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灯海
“爷,晚上...”
令逸原本说晚上回带她去看夜景,可等她看见他的时候他坐在书房听着来人禀报神色不是太好,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好了,你下去吧。”
看见弋锦来,令逸放松了一些,让来人先下去休息。
“刚刚那个没关系?”弋锦总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可令逸摇了摇头,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到了她身边,摸了摸她有些凉的手,将自己是外氅脱下披到了她身上将她揽在了怀里:“夜里风大,怎么没披个斗篷?”
他的鹤氅很大,虽没带多少温度,但他衣服上淡淡的香让人打心底觉得和暖,弋锦跟个毛毛虫一样在他怀里扭了扭,额前的刘海扫的他下巴痒痒的,她的声音也柔软:“还好啊,斗篷赋一给我备下了,只是听承愉说有人从山下来找你,想问你晚上还去不去看夜景。”
他轻轻嗯了一声,帮她拢了拢氅衣,温柔笑了笑,眉眼灿若星辰:“去。这就走吧。”
“啊?这就去?”
林霖山是京郊最高的山,别院虽在半山也是极高的了,在别院前的一块空地可以远眺京城万家灯火。
而今天正好是这个国家的灯节,家家户户都有放孔明灯的习俗。
而之前弋锦提过也画过,她提过曾想见见那种孔明灯升于漫天,点亮夜空的感觉,虽然现代有照片,但因为光污染,那种美并不是太纯粹。令逸算了准了日子才带她上的山。
令逸没告诉她是来看灯的,初到空地的时候弋锦就看见纹竹赋一他们备的吃食和漫天的星河了。
而等弋锦看见远方的京城上空缓缓升起成百上千只孔明灯,那暖暖的橙黄色的光点亮了那一方天空,手里的茶杯若不是令逸接的快,那滚烫的水就泼在她身上了。
“我的天哪!好美啊!啊啊啊啊啊!”
此刻什么言语都是贫乏的,她真的只能用尖叫来表达内心对于眼前所见情景的惊叹和欢喜。
令逸静静立在她身后看着她开心的像个孩子。宽大的因他欠过她一个灯火星月耀万家,如今,他终于还了。
这一刻同大婚一样都是他等了二十年的,二十年,他努力将自己变成了她希望的模样,云淡风轻,宛若谪仙,尽可能的远离庙堂,做个淡泊之人,之前虽也习惯了,可也就是此刻,能看见她如此开心,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弋锦兴奋也兴奋过了,再美的场景也只有初见一刻才是最美好的。
她暗搓搓的凑到了身后令逸的身边戳了戳他:“这是你特地安排的么?”
令逸将她让到了身前拥进了怀里:“自然不是,你夫君我再大本事又不能支使全城百姓一起放灯的。”
夜间山风大,虽披了他的大氅,但袖子串风,还是凉嗖嗖的,这会被他抱住遮挡了大部分的风,很是舒服。依偎在他怀里的感觉比看着灯火更让人更觉心动:“今天什么节日么?
“灯节,一个坊间有情之人可以借着这孔明灯传情达意,也可以借这天灯向上天许愿。”
她知道他的话可能一语双关,没什么反应,只是有些感叹:“在我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这种没有光污染的万家灯火耀盛星月的场景真可算得上是人间至美了。”
“是么?”
他让她正对着他,原本是远处的灯火,头上的星辰映在瞳中,而这一切在四目相对时双眸中便只有彼此一人。
“此间万般风景,皆不及夫人万一。若夫人愿意,为夫可以每年带夫人来看一次。”
“你确定?我可不想再摔一次了。”
此刻俩人之前滚下去脸上挂的彩都还在,她因为后脑勺磕破了,头发直接披着,山风一吹凌乱的跟梅超风一样。
随后令逸回答她的是一个吻。一个当着所有人的面的吻。很轻,就像蜻蜓点水一样。
赋一早把脸捂住了。承愉假装在看星星,纹竹的目光是空的。她看的见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可即使如此,她依旧是不甘心的,凭什么她一个又懒又蛮的女子就能当王妃,她除了身份并不比她差。
星空,灯海,紧紧相拥,轻轻的吻,万千美好集于此一瞬,弋锦就感觉自己已经不知道呼吸为何物了。
俩人在别院前腻歪了很久才各自回房休息。
而第二天,弋锦很早就因为胳膊伤口疼痛醒了过来。没喊醒纹竹和赋一,她一个人披衣趿鞋出房间却看见令逸已经收拾好和承愉似乎要出门。
天刚蒙蒙亮,一切都灰蒙蒙的,他们俩还一身灰黑色,颇有点啊做贼的感觉。
“爷?你们要去哪?”
一声轻唤令逸的身形顿了顿。回头来看,她衣着单薄披着昨天他的氅衣正立在檐下。
“你怎么起来了?”
弋锦活动了一下胳膊,犹豫了一下才道:“伤口有点疼,然后就醒了。”
“伤口疼?”
她点头,想起昨天晚上来找他之人,估计他这么早出门是朝中有事了,又补充了几句:“可能是睡觉压到了,你不是有事,赶紧去忙好了,晚点我找张先生帮我看看就好。”
按道理解毒之后她的伤口不是太大不会太疼了。至少昨天她已经没很强的疼痛感了,如今居然疼到醒,令逸放心不下,吩咐了承愉先出去然后径自向她走了过来。
“诶。”
他抱她回房,坐在床沿,点上了灯,温柔的道:“褪下衣衫到胳膊,让我看看伤口。”
弋锦一听脱衣服就怂了。往后躲了躲,强摆了个笑脸:“我真的没什么事...看。咳,不用看的。”
令逸剑眉轻挑,微微一笑,伸手到了她身前,一半威胁一半调戏:“夫人若要为夫亲自帮夫人脱的话,为夫自然是不介意的。”
弋锦闻言,下意识把手挡在了胸前,干笑了笑:“别!我自己来。不捞爷动手。”
说罢,麻溜脱下了鹤氅褪下了半边胳膊都衣服露出了包扎着的胳膊。
令逸检查了一下包扎没什么问题,只是有血沁出来。
“忍着点,我看看伤口情况。”
他也就是通知了一下弋锦,弋锦完全没机会反驳也懒得去反驳了。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眼见着他从腰间拔了个小匕首帮她把包扎的棉纱布割开。
“嘶。”最后一片棉纱布虽然是被极小心玻璃的,可她还是痛到倒吸一口凉气。
昏黄灯下,原本包扎着还好的伤口这会一没了束缚便有青黑色的液体从伤口流出来,还伴随着些许腥臭味。
不过这液体流出来,她那种痛倒是减轻了不少,神色也比之前好些,只是额上已经密密一层汗珠了。
“夫人,你同为夫下山吧。”令逸眼看着那汩汩液体流尽,不算太多,但眉头瞬间皱起的能夹死苍蝇。神色不再轻松。
“额...啊?怎么了?”
弋锦还在纳闷,他已经速度的用一条白帕子把她的胳膊抱住然后帮她将衣服穿好随即用鹤氅包着她抱她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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