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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


折枝回了一趟青漪药庐,把扁担放下之后匆匆又走了,她得再去买油纸!

青漪想问问她今天的情况,却只看到她匆匆离开的背影。

折枝赶着店门还开着踏入油纸店:“掌柜的,我要油纸,怎么卖的?”

掌柜斜睨她一眼:“你看看你要多大的。”

店里的样品是各种尺寸大小的油纸。

“掌柜的,这纸我要是买回去自己裁,是不是更便宜一些?”

“你要自己裁也行,一张按你三文钱算。”掌柜找出几张摊开给她看,一张得有四五尺见方。

折枝心里盘算着,这一张纸能裁出二十份左右的量,一张三文,不算贵。

她先拿了十张,跟掌柜说好了好用还来拿,以后要的就多了,还请掌柜记个脸熟,做长期合作。

这话掌柜的爱听,笑眯眯地把她送出了店门。

买完油纸回去的路上,她还在盘算定价,正在心里算成本时,听到有人痛骂:“小乞丐!你敢到我家来偷东西?”

“打死他!”

几个成年人正对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小男孩拳脚相加。

折枝刚想上前……

“算了算了,就一个馒头,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就好了,也别真的闹出人命来!”

那几个人里有人劝架,其他人心里也怕惹上官司,啐了一口都离开了。

折枝赶紧跑上前去:“你没事吧?”

那孩子不顾身上疼痛,听到有人说话,三两口把手里沾了土的馒头往嘴里塞仿佛这样别人就不能抢走了。

折枝把油纸背在身上:“你跟我回去吧!我家里有一些剩的糕点,我给你装一些拿着。”

那男孩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没有动身。

“走!”

折枝不嫌弃他身上脏污一片,上前搀起他。

那孩子撇过头,不愿跟着折枝走。

这地方离着青漪药庐不远,折枝见他不愿意跟她走,于是说道:“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回去给你装些点心就来!”

折枝一看到这孩子当街被打,就想起自己两个在外流浪的妹妹,若是她们也沦落到如此境地,希望有人能施以援手,给点吃的喝的,如她今日所做的这般就好。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其他的,都在她能力范围之外了。

折枝跟那男孩交代了一遍又一遍,见他呆呆的,转身狂奔起来,她想快一点回去,免得再找不到这孩子。

折枝风一样卷进青漪药庐,掀开之前放下的担子,裁下油纸给他装点心,这些点心第二天卖口味不如刚做出来的好,第二天卖只能降价处理,不如今天做点好事,算是给两个妹妹积点福报。

“折枝,你刚刚怎么那么着急出去?”

青漪从沈修竹房间出来,看见折枝又在忙活,问道。

折枝装完点心,又想往外跑:“青漪大夫,我出去一会儿,等会儿回来咱们吃点心。”

青漪看了看担子里,还剩下大半,就知道今天开张的生意不是很好,于是没有多问,随她去了。

折枝气喘吁吁地回到刚刚打架的地方,那孩子还坐在墙角,眼睛里一点光亮也没有,呆愣愣地看着前方。

他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眼里却没有寻常孩子的天真烂漫,而是充满冷漠,看谁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若是把脸擦干净,他看着也是长得不错的,这么可惜,在外流浪。

折枝把包好的点心递给他:“给你。”

他诧异地抬起头,似乎不相信她真的去而复返,还给他带来了食物。

“拿着。”

折枝把点心往他面前送了送。

他犹豫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折枝看见他咽了咽口水,想是饿得很了,那油纸都隔不住糕点的香味。

“……谢谢。”

那男孩垂下眼眸:“我会报答你的。”

他轻声说。

折枝心里莞尔,没当回事,但还是笑着说:“好,我等着你。”

天色渐晚,折枝自己还带着拖油瓶寄人篱下,也不好再带一个回去,只能让他自己走了。

“我得回去了,你在哪里休息,也快回去吧!”

那男孩点点头,又强调道:“我记住你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抱着点心,挺直脊梁走远了。

折枝这才放了心,心里念叨:折花折叶,你们也要好好活下去,等着大姐去找你们!

青漪药庐。

青漪和折枝一起吃晚饭。

青漪看着桌上丰盛的点心,异常兴奋:“我们今天吃这么多点心啊!”

折枝不好意思地端出两碗粥:“今天生意不好,挣回来那点钱,我又买了油纸,今晚还得裁油纸……”

“没事,剩下来就带回来咱们自己吃,这不是又省得做饭了,多好!”

青漪已经夹起一只小兔子,一口咬掉它的兔头。

“好吃好吃!”

青漪高兴地眯起眼睛,这些甜食儿,让她吃多少都不会腻!

折枝见她是真的喜欢这些点心,不是安慰她的场面话,心里安定了一些。

她一定要把点心生意做起来,不然第一个对不起青漪!

折枝给沈修竹留出几块,剩下的和青漪两人分食了。

收拾完厨房,折枝去了沈修竹房间。

“今天不顺利?”沈修竹没有抬头,听到她犹豫踟蹰的脚步声,就猜到了八分。

“你怎么知道?”折枝瞪大了眼睛。

沈修竹无语,放下书,他后背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但还不能有大动作,只能歪着头看她:“你在房间门口踱来踱去……我倒是想听不见,我也做不到啊!”

折枝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帮他卷起裤脚。

沈修竹反射性地后撤了一下,然后又故作镇定地看向烛火。

其实沈修竹还是不喜欢把自己的疮疤展现在青漪和折枝面前。

可是既然已经决定医治了,这一步总是在所难免。

折枝面无异色,神态自若地给他按摩,力道刚刚好。

“说说吧,今天怎么样?”

受不了室内的宁静,沈修竹找了话题。

折枝一顿,接着从去市集开始,一五一十地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沈修竹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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