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卫江南走的时候,青漪不知道。
折枝也是早晨起来做点心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不跟青漪道个别吗?”折枝叫住他。
卫江南摇头:“若是这丫头有心,逢年过节就该自己上山看看我,你看看,她三年都没回去,可见还是嘴上说说的喜欢。”
折枝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可是她想一想,若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眼前,日日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也是挺难受的吧!
“折枝,”卫江南抽出扇子,像初见时那样,摇着扇子说道,“我对你说过的话依旧有效,你若是什么时候想通了,欢迎你随时过来千鹤山跟我学药理。”
折枝笑着说:“那感情好!我是技多不压身,只是现在点心生意实在走不开,这才无奈放弃,以后若是得了闲,还是要去叨扰卫先生的。”
就这样,卫江南踏着月色离开了青漪药庐。
折枝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一股子寂寥的情绪在心底滋长起来。
青漪醒来若是知道她师父走了,不知道该有多失落。
折枝失神似的往院子里走,信步到了沈修竹门前。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回事,不是该去厨房做点心吗?怎的跑到这儿来!
折枝转了方向,欲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时,房间里传来沈修竹压抑的呻吟。
折枝一转身推门而入。
“子拂,你没事吧?”
折枝点了蜡烛,凑到床边。
沈修竹躺在床上,一脸痛苦。可他看到折枝进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却变成了惊恐。
折枝以为是他的腿又开始抽筋,掀开被子想要帮他按摩,却被反应过来的沈修竹怒斥道:“住手!”
折枝一脸着急:“这个时候你还害怕被我看到?你是不是腿又痛了?”
沈修竹有苦难言,只能挣扎着爬起来,用手拨开折枝的双手:“我让你不要动!”
或许是沈修竹的表情太过奇怪,折枝停住了动作,却依旧弯着腰看向他。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折枝心里疑惑,明明之前沈修竹已经不排斥她看他的短腿了,怎么今天反应这么大。
不知是气恼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沈修竹脸上一片通红:“你出去!”
“你怎么了子拂,需不需要青漪过来看看?”折枝伸手摸他的额头,不烫,没有发烧,为什么他的脸这么红?
“你!”沈修竹瞪着她,实在不好解释自己的身体,只能闷闷地说道,“我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用去叫青漪。”
“可是你刚刚明明很难受啊!”折枝缓了缓语气,“子拂,你不要讳疾忌医,若是有什么问题,早些发现早些调理就是。”
沈修竹头皮发麻,他教出来的好徒儿,“讳疾忌医”这样的词都知道用在他身上了。
他稳了稳心神,语气平和:“折枝,我没事,刚刚只是做了噩梦,吓醒了。”
折枝看他的样子,也知道继续僵持下去也没有结果,只好就坡下驴:“真的没事?如果有事你要及时跟青漪说啊!”
沈修竹见她松了口,也放了心:“知道,我不舒服就会找青漪,不会硬扛的!”
得了沈修竹的保证,折枝这才一步三回头走出了房间。
沈修竹胡乱拿衣服擦了身下的污浊,心里一阵懊恼。
怎的就在这会儿做了春梦呢!
偏偏那春梦的主角居然还是折枝!
他把衣服团成一团,塞进床底。
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可不能让人看见。
折枝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低落,张大姐凑过来:“折枝,你这糕点又全卖完啦?”
折枝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你怎么了折枝?”大大咧咧如张大姐,也看出了折枝的不对劲。
“哎,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她垂下脑袋,今天糕点已经卖完了,但她还得等郑府的小厮来取糕点,送明日的糕点要求。
自从郑府换成这个小厮来取糕点之后,折枝省了不少事,再也没人给她脸色看了。
青漪今天显得格外沉默,折枝回去的时候她还在外面翻药材。
“卫先生走了。”折枝放下担子。
青漪理药的手停顿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了。他住的房间空了,什么都没有了。”
青漪说,其实她是一个非常害怕孤独的人,以前在山上,她只能粘着师父,师父独自下山的时候,她就喜欢呆在师父的屋子里,因为只有那里有人气,有师父的味道。
今天她去师父住的房间里,只看一眼就知道,师父已经走了。
她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是因为她送出去的那个荷包吗?
折枝看她一言不发的样子看起来更让人担心,于是她问道:“早上我听到子拂在房间里,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可是进去之后,她死活不让我看他的腿,要不要紧啊?”
青漪眉头一皱:“他腿疼?”
“他没说自己腿疼,可是他看起来很难受,脸上很红……屋子里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折枝把所有能记起来的细节都告诉了青漪。
青漪的表情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他不要紧吧?”折枝还是很担心。
青漪语重心长:“我觉得你要是不进去,他可能这会儿是没事的……”
看着青漪高深莫测的样子,折枝一头雾水。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青漪干脆凑到她耳边……
折枝不知所措,脸上也泛起红晕,原来竟是这样……
她低垂着眼眸,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面对沈修竹了,可是她今天还没有去给他按摩双腿。
这要是自己若无其事地去,她自己心里肯定会觉得害羞;可是平时都是她去,今天突然让青漪去,他会不会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紧皱眉头,心里思索着对策。
青漪却笑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日我去吧,我就说你去郑府结账了,晚些回来,可好?”
折枝摇摇头:“这样说一下子就露馅儿了,他虽然每日坐在床上,可咱们几个的事儿他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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