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管家
楚禾的从容淡定反衬的高利水跟着急上火的病人一样。
从书房里出来的三人，楚禾跟陆见鸿一身轻松，看上去跟进去时一样，而高利水则是跟在火场里走了一遭，衣领处都被汗水打湿变成深色。
管家适时递上一张手帕，“大人，您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跟贴心的管家不同，布茂岭一看到这个模样的高利水就忍不住想笑。
当然，他是真的没有忍住，真的冲着高利水笑了出来，而且动静还不小。
“高老板，谈一个生意而已，你至于把自己谈成这个样子吗？”
高利水看着眼前的布茂岭恨得牙痒痒，但转念一想，自己搭上了楚文瀚的高枝，又有了天下最卓然的造船图纸，那么再给布茂岭十年的时间他也不可能追赶得上他的步伐了……
想到这里，高利水惊觉布茂岭不过是一只能轻易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虫子而已。
虫子说的话人会在意吗？
答案是否定的，过路之人只要不踩死脚底的那只虫子就算是善良了。
高利水还在畅想自己的未来。
他可不是大气量的人，等将来有了收拾眼前这个大胖子的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疑地出手！
“哼，布老板还真的伶牙俐齿。”
说完这句话后高利水任布茂岭怎么嘲讽都不搭理高利水了。
高利水自己觉得无趣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看着布茂岭这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却在楚禾面前瞻前马后有些可笑罢了。
不过再怎么觉得可笑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了。
既然楚禾要收拾高利水，那他就慢慢等着看，看看高利水从天上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的模样有多可笑。
这一次来的商贾也不少，他们大多都是为了看戏过来的。
一个个仰着脑袋盯着楚禾跟高利水走来的方向看。
今天的高利水对楚禾的态度可以说是殷勤至极，可以说要不是因为不合规矩，他甚至想把主位让给楚禾去坐。
这些商贾一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也都看出来了。
“看来这个楚禾许给高利水的东西不小啊，你看高利水这个给人做亲儿子的态度。”
“……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分一杯羹，能让高利水跟布茂岭都心动的东西我们要是能掺上一脚估计——”
“别别别，可别这样想了。要是跟楚禾合作的人只有布茂岭，我们或许还能分一杯羹，可是高利水不一样，我们现在要是横插一脚肯定会惹得一身脏。这个高利水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确实如此，你们都听一句劝，否则就算是有命挣钱，也没有命花钱。”
遮面的侍女一道菜一道菜往餐桌上上，楚禾面前很快就摆满了菜。
高利水这里的菜式的确要比布茂岭府上的菜式更加讲究一点。
楚禾看陆见鸿吃得开心，又开始给他夹菜。
陆见鸿也开始给楚禾夹菜。
高利水就在一边拍两人的马屁，“楚禾姑娘跟弟弟的感情真好啊，哈哈哈……”
一旁的布茂岭莫名其妙看了高利水一眼。
心道：你难道是瞎子吗？这样的相处模式怎么可能是姐弟？！
当然，布茂岭没有好心到提醒高利水。
而一边的高利水更加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大手一挥，让戏子们出场。
“楚禾姑娘，这戏班子是走水路打南方过来的，可新奇了。”
楚禾点头，她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过娱乐活动了。
这段时间不是打山匪就是算计人，她紧绷的时间要比放松的时间多得多。
当然，楚禾并不觉得疲倦。
戏班子里的人装点好自己后一一登场，戏腔很婉转，不像是北方人爱听的曲目，楚禾不由得看了高利水一眼，发现这人正看得入神。
布茂岭凑到楚禾耳边解释，“这个高利水也算半个南方人……”
高利水祖辈是南方的，从祖父那一代开始进入北寒州，不过高利水的母亲也是一个吴侬细语的南方人。
这也难怪了，高利水竟然会对楚文瀚这个名字有这么深的滤镜。
几乎是在楚禾搬出楚文瀚之后，高利水就信了她的话。
这一点高利水倒是跟布茂岭截然不同。
楚禾能看得出来布茂岭表面上尊重楚文瀚，其实内心对于楚文瀚并没有几分尊重，好似只要他从出生起就拥有楚文瀚的条件就一定能打败楚文瀚一样。
而高利水看似心大，其实根本就没有压过楚文瀚一头的野心，可能是打心眼里就觉得自己不行，所以他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更倾向于寻求别人的帮助。
比如，在造船一事上他找了原本是工部官员的樊子熠，而在家事上，他又找了原本是三品官员手底下的管家……
像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反过来拿捏的。
樊子熠没有这个心思，但高利水身边的这个管家呢？
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简单的人，真的能任由高利水拿捏自己吗？
楚禾万万不相信这个可能，所以她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落在那个管家身上。
而陆见鸿也注意到了。
“楚禾，那个人有问题吗？”
“……暂时没有看出来。”
“那我帮你彻底解决他吧。”
“……为什么又突然说这种话，陆见鸿，杀人是解决问题最次的一种方法，我们不要着急，狐狸尾巴会一点一点漏出来的。”
这个管家的位置特殊，楚禾不敢确保他会不会破坏自己的计划，所以只能先看紧他。
而那个管家自然也察觉到楚禾毫不遮掩的视线，他顺势到楚禾身边，给她倒茶。
“楚禾姑娘，你是南方人，难道听不惯这曲子吗？”
楚禾皮笑肉不笑，“没有听不听得惯的，打发时间的东西罢了，没有必要搞得太清楚。”
“是吗，可楚禾姑娘是府上的贵客，我们当然要以你的喜恶为准。”
陆见鸿替楚禾回话，“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
楚禾不忍扶额，陆见鸿大多时候还是表现出了跟年龄一致的反应。
管家的表情滴水不漏，“您不愿意透露就算了，自然是不敢得罪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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