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宫斗诡谲
如今再次踏入这皇宫,面对可能再次发病的皇帝,她怎能不心慌意乱?
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微微颤抖的身躯在华丽却压抑的宫殿中显得愈发柔弱无助。
她偷偷抬眼望向秦昊,只见他坐在龙椅上,面色看似平静,可那微微颤动的手指和偶尔闪烁不定的眼神,仍透露出他病情的不稳定。
陆婉清暗自祈祷,希望今日能平安度过,不要遭遇什么可怕的变故。
陆婉清踏入殿内,一眼便瞧见曲绫瑶正亲昵地伺候在皇帝身边。
曲绫瑶妆容精致,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与炫耀,她微微侧身,优雅地为秦昊递上一盏香茗,秦昊接过轻抿一口,顺势握住曲绫瑶的手,二人之间的互动自然而亲昵,仿佛之前的嫌隙从未存在过。
陆婉清心中顿时明了,曲绫瑶已然恢复了宠爱。
她微微福身行礼:“陛下万安,曲姐姐安好。”
话语间尽量保持着平静,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曲绫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看似温柔地回应道:“婉清妹妹,你在占星楼的日子可还顺遂?听闻你与国师相处甚欢,姐姐可真是为你高兴呢。”
陆婉清心中一紧,她听出了曲绫瑶话语中的弦外之音,赶忙解释道:“曲姐姐说笑了,婉清在占星楼不过是遵循姐姐的吩咐,协助国师处理些琐事,不敢有半分逾矩。”
秦昊坐在上方,目光在陆婉清和曲绫瑶之间来回游移,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与猜疑,并未言语。
只是那凝重的氛围愈发浓烈,让陆婉清感觉如芒在背,深知自己此刻已陷入了极为微妙且危险的境地。
陆婉清莲步轻移,缓缓上前福了福身。
她微微抬头,目光诚挚地望向秦昊,神色平静如水,声音轻柔温婉却条理清晰地说道:“陛下,容婉清细细道来。”
“你说。”秦昊直勾勾地盯着陆婉清,倒是一脸随她辩解的意思。
而曲绫瑶,却冷冷地带着警告意味地瞪了眼陆婉清。
陆婉清忽视掉所有,此刻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当初疫病如汹涌恶浪般席卷而来,整个皇宫都被死亡与恐惧的阴霾重重笼罩。曲姐姐彼时突然下令,宣称是为了救疫病,可那手段却实在是强硬非常。婉清犹记得那日,一群侍卫如狼似虎地冲进各宫,曲姐姐站在宫道中央,眼神冰冷,不容置疑地指挥着一切。”
“曲贵妃做什么了?”虽然原谅了曲绫瑶擅自送兵符的事,但心中多少都有怀疑和芥蒂。
秦昊本来就是一个疑心病极重的君王。
陆婉清偏偏也不是愚蠢的女人,而且关键时刻甚至比男人还镇定。
她继续开口解释补充,而且言辞都带了些许色彩和煽动力。
“她将婉清以及诸多姐妹像驱赶牲畜一般,毫不留情地逐出宫外。姐妹们哭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可曲姐姐却不为所动。婉清当时满心惶恐与无助,在这皇宫之中竟无容身之处,别无他处可去,才被迫前往占星楼。在占星楼里,国师忙于各种事务,婉清势单力薄,只是在旁协助,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与使命,不敢有丝毫懈怠。婉清心中时刻牵挂陛下与宫中姐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遵循当时的情势,皆是因曲姐姐那驱赶之举才陷入这般境地,还望陛下明察秋毫,体谅婉清的苦衷。”
这一番话,巧妙地将自己与国师相处的缘由都归结到曲绫瑶身上。
既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无辜与无奈,又不着痕迹地提醒秦昊,此事的源头乃是曲绫瑶当初的强硬驱赶,且受此遭遇的并非婉清一人,而是众多嫔妃。
曲绫瑶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刚要开口反驳,却见秦昊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于是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强咽回去,眼神中满是怨愤地狠狠瞪着陆婉清。
曲绫瑶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莲步一跨,向前几步,柳眉倒竖,凤目圆睁,怒视着陆婉清。
“陆婉清,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随意污蔑本宫!”
“本宫何时下过那样的命令?”
“你莫要为自己与宫外男人私会之事找寻借口,妄图将脏水泼到本宫身上。”
“你在占星楼与国师走得那般亲近,谁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竟还敢在陛下面前编排本宫,实在是胆大妄为!”
曲绫瑶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拳,那副盛怒的模样仿佛要将陆婉清生吞活剥。
但曲绫瑶仍然强自镇定,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直视秦昊,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乃圣明君王,自会明察秋毫。这宫中诸事纷杂,难免有小人妄图混淆视听,颠倒黑白。”
“陛下断不会仅凭她一人之言就轻信于她,定会详细询问、深入调查之后再做定夺。”陆婉清言辞不紧不慢地跟着开口。
意思就是可以让皇帝调查。
事实胜于雄辩。
曲绫瑶倨傲开口:“陆婉清如今这番言辞,看似有理,实则漏洞百出。她急于为自己脱罪,便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臣妾身上,其用心之险恶,昭然若揭,根本不用多调查就知道。”
曲绫瑶稍作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愤与委屈,接着道:“陛下,臣妾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臣妾虽曾有过过错,但也早已诚心悔过。反观陆婉清,她与国师在占星楼独处许久,其间种种暧昧不明之事,臣妾也曾有所耳闻。”
“如今她为了自保,不惜污蔑臣妾,她这般行径,陛下怎能不多加思量?日后她所言所语,又能有几分真假?陛下万不可被她的表象所迷惑啊。”
陆婉清听闻,不慌不忙地轻轻福身,神色平静且恭敬地回应道:“陛下,曲姐姐这是恼羞成怒了。”
“婉清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姐姐说要调查,婉清自是欢迎。”
“但婉清惶恐,不知姐姐要调查何事?”
“是调查姐姐当初驱赶我们出宫的缘由与手段,还是调查婉清在占星楼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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