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鸡冠
比起大口吃饭的郭集云，樊子熠此刻的心情的确称得上心惊肉跳四个字。
他对楚禾的确有一些印象，但这些印象都是从郭集云嘴里得来的。
在郭集云口中的楚禾是一个颇有谋略的人，所以樊子熠也下意识地认为楚禾不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
偏偏看不懂气氛的郭集云在着急忙慌地吞下一口肉后又开始问他，“是啊，樊兄，你为什么要离开官场，不过是一个高利水而已，解决掉他对你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郭集云的话一出来几乎是把樊子熠逼到了不得不开口解释的境地。
他心思不再镇定，拿起茶盏的手也有些轻晃。
不过晃动的幅度并不大，“这件事…说了话长，总是就是阴差阳错……”
见樊子熠就要糊弄过去，陆见鸿立刻给出最后一刀，“哦，那又是怎么样的说来话长，怎么样的阴差阳错？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
有了两个出头鸟之后，楚禾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急匆匆了，跟樊子熠还有陆见鸿对比起来，她竟然还挺和善的？
樊子熠赶紧赶走这个想法。
“樊子熠，你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不就说明也对我感兴趣吗？你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呢？”
楚禾让樊子熠先坐下吃饭，“别光喝水了，也想一想别的事情啊，比如，你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其实樊子熠来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他自己或许还看不透。
其中最简单一个原因就是他被楚禾派过去跟他打交道的郭集云吸引，所以想再进一步了解了解郭集云背后的楚禾。
其二，也是比较简单，因此那张造船的图纸。樊子熠身为一个船匠，难免会被那后半张还未曾谋面的图纸产生兴趣。
其三，也是最深的一个层面。
樊子熠或许猜到了楚禾想利用这张图纸对高利水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而他抱着阻止或者仅仅是了解，又或者是想加一把火的心思……
这三者，楚禾更偏向于最后一种。
毕竟樊子熠看上去实在是不像一个蠢人。
“……楚禾姑娘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没错，我当年的确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在高利水手底下做事，这些年他虽然看中我的能力，但也一直防备着我。”
“你来我这里总不是要说这些废话的吧？樊子熠，你想报复高利水？”
楚禾的目光如同照开云层的旭日，让樊子熠有些不敢直视。
“没错，我如今跟他牵扯太多，只要他出了事，我这个跟他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我还是想要让他付出代价……”
樊子熠放下碗筷，毕竟他今天来这里就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跟楚禾谈事情。
“我今日来这里的事情高利水肯定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是想在死之前问一问楚禾姑娘到底要怎么对付高利水？”
楚禾轻笑，“就连高利水本人也把我的出现当成他自己的机遇，樊子熠，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会算计高利水呢？”
“因为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高利水得到了你的帮助，得到了暂时的荣华富贵，便要付出更沉重的代价，楚禾姑娘，你希望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命，他这样贪婪的人即便后期我不出手，他也会自取灭亡。”
闻言之后樊子熠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他这一番话倒有一种临终时的感叹的意味。
就连郭集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樊兄，你这是怎么了？”
楚禾看着好似解决了心头大患的樊子熠觉得有些好笑，“樊子熠，你放心的也太早了。你这样有能力的人不应该庸庸碌碌，我有一个更有趣的计划，你要不要参加？”
“参加？我这样的人还能做什么事？”
“有啊，你就留在高利水身边，等着去世，他死之后，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接管下高家。到时候我会跟你合作，怎么样，有意思吧？”
有意思是有意思，可樊子熠已经看出来楚禾是一个虎视眈眈的野兽，跟楚禾谈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不得不思考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樊子熠，你不会是在想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吧？”
楚禾心里的确有一些想法。
按照布茂岭种植松戴的速度，再等上几个月任务就该有新的进度，到时候奖励应该也会出现，楚禾有预感新出现的奖励应该还会有造船图纸，或者别的武器或者用具的图纸出现，因此楚禾必须要考虑给自己找一个专门用来建造这些东西的合作者。
正巧，樊子熠就挺合适的。
“不是什么沉重的代价，用不了你的命，只是需要你帮我铸造一些东西而已。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不过我相信你，樊子熠，帮我铸造东西的风险你可以承受，要不然，就太没有用了。”
樊子熠沉默了片刻，“楚禾姑娘还真的是厉害……”
“是吗，我还有更厉害的呢。樊子熠，我给你一个选择，要是参加我的计划，跟我合作就吃下盘子里的鸡头，要是不用意，就吃鸡屁股。怎么样？”
楚禾的话带着几分童趣，但在樊子熠看来则是很严肃的话题。
而郭集云想的则是，正巧鸡头跟鸡屁股都没有人爱吃，樊子熠要是吃了也省心了。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樊子熠用筷子夹走了鸡头。
樊子熠一口咬掉鸡冠，“幼年时在饭桌上，鸡头都是由我来解决了，说起来你们可能会觉得好笑，但在我家乡那边，吃鸡冠就是会跟‘做官’或者‘加官进爵’联系起来。
可能是因为寓意好，所以餐桌上的鸡头都是由我吃的。不过自从我跟在高利水身边做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如今再吃还真是回味无穷……”
楚禾眸光落在樊子熠身上，“城北铺子的烧鸡不是号称北寒州第一吗？鸡头这样的部位当然会更入味。樊子熠，我开始期待以后跟你的合作了。”
樊子熠点头，“我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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