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嗯，”折枝翻了个身，“你要跟师父说什么呢？”
“我已经和姜戎有了夫妻之实，还拜堂成亲了，既然已经错过，那就算了吧！”
折枝点点头，只是这样两个人就这样错过了，余生只怕都不好过。
她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看着青漪又起身，去找卫江南。
折枝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着，青漪回来的时候满脸泪痕，想是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三人晚上各自翻来覆去，只有姜戎一个人睡得还不错。
“折枝姑娘，听说你和青漪关系很好，昨日她特去你房间叙旧，看你们都没有睡好，是因为一直聊天吗？”姜戎龇着牙，问折枝。
“是啊，我们聊了一晚上，毕竟多年未见了，只是耽误了你和青漪夫妻相会，我真是不好意思。”
这话刚说完，卫江南从屋里走出来，同样脸色也不好看。
“师父，你昨晚也没有睡好吗？”姜戎吃惊地问。
卫江南面色冷淡：“你就是青漪的相公吧？”
姜戎连忙行了个礼：“正是。”
折枝不想看这么修罗场的画面，找了个借口钻到厨房和青漪一起准备早餐去了。
等所有人都坐在餐桌边时，姜戎看起来已经和卫江南很熟了。
只是卫江南看起来似乎对姜戎还有偏见，冷着脸看他耍宝。
“青漪，你忙活了一早上，我来伺候你吃早膳吧！”说着，姜戎夹起一块糕点往青漪嘴里送去。
看着卫江南的表情，青漪不自然地推开他：“师父师妹面前，怎可如此无礼？”
姜戎看了看卫江南和折枝不自然的表情，爽朗笑道：“哎呀，我与青漪平日就是这么腻腻歪歪的，一时间忘了今日有外人在场，还请师父和师妹不要见怪。”
卫江南重重地放下筷子：“既然已经见过了，那你们等会儿吃完饭便下山吧！”
他又指了指折枝：“还有你，与他们一同下山，有个照应，以后不要说你是千鹤山的弟子，我千鹤山没有这样心狠的人。”
说完，卫江南拂袖而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姜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看折枝又看看青漪：“怎么了这是？师父是对我不满意吗？那怎么也把师妹赶走了呢？”
折枝笑了笑：“姜公子，此事与你无关，是折枝犯了错，师父要赶我出门呢！”
“啊？”姜戎傻了眼，“这是犯了什么错，这么严重？要把你赶出师门？”
折枝略略把事情一说，那姜戎却松了一口气道：“我道是什么事，这点小事也值当把徒儿赶出去？”
青漪扯了扯他的袖子，让他别说了，姜戎却为折枝抱不平：“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儿多了去了，明明是那几人对折枝不客气，还想要害死她，为什么还要救他们？这要是在江湖上，被看一眼觉得不舒服，就可能丧失性命。你们师父的要求太高了，我去找他说道说道！”
青漪和折枝同时拉住他：“你可千万别去！”
卫江南此时心里正对他意见最大，哪里可能听得进去他说什么。
二人哪里敌得过姜戎一个习武之人的力气，姜戎像一尾鱼一般挣脱了她们俩：“没事，不管怎样，我也是要和师父谈一谈的，毕竟我带走了他的得意之徒，放心，不管他怎么训话，我断不还手！”
说完，他就往卫江南的屋子跑过去，怎么叫都不回头。
“怎么办？”
青漪也放弃了，回头：“算乱，让他去吧！说不定他真能说动师父将你留下，那也是办成了一件事。”
折枝不敢抱着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置可否，跟着青漪回到堂屋继续吃饭。
不知过了多久，姜戎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你们这个师父是真的厉害，我也说不过他，不过他倒是真的疼你，青漪，他叫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还有，他说，旧了的东西扔了就扔了吧，不用难过。”
姜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青漪知道，卫江南定是把那荷包扔了，以后再也不留恋了。
青漪打起精神，笑着说：“师父说得没错，既然师父这几日心情不佳，我们也不要在此叨扰过久了，不如我们今日下午就下山吧？”
三人表情各异，各怀心事，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毕竟教了折枝三年，卫江南虽然已经不认她作弟子，可是她还是不能放任他一个人在山上如此清冷寂寞，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做一些好存放的糕点，也算是感谢这几年的教育之恩。
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到日落，青漪和姜戎帮不上忙，只能坐在一边吃糕点。
“说起来，着糕点的味道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吃过一般……”
姜戎吃了几口，不确定地说。
青漪拿起糕点塞进他嘴里：“给你吃就不错了，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姜戎生长在京城，自然比别人更容易接触到皇宫里的吃食，他们家在京城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户，自然是少不了与达官贵人往来。
“好了！”折枝清点了一下厨房，和青漪姜戎一起把所有的吃食搬到堂屋，然后一起到卫江南门前告别。
卫江南只是隔着门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三人一步三回头，始终没有等到卫江南打开门见他们一面，只得抱憾离开了宅子。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缓缓打开，卫江南手里拿着那个旧得起毛边的荷包，胡子拉碴，满目通红，跌跌撞撞地往宅子外面奔去。
可门外哪里还有三人的身影，夕阳隐去了最后一丝余晖，山鸟寂寂，静无人声。
卫江南慢慢地退回宅子，走进堂屋。
桌上满满当当还冒着热气的点心让他感受到一丝暖意。
“好……好啊……”这糕点，以后也再吃不到了。
三人趁着夕阳余晖下了山，青漪问折枝：“你想去哪里？”
折枝一脸迷茫：“不知道啊……”
“不如你先跟我们走吧，想到该去哪儿了再做决定，毕竟你一个女孩儿独自走在路上还是不安全，现在，世道乱了……”
“好！”折枝理了理行囊，跟着他们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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