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水上漂
铃铛是最早发现陆见鸿不对劲的人。
往日的陆见鸿一旦发现楚禾的身边没有梁石山，就一定会贴上去，而现在的陆见鸿明明看到楚禾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却还是不粘上去。
铃铛自然懒得问陆见鸿为什么突然学会害羞了，他不找楚禾，正好方便了她。
其实铃铛是有些害怕陆见鸿的，这人看着傻兮兮的，但总会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看向靠近楚禾的人……
铃铛给自己壮好胆子之后主动找到楚禾。
楚禾还没把粥喝完，就看到了铃铛。
“楚禾姐，你回来了……你没有受伤吧？”
楚禾摇头，“没有。”
提起这件事，楚禾想起了陆见鸿身上的伤。
虽然他脚上的脱臼已经被治好了。
但地上碎石跟杂枝很多，陆见鸿被砸到地上后难免有些擦伤……
他应该还没处理吧？
恍惚间，楚禾看到铃铛递过来的一双护膝。
“楚禾姐，你总是骑在马上，膝盖肯定要受风。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前段时间我抓到了两只兔子，就用它们的皮毛再加上一些布料给你缝了一双护膝，你不要嫌弃。”
这还是楚禾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收到的如此用心的礼物。
铃铛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但她还是牺牲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给楚禾制作护膝。
楚禾很认真地跟铃铛道谢，“谢谢，过了潜蛟寨之后有一个布庄，我们可以拿出些粮食一起换置一些冬衣。”
虽说大部分荒民知道要被遣送到北寒州后已经准备了厚实的冬衣，但北寒州的寒冷普通的冬衣是防不住的，在进入北寒州之前必须先购买一些专门抵抗严寒的锁温衣。
所谓锁温衣其实并不厚实，它是贴身穿的衣服，它方便出汗，也很保暖，跟麻衣、蚕衣比起来好上无数倍，就是价钱实在不低，楚禾也清楚，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拥有锁温衣……
正在这样想着，楚禾脑子里的系统又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已成功剿灭群山内除了潜蛟寨外的所有山寨，请宿主继续努力。剿灭潜蛟寨后的任务奖励为：一千件锁温衣。另，清扫完群山所有山匪后的奖励为：解锁中州河堤案部分线索。】
中州河提便是楚禾的父亲楚行誉负责修建的河堤，也是让楚行誉背负黑锅后惨死河提。
既然能解锁中州河堤案的特性，那大概率也能得到王丙元跟中州河堤案之间的关系。
到时候楚禾拿捏了王丙元的把柄，也不怕得罪这位北寒州的知州了。
“楚禾姐，你是太累了吗？怎么走神了？”
楚禾眨眨眼，思绪彻底被拉回来，“不，只是有些眼酸，今天我们在原地休整，你也去休息休息吧。”
昨天刚发过大雨，泥石流也将山地上增加摩擦力的沙石都卷走了。
山地又湿又滑，大部队肯定是不方便行走的，与其费力前行，还不如休整一天，等地上的雨稍微干一些……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日下过雨之后，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不断逼近的冬天。
一旦进入北寒州那样寒冷的地方，没有房子的人就跟没有巢穴流浪猫是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冻僵在冬雪中。
即使无旱无涝，每年在北寒州内冻死的人马也不在少数。
所以他们的情况并不乐观。
虽然朝廷说了会让北寒州接纳他们这批灾民，可到底帮助他们到什么程度，就只有灾民们自己知道了。
反正不到最后一刻楚禾不会启用自己空间内的物资。
那是他们仅有的退路了，在启动这个退路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一直往前走。
短暂的休息也让楚禾有了喘口气的机会，不过她因为身份的问题，就连偷懒也只能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偷懒。
负责统计物资的人由梁石山一个人变成了梁石山跟高琪两个人。
楚禾发现了高琪在算学上的天赋，梁石山半天能做完的工作，他一个时辰就做得差不多了。
至于叶定明，楚禾看到铃铛带着他去分马料了。
铃铛指着眼前的马料，“昨天的大雨毁了不少马料，所以以后要省着点喂马了，你知道一匹马喂多少马料合适吗？”
看着叶定明时，铃铛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明明在不久之前她还是只能仰望叶定明的存在，而现在她竟然能平时叶定明了。
叶定明显然没有认出铃铛。
“会，我喂过马。”
铃铛有些庆幸他没有认出自己，没有一个人会希望另外一个人记得自己最狼狈的瞬间……
“我在北寒州当过兵，一开始时除了做伙夫，马料也是我喂的，琐事很多呢。”
所以叶定明有些意外原本负责这件事的人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这种事对你来说很困难吗？那你也很一般嘛。”
事实上铃铛做这些事情也不是很熟练，最开始时还会因为切割马料割伤自己的手，可等她把这些事情做完，她就又觉得自己很有存在感。
这种感觉是铃铛在其他地方都没有感受过的。
就算是在家中，铃铛也只是被母亲保护着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
而现在，铃铛能够保护别人。
至少在铃铛心里，她的身份跟那些荒民的身份还不一样，她是保护他们的人。
“你好好做。楚禾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对你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寨主楚禾姐都是直接杀了了事。”
其实从这里就能看出楚禾是很欣赏叶定明的。
“我知道，她是在考验我能不能耐下性子。”
而另外一边，坐在小溪边吹冷风的楚禾突然被不远处溅起的水花吸引了注意。
陆见鸿在她对岸用石头打着水漂。
他笑着，像是在说些什么。
楚禾听不见少年的声音，却能听到河水被石块敲击的水流声。
这声音不同于潺潺的流水声，它天然带有一种横冲直撞的劲头，就跟陆见鸿一样。
他竟然借着石头的力跟它一起来到了楚禾面前。
少年眼巴巴地看着楚禾：“楚禾，我想让你看看……是不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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