你看出什么了？怎么这么问呢？”
“啊，啊，不是，我觉得，你穿起来不是很合身的样子。”
“你想死吗？”
李明哲惊讶得瞪大了双眼：“我，我不，不了解这个，还有，你房间我不方便进，你能把我的短袖拿出来吗？”
智慧一拍脑门，糟糕，把这个事给忘了。
穿上短袖的李明哲依旧是坐立不安：“要不，咱们回警队吧，睡会议室。”
“你刚才都看见了？”
李明哲点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
“李明哲，你怎么想？”
“小是小了一点，但不影响正常功能，从解剖的案例来说，像你一样，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女性，乳房发育都不是很好。”
“你他娘的，想什么呢，我问你嫌疑人身份，你怎么想？”
李明哲更尴尬了，说话都有些磕巴：“我，我以为还是进行上一个问题呢，性犯罪中，很多嫌疑人都会拿走被害人的贴身衣服作为变态的战利品，但是，你这个案子，不太可能，偷走内裤更像是掩盖真实目的。”
她点了点头：“真的谢谢你，差点我就被人糟蹋了。”
“欲望犯罪，不会找你。”
这话说得是真难听，智慧一咂舌：“老子不配？不就是平了一点嘛，你看看超模，不都是男人越喜欢什么，她不长什么嘛。”
“不是，是你的身份，警察，能在你家潜伏，证明是对你摸排了，不像是随机作案，有人会把刑警作为性侵对象吗？最多也都是在网上买制服。”
“李明哲，你严肃点，怎么还扯出制服来了。”
“我的意思，很明显凶手是来要你命的。”
智慧猛地一惊，双腿止不住地颤抖，要你命，要你命，她的脑海里不断重复这句话，心口更是慌得厉害，她直接趴在沙发上，已经没有闲心关注是不是走光了。
思来想去，自己也没什么得罪的人的地方：“会是腐肉吗？”
“不会。”
“为什么？”
“腐肉没有这么笨，要是他，你早就没命了，不过嫌疑人也不是寻常人，有可能是职业杀手。”
她坐在沙发上，不由得后怕起来，以为穿上了警服，就可以抵御一切人间恶魔，到头来，自己也成了别人猎杀的对象。
李明哲看似漫不经心，但总感觉他总是不觉着地盯着茶几发呆，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冷酷，又带有几分伤感。
气氛既尴尬又诡异，沉默十几分钟，智慧猛地反应过来：“李明哲，我觉得不对，今天是你第一次送我回来，就发生这样的事，让我很难相信这是巧合。”
李明哲缓缓抬起头，眼神还是有一些呆滞，能看得出他还在盘算着什么事情。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李明哲一怔：“确实是巧合。”
“不对吧，钟老提前走我就觉得有点不寻常，我俩的家在一个方向，上班时他有时候还拐个弯来接我。”
李明哲看着她，面露难色：“是巧合。”
“你撒谎的时候，眼睛里是没有光的，我虽然是个女人，也很年轻，但我也是个人民警察。”
“孙通没了。”
“什么玩意没了？”
“牺牲了。”
智慧惊讶得说不出话，感觉喉咙内卡着一颗铁球，咽不下，更吐不出来。
“我本不打算告诉你，你去结账的时候，钟老接到了消息，他离开前不让我告诉你，今天晚上，孙通开车押解工地案的那个工头去拘留所的时候，出了车祸，孙通，那个工头，当场死亡。还有在昨天晚上，北环路派出所所长在家自杀，你说，这是巧合吗？”
沉默了好几分钟，她的后背闪过无数条电流，身上的毛孔也跟着竖了起来，她哑着嗓子，努力在牙缝中挤出声音：“是，是谁？”
李明哲看了看她，又叹了口气：“车祸。”
“说，说实话。”
“前后两辆渣土车，把孙通的SUV夹在了中间，你下车的时候，我还想跟你开句玩笑，就是不想让你察觉，哎，还是被你知道了。”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一般城市建设大工程，中标的施工单位都是国字头，北二环，一个小县城的施工单位能中标，他们是谁的打工人？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她越发地觉得身体发凉，孙通，一个缴获毒品按吨计算的公安局长，一个老婆孩子都被毒贩残忍杀害的人民警察，没死在和毒贩的拼杀中，却以这样的一种方法离开人世。
“智慧，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那个工地，害死了多少人？”
李明哲瞪着她，表情严肃，沉默了两秒钟：“你觉得，死多少人，还能查出来吗？还能让查吗？”
“可是，可是……”
她可是好几声，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李明哲：“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这么多，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挤兑你，当时我听说有个高官的孙女要来警队刷资历，我以为你就是她。”
“为什么觉得是我？”
“我是钟老最后一个徒弟，他已经是主管刑案的副厅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距离扶正只有一步之遥了，这时候带女实习生，不是给人话柄嘛，所以，我猜测你的身份不简单。”
她沉默着，不想过多解释，或者说，她也不能解释，她家里的背景，恐怕只有钟语枫知道。
“你和我说句实话，你究竟是谁？能让钟老……”
“先不说这个，走，去送送孙通局长。”
“没用了，九点多出的车祸，十点半人就火化了，给出的报告是孙通醉驾，我和他认识四五年了，他可是滴酒不沾的，你懂了吧。”
智慧胃内一阵痉挛，她冲向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
李明哲拿着一瓶水站在门口：“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还会对你动手。”
她的手扶在水箱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原本以为杀人犯已经将人世间的恶表现得淋漓尽致，没想到，黑暗中的人，才是真正的恶，能悄无声息地让一个英雄消失，随手还能抹去他一生的功绩。
“李，李明哲，为什么，为什么法治下还有这些？”
“你还年轻，仔细想想，哪个涉黑团伙不是历经好几年才被打掉，这几年中，就没有人去报案吗？为什么没人追查？”
李明哲的话让智慧彻底跌入了谷底，更准确地说是冰冷的深渊，除了绝望，一无所有，眼前的黑是暗，看不见才是黑。
“我能进你卧室看看吗？”
她点了点头，李明哲进去一下就瞬间出来了：“走，去警队。”
“为啥？”
“床下有个包，里面装着绳子、胶带、砍刀和锯子，还，还有裹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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