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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带着重新做好的点心来到郑府。
一顶软轿恰好停在郑府后门。
折枝认得,正是前一段时间抬着郑小姐的那一顶。
莫非是郑小姐出门刚回来?
可若是郑小姐,为什么晚禾没有在旁边伺候着?
折枝一边思索着,一遍退让到一旁,看着轿子进了郑府后门,这才上去敲门。
“大哥,方才进去的那顶软轿,可是郑小姐?”
带路的小厮回头高深莫测地回:“你过来送东西就不要多话,主人家的事情,我们下人也不敢多问。”
折枝噤了声,心道这郑小姐出门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不让别人问两句?
小厮领着折枝往厨房走去,这些点心虽然都是现做好的,但是大户人家还是有自己家的规矩,外食需要通过厨房那边的检验才可以送入小姐闺阁。
折枝以前在沈府的厨房待过,知道这些规矩,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倒是那小厮觉得折枝过分淡定,问道:“我见许多商贩送餐食过来知道药检验,多少都会有不悦的情绪,你这丫头为何如此坦然?”
折枝笑笑:“我家糕点品质不错,送了不少大户人家,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那小厮笑说:“这点心究竟多好吃,我也想尝尝了!”
折枝为难:“这次是小姐亲自要的点心,也不好分与大哥尝尝,下次劳您去市集山,我每日都在那里摆摊!”
小厮盯着食盒点点头:“如此,我一定要去尝尝了!”
“十分欢迎!”
一路来到厨房,厨娘们面无表情地接过折枝手里的食盒,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便示意折枝可以走了。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路过后花园,正看见郑小姐匆匆往花园里走。
两边打了个照面。
折枝赶紧行了个礼。
“你是钱折枝?”郑小姐打量了她一番,问道。
折枝点点头:“是的,郑小姐。”
“你今日为何与我家丫鬟过不去?”郑小姐冷哼一声。
折枝扫了一下郑小姐身边,晚禾并不在,这贴身丫鬟看来也不是没被惩罚嘛!
郑小姐今日没有戴面纱,姣好的面容白皙如玉,折枝想起这郑家曾想与沈府联姻,如今看来,郑小姐的姿容与沈修竹确实相配。
折枝忙又行礼:“郑小姐,我今日是将点心妥善交予晚禾姑娘的,不知晚禾姑娘是如何与郑小姐说明情况的,郑小姐若是有所怀疑,可以去市集上问问其他人,折枝并未故意将糕点弄坏。我也没有必要这样做。”
她一个本分生意人,与晚禾也没有利益冲突,把糕点弄坏有什么好处,还要累自己再做一份,她又不是傻子!
郑小姐也觉得折枝脑子正常,她冷哼一声,心里有了底,道:“我明日开始换个人去你那儿取糕点。”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她都不满意,突然她指着给折枝带路的小厮:“就你,你明日开始每日去市集取糕点。”
那小厮很高兴,连忙行礼:“是,小姐!”
吩咐完之后,郑小姐又急匆匆地跑远了。
那小厮朝着折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明日,我就可以去姑娘那里尝尝你的手艺了!”
折枝也很高兴,总算把晚禾这个刺儿头换了!
折枝唱着小曲儿往青漪药庐的方向走。
路上听到有人谈论:“我家二叔日前从京城回来,说流落人间的十三皇子找到了!龙颜大悦,说是要大赦天下呢!”
“那是不是咱们府州也要有什么好处?”
“这个暂时不知,不过不管怎么说,就算吃不上肉,咱们也得喝上点儿汤吧!”
“说的也是……”
折枝听了一耳朵,也没放在心上,又不是要赏她一个铺子,别的仨瓜俩枣的她现在也看不上了!
刚走进中庭,折枝就看到卫江南坐在石凳上喝酒。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折枝纳闷。
卫江南叹了口气,把荷包拿出来。
折枝认识这个荷包,正是卫江南来之前青漪一直在做的。
她的手艺不好,拆了做,做了拆,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成品。
折枝还以为是青漪在学习女红,未曾想还是为了情郎。
“这是青漪给你的?”
卫江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点点头。
“你知道青漪的心意了?”折枝走到他对面坐下。
卫江南心里很沉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没想到,我一直把她当作女儿养的。”
折枝心里叹了口气:“可是青漪没有把你当作父亲来看。或许小时候她对你没有别的想法,可是她长大之后,难免会有自己的情感……”
卫江南摇头:“她对我并非男女之情。”
他说得如此笃定,折枝不由得有些生气,他又不是青漪,又怎会知道青漪心里的想法。
卫江南接着说:“青漪是我从小带大的,她身边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就算带她下山义诊,那些人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她从哪儿接触异性?她离开千鹤山的时候是笈笄之年,那时情窦初开,她别无选择……”
折枝懂了他的意思。
“可是青漪下山也已经三年有余,你说这一段时间,她总该已经遇见了很多人了吧?可她心里依旧还是只有你,这又如何解释?”
卫江南依旧摸着杯子:“或许正是她以为自己喜欢我,才一直不能让别人走进她的内心。”
折枝差点被他的话气死:“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卫江南深吸一口气:“折枝,我想我还是回千鹤山吧!”
“你要走?”折枝抬眸。
“不走的话,青漪就会一直沉浸在这样的错觉中,还是让她尽快接触到其他人吧,这样对她,对我来说都好。”
折枝冷不丁问他:“你喜欢青漪吗?”
卫江南摩挲着杯子的手停住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折枝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正要说些别的,却听到他说:“我已经是这种年纪了,怎么好再说喜欢不喜欢的话,这对别人来说太不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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