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志愿有偿
跳舞的人总要付音乐的钱。——约•泰勒
次日一早，6位受试人员被引导到一个小会议室。这是一个很小的会议室，摆放了一张仅能容纳6个人的小桌子。小是因为地下的每一个平方都来之不易。
任微青再一次见到了戴纵纬教授，以及站在他身旁的大美女武茜。看上去，他们已经站在会议室等候多时了！
所有进来的人，眼光几乎都被武茜吸引了过去。唯有任微青没敢正眼看，只用余光瞟了一眼，武茜身材丰满而凹凸有致，五官轮廓清晰且玲珑精致。任微青算是明白张硕为什么相思成疾了！
上次在摆渡车上，若不是俩人中间隔着楚可可，任微青的小手恐怕就要被武茜给摸了！想想都脸红！像任微青这样会脸红的小鲜肉，相较之下，只有被调戏的份。任微青心里寻思：类似这种性格豪放又皮肉勾魂的尤物，恐怕只有张硕能降得住他。哪曾想张硕这位老法师第一次见到她就失了魂。
不过，工作中的武茜却一本正经，态度严肃端庄，没有丝毫的轻浮感。这和平时印象中的不一样。
楚可可也发现了武茜，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会心地一笑。楚可可看见武茜用眼光指了指任微青，示意那个熟人，并露出一个坏笑的表情。楚可可的脸一红，心想，武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己与任微青可不是初见这么简单。
教授示意六位胜出者分别在会议桌的两旁坐下，他和大家都算不陌生。
戴纵纬想让大家相互自我介绍一下，却不由自主地问了个不恰当的问题。
“大家先做个自我介绍，谁先来？”
戴教授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就发现这个不恰当的问题问的很蠢。不确定的陌生感，使得没有人愿意在陌生人面前主动！他们之间大多数相互并不熟悉。所以，这个问题很蠢！
“可可，你先来！”问题蠢不可怕，弥补即可。科学人很坦荡。
因为可可老板苏格的关系，戴纵纬和楚可可算是旧相识，这种情景下，选择最熟悉的人下手，是正常逻辑。
“楚可可，来自菁华大学自控专业，讲师。”楚可可首先站起来说。
楚可可的自我介绍，根本是多此一举，张硕知道的比这详细得多。在任微青这帮青年人圈子里，她早就是坊间广为流传的倩影芳名。
戴纵纬身旁的武茜，却注意到一个细节，楚可可在介绍自己的时候，眼光特意瞟了任微青一眼，难道孤冷的鲜花遇到了暖春？回头再看任微青，武茜甚至觉得，他虽然相貌平平，却十分的耐看，干净朴素且性格温雅，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不应该呀！他的这种长相，简直太平凡，几乎难以被记住。
任微青在楚可可坐下的时候，目光偷偷的瞄向楚可可，恰好碰到楚可可瞄来的眼光。当两束眼光撞到了一起，瞬间躲了起来。反倒是任微青脸红到了脖子根，心脏都要蹦出了嗓子眼来。任微青总有一种错觉，楚可可的眼神并不陌生，像看一个熟人。
这一切都被武茜看在眼里，她确定任微青就是她在摆渡车上碰到的那位，研究外星人的年轻人。
“殷思雪，来自共舟医院护理专业，护士。”
“孙梅，来自航天2院遥感与测控专业，硕士。”
“梅伊奋，大型船舶研究院机械专业，副研究员。”
“任微青，国家天文台天体物理学专业，博士。”
“张冉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振动与传播专业，工程师。”
戴教授拍了拍手，说：“好，那么大家算是相互认识了！我旁边这位是武茜，菁华大学生物脑神经博士，在本次项目中，她担任我的助手。”
“大家好！我是武茜。”武茜浅浅地鞠了一躬，十分优雅。
“相信我和在座的各位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是戴纵纬，人脑信息科学专业，本次测试负责人。”
6位测试通过的人员，都是戴纵纬亲自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与在座的都认识。十分之一的通过率，选拔想必很严格。优胜者并不知道自己如何胜出，但戴纵纬知道，主要是体格与大脑活动控制测试。
武茜似乎对楚可可的通过，并没有感到意外。但是，看见任微青竟然也通过了，不由得格外关注。楚可可也意外，一种巧遇熟人的意外。
“再次恭喜各位！”
会议室响起了掌声。其实掌声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可以营造气氛，又称为仪式感，仪式感产生心理信任、依赖和行为压力。
“60位测试者均签订保密承诺书，并宣誓一生对这2周以来整个事件保守秘密。值此测试阶段性完成之际，在启动下阶段任务之前，重申各位的保密义务。我们的任务并没有完成，或者说才刚刚开始。还有最难的一个测试需要进行，这将在优胜者之间进行。这最后一项测试，有点难度，可能会造成一定伤害，希望大家有所心理准备。”
“什么？伤害！”
“呃，只是可能！”
“可不可以现在退出。”
“请听我说完……这个……因此，是否继续参加最后这项测试，由在座各位自我选择。”
“戴老师，您给介绍一下吧，我们也好做选择啊！”
“好吧，我知道大家有许多问题，只要不涉密，我将详细作答！”
说罢，戴教授静静地等待大家的提问。一开始，由于大家相互陌生，没人好意思提问，也或者是由于疑问太多了，不知从何问起。
等了一会儿，戴教授把这个开头的任务交给了任微青，于是说：“任微青，你起个头，先来！”
任微青不客气，直接问了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他问道：“有什么样的伤害？”
戴纵纬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暂时还不能说，只能让选择参加的人知道。”
