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是我的事，帮不帮？
张茂估计，这家双纳卡公司，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原本主打房地产项目，但受阻，资金链紧张，于是挖空心思筹资。
至于他们弄到了钱是用来干啥了，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是用于继续完成尚未竣工的房产项目，以便及时交付给买房者呢，还是用于其他方面了？
估计用于其他方面的可能性大。
如果继续投在房地产方面，怎么可能全部损失了呢？毕竟房价并没有大幅下滑，即使不再上涨，依然维持着相应的高位。
房子都是预售的，你是拿着买房者的钱在造，又不需要自己垫资，没有亏空，只有可见的利润。
怎么可能存在空洞？
除非是有人把利润甚至本金都给抽去了，有意制造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但这个难度太大，因为毕竟有规定约束，账户是被监督的，钱不是随便想转就转的。
所以但凡你对房地产行业有一点点了解，就看得懂问题出在哪里。
大概率把这些钱弄到别的地方去了。
也或者，直接啊呜一口，被来了个巨兽吞金了。
不过张茂也不好跟两个女人在这儿讨论这个问题，这里是医院大厅，人进人出，汤妻在这儿哭，还能得到人们的谅解，因为医院嘛，总有些病人被送来就充满危险，甚至有病人眼看治不好，或者医生都下发病危通知了，作为家属伤心不已，哭几声不是挺正常吗。
但一个小伙子跟两个大妈高谈阔论着一家房地产公司，让人听着会感觉异常的。
万一正好有双卡纳公司的人员经过，听到了，会不会引出什么风波来。
这时汤妻口袋里手机响，她接电话，显得更紧张：“要交钱？要交多少？至少八千？能不能，过几天……”
打完电话，汤妻整个人像要瘫了。
“是不是，过几天都不行？”庞妻问。
汤妻哽咽起来：“医院的人说，医药费已经超过三万，今天必须得交八千了。”
“你交过多少了？”
“一千八。”
“跟我一样啊，确实交得太少，医院看着超得太多，肯定要催我们交了。”
“可是我拿什么交啊，没钱。”
“我也没钱，不知到哪里去弄。”
“借又借不到。”
“是的，借不着，没人会借给我们了，我们太穷了。”
“你家生福在双卡纳投三万六，我那死鬼投了四万哪，要是这个钱能去要回来多好，可以顶一阵子了，说不定他能被救过来，要是没钱交了，说不定……”
汤妻不敢往下说。
张茂能悟到她的意思。
如果再不及时交钱，医院可能要停止对患者的救治了。
在这方面，炎华国的做法，更加明确，不管哪家医院，都是看钱进行治疗的，不是不允许患者欠费，但有个标准线，超过这个线，医院会中止治疗，让病人出院。
这一条是不折不扣执行的。
虽然显得冷冰冰，但凡事都讲究一个标准，一个底线。规章立起来，是为了保障医院不被欠费问题搞僵，反倒少了很多纠纷。
不论医院还是患者，都严格按规章来，照章办事，合情合理。
所以这也是炎华国的一个奇怪现象，别的行业，别的系统，存在各种的问题，比如坑蒙拐骗，或者白道黑道的，可能显得乱七八糟，甚至触目惊心，但医院的一切显得严格规整，大家配合默契，很少有人想打破规则胡来。
正因为这样，一旦哪位患者的家属被催交款，就压力山大。
有钱人哪会弄到被催款的地步呢，只会提前多交钱，被催款的往往是穷人，由于手头缺钱交不上才会拖欠，越被催，越交不上。
剩下只有一条路，让患者出院，不治了。
“庞嫂，你跟我一样没钱交了，那你让你家生福怎么办呀？”汤妻问庞妻。
庞妻垂着眼皮：“还能怎么办，让他出院呀。”
“你不打算给他治了？”
“是的，不打算了，现在张茂先生给我送来四百块了，我有了这个钱，就可以叫一辆车，把生福拉回老家去。”
“拉回老家，不是眼看着他死吗？”
“不死也得死啊……”
庞妻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汤妻也是泪如泉涌。
“你不是一样吗，难道不把你家火根拉回去吗？”
“我没钱，别说叫车拉他回老家，就算他马上死了，拉去火葬场，我都出不了这个钱。”
听着好惨。
人间悲况，也莫过于此了。
张茂鼻子也有些发酸。
他脑子里急速转运，一个主意已然形成。
“我说，两位大婶，我有个想法，你们听听这样行吗？”
庞妻立刻充满希望，朝着张茂点头：“你说吧说吧，我们听着。”
汤妻也受到感染，保持安静倾听。
“这样，你们哪，先别忙着考虑把病人拉走，还得放在医院，请医生继续抢救。我呢，去找双卡纳的人，把你们的情况给他们讲一讲，希望他们能把钱马上还来。”
两位大婶一听，好像有点不敢相信。
“张先生，你愿意这样帮我们吗？”庞妻问。
“庞大叔和汤大叔现在都挺危险，处在生死关头，这个时候被拉出医院，那肯定没命了。我能不能帮你们要回那个钱，也说不准，但我可以去试试。”
庞妻和汤妻顿时重新燃起希望。
但她们也是顾虑重生的。
汤妻小心说道：“他们还是很厉害的，你去找他们会不会吃亏？”
“你说谁厉害？是老板皮申志，还是那个曲里虹？”
“他们都很凶。”
“难道皮老板也凶吗？他不是在小老婆面前很温顺的吗？”
按张茂的理解，在老婆面前温顺的男人，一般不会凶到哪里去的。
但汤妻瞪着眼说：“你别看他被小老婆压着，其实这家伙是挺辣的，人家都叫他红眼秃鹫。”
“红眼秃鹫？”听着这名儿，一股凶悍之气就扑面而来了。
“这么说，他只对小老婆态度好，对别人，也是会脾气不好的？”
“对，他在别人面前可摆威风了，好像他谁都不怕，只有别人怕他。他有句话常串在嘴上，叫什么，要做饿狼吃肉，别做饿狗吃屎。”
“哦……”
这个话，是有点糙，但好像也没毛病。
其实可以理解为，选择很重要，做什么样的人，能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走什么样的路，看到什么样的风景，甚至得到什么样的收益。
但不同的人说这样的话，其含义也是有差别的，善者这么说，那只能算自嘲，因为善者不会做狼，凶残不了，但恶者这样说，就足能映显他的本性。
“这个人平时做事怎样，是不是很霸道？”张茂又问。
“那肯定的，我老公下工回家总要骂上两句，说他们很多人都在背后骂老板是个阎王皮。”汤妻说。
“我老公在家也骂他，说他拖欠工人工资，而且动不动就扣钱，动不动就大骂工地上的人，有时还会动手打人。”庞妻说
“还打人的？”张茂吃惊
“对，我老公就挨过他的巴掌。”汤妻给以证实。
张茂却突然一阵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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