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不自量力？
入冬后，布茂岭又忙了起来。
松戴春种秋收，因为春秋这两个季节是布茂岭最忙的时节。
排在春秋之外最忙的时节就是冬季了。
布茂岭不同于别的商户，他能够风光完全靠的是锁温衣。
然而这松戴制成的锁温衣一年到头也就只有冬季能进行贩卖。
换句换说，布茂岭从年头忙到年尾，也就只有冬季这一段时间能挣钱。
布茂岭这几日虽然忙，但也忙的快活。
他日子过得不错，虽然忙着，但也没有少吃少喝，他一忙起来就忍不住要多吃。
这一段时间天气开始冷了，他身量也胖了不少。
布茂岭年轻时也是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年龄一上来就开始向左右两侧发展，任谁也拦不住。
布茂岭昔日最引以为傲的那张脸也满是肥肉，看上去有些可笑。
不过在这个寨子里，自然是没有人敢笑话布茂岭的。
要知道这世道，只有有钱人才有资格变胖，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布茂岭这一身肥肉呢！
布茂岭身量太大，走路也慢，稍微走动一会儿就开始喘气。
好在他今天除了去库房看账本之外不需要再做别的事情了。
不过布茂岭刚刚走到库房，就看到自己的管家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布茂岭是个重情义的人，他身旁的人也都是跟他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了。
这位管家也不例外。
张口不是叫布茂岭布老爷，而是叫他老布。
“老布啊！快快快！有贵客来访！”
布茂岭眉心一紧，因为脸上的肉太多，他蹙眉的表情反而并不明显。
“你先别急，好好说是哪一个贵客？”
“楚文瀚！是楚文瀚派过来的人！”
布茂岭立时起身，连手里的账本也不看了。
账本被他丢在地上，看上去有些凄惨。
“楚文瀚？他来做什么？”
楚文瀚的大名布茂岭当然听过，身为商贾，这人要比自己幸运，也比自己的声音做得更大！
布茂岭倒不认为自己比楚文瀚差，但每个人的出身都是天定的，机遇也是一样的，因此布茂岭总是不爱听到楚文瀚的名字。
嫉妒是一方面。
不甘心又是另外一个方面。
可布茂岭蹉跎半生，最好的年华也都荒废了，现在再想靠着锁温衣走出北寒州，闯入其他地方的市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布茂岭这两年也就认命了，安安生生地缩在北寒州这片角落，只等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可是、可是……
布茂岭眼睛瞪大，挤开了眼皮上的横肉。
“你说楚文瀚派人过来了？！”
难道是他苦苦等待的机遇到了？
不，这不可能。
布茂岭暂时定下心神。
身为商人的他自然知晓一个道理，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楚文瀚派人过来不一定就是他的机遇，或许是来给他致命一击！
布茂岭一边焦急地想着，一边带着人往前院走。
他自知自己的速度快，就让管家找了个手脚伶俐的丫鬟，让她先跑过去……
门外候着的楚禾几人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满头大汗的小丫鬟。
楚禾心中一喜，面上仍是云淡风轻。
看来这一次的身份选得不错，竟然直接引起了布茂岭的重视，也给她省了不少麻烦……
楚禾得了盏好茶，一边悠闲地品着，一边欣赏布茂岭府上的风景。
会客的堂屋上挂着一幅字画，这字画有些年代了，看上去也不像是名家大师画的，更像是初学者的字画。
楚禾正要好好琢磨字画的意思时，布茂岭到了。
楚禾立刻起身跟布茂岭打了声招呼。
“您就是布老板吧？久仰大名，文瀚叔常常跟我们提起您呢，让我们这些小辈都跟您学习。”
布茂岭诧异地看着面前两个毛头小子，哦，还有一个曾兆祥。
曾兆祥看出布茂岭面色不好，立刻解释。
“布老板，这两位是楚文瀚派过来跟您做生意的人。他们是楚文瀚的侄女个侄子，您多担待。”
布茂岭看了曾兆祥一眼，“你一个山匪，不好好在山寨上待着，跑到山下做什么？”
布茂岭跟曾兆祥也是旧相识，两人有过两三年共处的情分。
包括这些年跟潜蛟寨有关的所有事物也都是曾兆祥在跟布茂岭对接。
布茂岭看清除了两个小孩子再没有其他人之后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布茂岭心道，只派了两个毛头小子过来，这个楚文瀚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这可太难猜了，因为楚文瀚是个聪明人，他的心思肯定不好猜。
布茂岭决定先按兵不动。
楚禾看出布茂岭的想法，便跟陆见鸿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自己在路上‘遭遇过的’事情仔细讲给布茂岭听。
陆见鸿还真是个有天分的，很快就把昨天那一套说辞搬了出来，甚至还润色了一遍。
“……一百余人，目前就只剩下我跟表姐，布老板，其中心酸，你能明白吗？”
猝不及防看了一出苦情戏的布茂岭：“……能、能。”
可陆见鸿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点子上，布茂岭终于忍不住了。
“好孩子，你们受苦了。但你们能说说此行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
楚禾跟陆见鸿相识后叹气。
陆见鸿把身后的包裹取下来放在桌子上。
楚禾开口：“这件事说来话长啊。布老板，文瀚叔本来是想让我们带着一些锁温衣来跟您做生意，可我跟表弟办事不力，竟然丢失了那些锁温衣。
目前我们也就带来了这几件锁温衣。但是临行前文瀚跟我们说过，布老板一定是个聪明人，您看到我们的衣服就知道我们来的用意了。”
布茂岭一脸疑惑。
楚文瀚难道是疯子？这天下哪一个人不知道他布茂岭是研究锁温衣的行家。
楚文瀚生意做得虽然大，但只有锁温衣这一行当绝无可能压得过他！
而现在楚文瀚的脸皮竟然大到要拿锁温衣跟他做生意？
他未免也太自信了一些……
布茂岭敷衍地拿起桌子上的锁温衣观摩，可手在摸到锁温衣的一瞬间，布茂岭瞬间出了满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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