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就算是最凶恶的猛兽,也会爱护幼崽。这是生物的本能,没有道理可讲。心情不好的罗宾一巴掌打醒仆人,恶人先告状的斥责对方居然睡着了。仆人一脸的懵逼,但揣着两枚银币,算下来还是觉得赚大发了,于是决定闷声发大财。
当罗宾回到客厅的时候,威廉爵士和管家已经等在那里。卡丝嘉和蜜库依然不知所踪,看来女人在换衣服的时候确实会失去时间概念。作为结过婚的人,罗宾对此深有感触。在管家的邀请下,罗宾、刃牙、威廉爵士先一步前往餐厅。罗宾在长条桌的侧面坐下,将礼品盒放在边上。
十二名仆人排成两列进入,为客人们送上盖着罩子的餐盘,洗手用的水盆,擦手的毛巾。这是贵族进餐前的准备工作,白狼领穷归穷,该有的讲究还是有的。见到罗宾一样都没动,刃牙和威廉爵士便也正襟危坐,挥退了仆人。罗宾望向背对自己,似乎正在努力开酒瓶的老管家,静静的说道:
“可以去请一下子爵夫人吗?我担心餐点会凉掉。”
“夫人稍后就到,各位可以先喝杯餐前酒。”
“谢了,我不喝酒。”
“好吧,聪明的家伙。这件事已经跟她没关系了,现在是我的用餐时间。”
老管家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他蓦然转过的脸上一只眼睛变成了深紫色。他浑然不觉的淌下唾液,盯着罗宾说道:
“你已经去见过洁丽小姐了吧?似乎是有备而来?看样子,无论如何,你们都不会乖乖上当,把东西吃下去了。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看出端倪的?我应该掩藏得很好,就算是圣职者也没那么容易发现问题。”
“我喜欢全面的看问题。半年前,白狼子爵暴死,女儿死而复生,接着是护卫队长暴死,囚犯被一次性处决,领地里开始有人失踪。再加上卡丝嘉夫人的亡父是名法师,曾经训练过她。更不用提,在我来到白狼领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遭到过刺杀,刺杀者是两个被人用法术洗脑的蠢货。换你来看着这些情报,会怎么想?”
这些东西有一半是在试探,但罗宾完全是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话,似乎已经掌握了所有事情。他把礼品盒放到桌上,掀开盖子,露出藏在里面的一把直刀。这把刀单面开锋,外形有点像打刀的加长版,侧面刻着血槽,是罗宾让铁匠还原出来的唐刀。
罗宾取出唐刀,将礼物盒抛给刃牙,刃牙直接伸手一抓,腾空将礼物盒的底部撕开,抓出一根实心钢棍。
卡丝嘉是流浪法师的女儿,这是掌柜在跟风尘大妈的深入交流中,偶尔得知的传闻。因为白狼子爵下达的封口令,这事已经在白狼领多年没有被提起。它补上了罗宾的信息盲点,让他明白了是谁在主持子爵府邸中的下界法阵。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法师为了私欲召唤恶魔,结果反而被控制的传说。要是收集起来,恐怕一本格林童话都记不下。原本罗宾还以为,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甚至怀疑卡丝嘉会为了永葆青春之类的目的,把女儿也当成祭品的一部分。但在看到被精心照料的洁丽后,他开始逐渐的确定,或许是事情就是那么的单纯。
毕竟人类有共通的弱点,只要着眼点准确,那么用简单直白的手法,就可以逼迫他们堕落。卡丝嘉是个只剩下女儿的母亲,为了女儿不惜病急乱投医。只要牢牢的抓住这点,打垮她的心防毫无难度可言。
“嘻嘻嘻,看来我对人类还不够了解,有点艹之过急了。我本来还以为,人类都是笨蛋,不需要浪费太多的心思在上面。”
老管家诡异的笑着,举起酒瓶,将酒倒进嘴里。他大口的咽下,然后向着全神戒备的罗宾说道:
“其实啊,让卡丝嘉堕落还是花了我不少力气。她为了救丈夫把我召唤出来,我是废了些功夫,才吞掉她丈夫的灵魂,再顺便诅咒了她的女儿。而且就算那样,卡丝嘉还是试图对抗我,想要用残缺不全的法术知识来控制我。所以我又艹纵碍事的护卫队长,在夜里强上了她,还叫了两个卫兵一起……嘻嘻嘻,看着一个坚强的女人彻底崩溃,跌入绝望的深渊,真是绝妙的过程。”
威廉爵士霍然站起,拔剑出鞘。刃牙则越过桌子,来到罗宾的身边,低声的说道:
“动手吧,他在拖时间。”
“看出来了,这家伙交给我。你那边怎么样,确定能靠自己搞定吗?”
