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返回族府

　　莫淹已经记不起父亲上一次用此等语气和自己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心中不由的一酸跪下拜了一拜，道：

　　“父亲，孩儿没忘，孩儿也不会忘记，请父亲一定相信孩儿。只是父亲也听孩儿一言，求父亲了，将复仇的事情先放一放。”

　　莫诺久久无言，他现在也知道求得生存才是当务之急，但是也坚定复仇复族之念，实在不同意莫淹搁置复仇复族的谋略，只不过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斥责。

　　姜义见莫诺神色，只怕莫诺与莫淹吵起来，过来伸手搀扶莫淹，道：“二公子请起来吧，族长一路劳累，今天就先别说这些了，等明天，明天再说吧。”

　　莫淹没有起身，只是仰着头，道：“祭祀大人，话都说出来了，看在一族人前程的份上，你就违背父亲一次，帮着向父亲说说吧，祭祀大人。”姜义听此僵了一下，然后放手直起身来将目光投向了莫诺。

　　莫诺见此开口道：“姜兄弟，对于我们处境，你说说心里话，我想听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莫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义不得不开口道：“族长，我们借居九黎族境已有一十八年，因蚩尤需要我们和魏然彼此牵制，又得洪乾周旋才跌跌撞撞得今日模样。

　　现在如若不理蚩尤态度，强行倾全力和魏然一战，不说必胜，但也在伯仲之间，只是到时不论谁胜，我族必定元气大伤，只能是四境兵穷，要是蚩尤乘机行不义之事，且不需虎视眈眈的彦知，就只派洪乾一部也能将我族侵吞。”

　　姜义说到此停了下来，等待着莫诺的态度，再做决定看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莫诺听着点点头，努力控制着自己呼吸道：“你是不会骗我的，既如此说了，肯定不会有错。只是彦知吞我之心不死，又该如何等到能胜魏然，且能守故土的时候啦。”

　　姜义听此继续道：“确实，这也是属下现在最担心的地方，原本蚩尤不愿分封天下给其各功臣，但又没办法亲自统御如此广阔疆域，无奈只得暂封洪乾为域北族长，但又只限期三十年，让其只率很少一部分兵马北入几近蛮荒之地征讨。

　　一来是为了让众人见到如此困境知难而退，先且别做族长之梦，二来也是希望能够有时间寻得代替分封之法。

　　现在二十多年时间过去了，蚩尤依然未得其法，洪乾却将原本蛮荒之地治理的有模有样，从而让原本都有收心的各人都又开始蠢蠢欲动。

　　眼看三十年期限将至，各人都觉蚩尤除分封天下再无他法，于是各人都寻自己封地，那彦知便盯上了咱们，这两年寻衅也有几次了，都是洪乾从中周旋才化险为夷，不过以后彦知寻衅只怕会越来越多，我们不得不防。

　　如今只是依靠洪乾，只怕也都难保安全，唯有得蚩尤亲自庇护才能拒彦知。”

　　姜义所说彻底浇灭了莫诺心中的期望，料想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只会图曾烦恼，心中暗道：罢了罢了，自己真是不长记心，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幻想生活，吃的亏也够多了，现在好不容易做回了自己，真不应该期待奇迹。

　　顿了顿，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才对姜义道：“真辛苦大家了，你们做的对，是我错了。”然后让众人不必跟随，只带姜义向城楼一边走去。

　　莫淹见此道了声“父亲”，想要跟过去。莫诺拒绝道：“淹儿所虑我已知晓，不过且先让我考虑考虑，况且我今日确实有些累了，眼下不想多说什么，就让你姜叔叔陪我走走，我想看看前面情况。

　　一会有重要事情，你先回族府去吧，如若大家已到，就让他们先等一等，如若没到，你也安排催催。”莫淹听后领命而去。

　　莫诺和姜义离众人有一段距离之后，莫诺放慢脚步停了下来，有些不敢直视姜义，眼光望着远处，道：“这么些年了，受我这样搅和，大家依然不离不弃，足见兄弟姐妹们对我莫诺有多忠义，

　　我莫诺幸甚之至，万言难尽，只是无能之身难酬众人之情，唯愿有来世再报。

　　今时我完全赞同你之判断，日后放手去做便是，不过我只求兄弟一事，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别做他人之奴，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记得光复我沙漠族。”

　　姜义听着拜倒在地领命，莫诺也是久久无言，呆呆望着城中景象好一会后才起身回族府。

　　莫诺，姜义回到宫府的时候，一众文武已经聚齐等了好一会了。见莫诺身影出现，由殿外向殿内齐刷刷跪了下来拜见，因为好多年都没有见到莫诺发族长令，接令众人都觉有大事发生，心中猜测不断。

　　没有接到族长令的其他文武见接令者一副焦躁的样子，也都是心中惶惶，只以为不是彦知来扰，就是魏然来攻。

　　莫诺也是许多年都没有聚众议事了，突然在面对只等场面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站定脚步，没有立刻让大家起身，先是抬头由近向远处扫了一遍，见夹道中快步走来几人，

　　为首的是两位长须白首，一身素净打扮的族中掌事长老莫传誉和薛传至，身后分别跟着莫玫，莫淹，再之后跟着魏信，莫仓。

　　莫诺，姜义也赶紧抬步向几人走去，众人相遇，都拜倒在莫诺面前道：“拜见族长。”莫诺见此赶紧上前扶起两位老人道：“两位师叔快快请起，师侄何能受此大礼。”

　　两人见此便站了起来，其中莫传誉道：“得莫淹所说，族长今日心神似乎好转，实为我族莫大幸事，老夫心中高兴，十拜亦是乐意。”

　　莫诺听此，眼睛有些湿润，一时没说出话来，然后转身对莫玫道：“玫儿起身。”莫玫抬头一脸欣喜的道：“孩儿日盼夜等，终于等到父亲好起来的这一天。”说完一拜。

　　莫诺见此心中高兴，抬步扶了莫玫一把，拍了拍莫玫臂膀。然后让其余众人和大家都先起身，接着对二位老人道：

　　“师侄大病久矣，害族人不浅，今日只是有所好转，不如往日那等折磨大家罢了，算不得什么幸事，只是没有更糟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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