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滚滚长江东逝水
“若是林凡夺得诗魁,四哥便将岳将军的盔甲与宝剑送给我。”
赵汐瑶口中的岳将军名叫岳起,五年前北桓挥师南下,短短半个月便占领大炎北境三省,逼得朝廷差点迁都。
十万炎军全军覆没,不堪一击。
就在这国破人亡的危急时刻,岳起当时不过一介无名小卒,他一路收服逃兵,修建工事,坚守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苦苦镇守三月,逼退了北桓大军,让大炎君臣恢复了久违的士气。
岳起得到天和帝的支援,反守为攻,一路北上,重创北桓大军,收复失地!
北桓人恨透了岳起,在岳起退隐归乡之后,将其暗杀!
那套盔甲与宝剑是天和帝送给岳起的,当时赵杭苦苦哀求,岳起便送给了他。
北桓刺客当时烧毁了岳起衣裳、兵器、书信等,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竟然再无一件物品流传于世。
岳家军希望赵杭交出盔甲与宝剑,放在岳庙之中供世人祭拜。
厚颜无耻的赵杭却是以各种理由拒绝,皇帝开口,他就寻死觅活:“宝剑啊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好啊。”
赵杭轻蔑一笑,一个御医想夺得诗魁?痴人说梦!“若是林凡不能得到诗魁,那淮月你就嫁给吏部尚书家的江公子吧。”
赵杭寻思着只要赵汐瑶嫁人,从此就再无夺嫡的可能,江明对赵汐瑶爱慕不已,自己还能在吏部尚书那做个人情。
天和帝微微一笑,他虽然认可赵汐瑶的能力,但他思想保守,还是觉得女人不能当皇帝。
……
“东湖文会只论才华,不论身份尊卑。诸位公子,可是要因为我御医的身份,就将我赶走?”
面对气势汹汹的仆人,林凡不卑不亢,淡然笑道。
“大炎诗坛衰落已久,当今圣上也是求贤若渴,你但凡会写诗,何至于做一个小小御医?”
“你一介御医闯入东湖圣地,按理来说本该将你痛打五十大板,将你叉出去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听你这么说,你也会写诗?”
众人都不禁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这位小御医。
“不错,在下也会吟诗作对。”
林凡微微一笑。
他前世虽是军人,可文化方面也没落下,唐诗宋词倒背如流。
“呵,还请江公子念一下先前创作的《登泰山》,让这家伙知道,什么才叫诗词!”
在众人的起哄之下,江明站起身,摇起了纸扇,眺望着湖面故作高深,可嘴角难掩得意之色。
“泰山巍峨耸云霄,气势磅礴入九霄。峭壁悬崖奇峰立,松柏青翠绿如涛。”
江明气势磅礴地念了起来。
“好,哪怕已经拜读了千百回,再次读到这首诗,我仍旧是叹为观止!”
“好极了,真是好极了!完美描绘出了泰山的气势!”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更有甚者竟是感动到潸然泪下。
林凡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明这首诗看起来好像还行,实则不过就是一首堆砌辞藻的打油诗。
他可算知道大炎为何诗坛衰落了,这是比诗词吗?这是拼爹呢!
“你笑什么,莫非你觉得这首《登泰山》不好?”
“倒反天罡,一个御医竟敢蔑视江公子的作品!”
几位公子正要冲上去教训林凡,林凡朗声道:“尔等,听好了!”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当林凡念出诗圣杜甫写给泰山的《望岳》之时,仿佛定身咒般,让在场所有人全都定格在原地。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而后两句诗,犹如天外陨石落在湖面之中,掀起惊涛骇浪!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寥寥几句话,便让我这个从未去过泰山的人,感受到泰山的巍峨峻拔、层峦叠嶂!”
“每一句诗都完美到无可挑剔,自古以来描写泰山的诗句成千上万,可我却觉得没有一首能够好过这首一览众山小!”
“嘶……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嘶,这当真是人可以写出来的诗句吗?”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极为震撼的神情!
“不对……”
在一片赞叹声中,江明眉头紧皱:“这首诗不是你写的吧,你若有这般才华,何至于屈尊御医?”
林凡笑道:“难道人生在世,就一定要追求功名利禄吗?当官就一定比做个救死扶伤的医者高尚吗?”
林凡这话直接给众人整不会了,在古代,士农工商的等级深入人心,在每个月眼中,当官才是唯一的正道。
“可你有如此诗才,不至于默默无闻。你从实招来,这首诗究竟是从哪听来的!”
江明沉声道,他引以为豪的《登泰山》,可以说被林凡这首诗秒得渣都不剩!
“既然如此,那我再写一首吧。”
林凡微微一笑,他脑袋里成千上万的名诗,就不信有人能点出他不会的主题!
“长江!”
江明这个主题也经过他的深思熟虑,没有天才般的才华,写不好长江这般伟大的存在。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林凡清了清嗓子,念出了杨慎的《临江仙》。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全都僵在了原地。
随后,震撼的情绪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蔓延。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当林凡念完整首诗后,众人再也按捺不住!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寥寥两句话,所蕴含的哲理,是千言万语也说不明白的!”
“听完这首诗,我只觉得污秽的内心得到了洗涤与净化!是啊,古往今来,什么功名利禄,什么王侯将相,终究都会化作一盆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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