“你定的计划,我从来都不担心。”
刃牙露齿一笑,然后跟罗宾一起前冲。在老管家的尖啸声中,房间里的仆人们拔出暗藏的匕首,蜂拥而上,前仆后继的冲向两人。罗宾不知道仆人们究竟是被控制,还是已经失去灵魂,彻底沦为了傀儡。谨慎起见,他神速拔刀,用刀背敲翻拦路的仆人,再借着反弹的力量,转腕打翻另一个。
与此同时,刃牙挥舞短棍,拳打脚踢,像殴打小孩子般的扫飞四名仆人。威廉爵士紧随而来,他盯着老管家,眼神逐渐浑浊,忽然举高双手剑,向着刃牙猛力斩下。
借着带领威廉爵士参观子爵府,趁他落单的时候,将他控制住。等到撕破脸皮,战斗开始后,再艹纵着场中唯一的超凡者,冷不防的施以暗算,这是老管家的策略。从摊牌起,其实餐厅里只有罗宾和刃牙还没受到控制。老管家是抱着猫捉老鼠的心态,来挑明整件事情的。
在他的心目中,最难搞的其实是蜜库。那个女孩根本看不透,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她有着难以置信的庞大灵魂,令人垂涎三尺。相比之下,威廉爵士这样的超凡者都不过是萤火之光。
所以在干掉罗宾和刃牙后,老管家会收集所有的灵魂,献祭给地下室里的下界法阵,再尽全力去扑杀蜜库。包括被他附身的老管家在内,在场的活人其实都是灵魂储备罐头。唯一可惜的是,罗宾的灵魂看起来也有些特别,不知道能不能保留下来。但他终究是次要的目标,实在不行的话,就只好放弃掉。
双手剑带着厉烈的风声下落,目标是刃牙的肩膀。虽然受到控制,但作为超凡者,威廉爵士模模糊糊的依然能感到不对劲,并没有选择最为致命的部位攻击。
下一秒,刃牙抬起手,单臂接住了还没加到最高速的双手剑。他像是早有防备一般的挥动钢棍扫向威廉爵士,硬挡住双手剑的手臂发出金属撞击声。
与此同时,罗宾借着冲力,飞起一脚把拦路的仆人踹飞出去。仆人腾空飞起,落地后脸擦着地面滑动,几乎碰触到老管家的鞋尖才停下。老管家微微皱眉,隐隐然的感到不安。开战到现在,竟然连一个死人都没有。缺少灵魂的滋补,他自然就无法发挥最大的力量。
而且连威廉爵士这张牌,居然也被看破了。眼前的两个敌人明明看起来很年轻,也不是超凡者,居然就制造出了巨大的麻烦。
想到这里,老管家决定不再保存实力。他搓动手上的戒指,然后指着稳步逼近的罗宾说道:
“魔法飞弹!”
空气在老管家的指尖前凝结,压缩了水汽,变成一个发光的球体。紧接着球体迸射出来,直指刚打倒另一名仆人的罗宾。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罗宾只来得及横过刀身,用手臂架住,飞弹就打在了刀面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罗宾几乎松脱了刀柄,虎口震得发麻。同时空气弹一分二,分上下掠过唐刀,打在罗宾的胸膛和小腹上。
虽然在罗宾的衣服下面暗藏着皮甲,上面还镶嵌了铁片。但他受到的打击不亚于被烈马踢了两脚,差点背过气去。胸口还好说,小腹挨了一下,罗宾顿时就觉得五脏翻转,忍不住低头吐出一口酸水来。他摇摇欲坠,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把唐刀插向地面,帮助自己支撑住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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