任微青才刚一提问，就涉密了。戴纵纬一脸尴尬，于是说：“作为补偿，我简单透露一点参与的好处！参加最后一项测试者将获得500万元的补偿。”
“哗……！”现场不少人不自主发出了惊呼。
500万对于普通人可算是巨款，一辈子也未必可以挣得到。就这么一个测试，就能得到这笔钱？
性格张扬的孙梅，毫不客气的质疑：“我相信，没有免费的午餐，获得的报酬越多，说明付出的代价也越大吧！”
戴纵纬不好反驳这个逻辑，严格来说，这么想也没错。但作为主持人员甄选工作的人，看问题更全面。
“呃……我不能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倒是希望大家不是为了钱而参与。可以为了国家，也可以为了科技进步，或者也可以为了理想。”
孙梅看样子平时就不是省油的灯，处事比较强势。
“如果选择退出，是不是就可以离开？”
“当然！完全自愿！如果要求主动退出，现在就可以离开。”
强势的孙梅终于还是犹豫了，正如她的逻辑，越冷漠的交易，反而可能越有价值。犹豫一阵之后，她说：“我需要一点时间，慎重地考虑一下。”
“当然，毕竟事关重大。”
戴教授内心波澜，表情却十分坦然。
楚可可大胆地问：“戴老师！对我来说，测试的危险性可能只是一方面，我们是不是因为未来的保密措施，被限制对外接触的自由，比如：我和家人、朋友之间的联系？”
戴教授笑了，这是看了《潜伏》的结果啊！
“我想，你大概影视剧看多了，娱乐节目你竟然信了！我们虽然有保密措施，但你们是我们的同志，并不是我们的敌人。你不能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吧？”
楚可可仍旧心怀顾虑。
“我们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比如电话随便打？电话不会被监听？”
戴教授不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确定你以前的电话不被监听吗？你觉得如果你被监听，对方会先告知你后，才开始监听你吗？要被监听先要让自己变得很重要嘛！监听成本也很高。”
“啊？真的吗？”
楚可可的问题显得十分可爱，戴教授虽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实际上意思很清楚。监听根本就不是技术问题，从国家利益出发也不存在法律问题，只存在你的电话值不值得监听罢了。
楚可可小嘴一撇，嘟囔着自言自语：“那就是明摆着会监听撒！”
武茜看到闺蜜的窘态，工作场所也不能直接帮衬，用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的“嘘”声，示意她禁声。
戴教授想想也理解，毕竟这些人都是体制外的人，并不了解纪律。于是严肃地说：“大家可以正常的生活、正常地社交，但有纪律，不能提及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楚可可是不说了，可坐在楚可可旁边的殷思雪，忍不住问：“戴老师，那么……最坏的情况是怎样的伤害？”这位体型娇小的女生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因人而异，不过各位是从测试中选拔出来的，在测试中的承受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很多，受到的伤害的概率越小，即使受到伤害，被伤害的程度也会小很多。但万事没有绝对，最坏的情况是脑神经损伤，比如：部分失忆、头痛、失眠或精神失常可能。脑神经在成年后就不可再生，因此这种伤害可能会是永久性的。”
戴教授知道，不透露点干货，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毕竟事关自己最重要的器官——大脑，会议室陷入了一阵沉默。
戴纵纬认为有必要说清楚，将这最后一项测试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予以说明，可能受损的毕竟是大脑，而不能用强制性的方式推进后续的进程。
“我退出！”
孙梅打破了沉默，女人觉得惜命是人之常情，并不可耻。孙梅相信自己的判断，能付出500万价格的测试，一定会让自己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数目或许能打动其他人，而自己似乎并不能被这区区500万打动。
戴教授应了声：“好！其他人呢？”
戴纵纬教授招手示意玻璃门外的两位医护人员进来，在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之后，孙梅随即被引导离了会议室。
戴纵纬表面的平静并不能掩饰内心的波澜壮阔，万一这几个年轻人全部选择退出，这大半年的忙活算是白费了。一旦这样，这个项目算是回到了原点。他独自在心里盘算，脸上不露声色。
戴纵纬只是个科研工作者，并没有什么权治才能，也不会耍什么手腕。也或者在戴纵纬的心里，觉得欺骗和手腕是自己不屑使用的，至少不能玷污探索自然的纯粹。
这似乎是一个很难的决定，现场剩下的5为测试者还是没有人主动同意参加，各自陷入自己的考虑。
乘大家都沉默犹豫的期间，戴纵纬补充说：“我也是一个科技工作者，置身本次项目其中，我知道大家的担心和忧虑，我或许无法判断未来的情况，但从我从事的脑科学专业角度讲，情况并没有各位担心的那么严重。况且，我们会用掌握的技术，为大家的健康保驾护航。”
戴纵纬将目光看向楚可可，他希望她可以起个带头作用。因为武茜的关系，楚可可和戴纵纬教授十分熟悉了，何况戴教授曾经于自己有救命之恩。楚可可把眼睛看向武茜，武茜用眼神给了一个肯定。武茜不至于把自己推入火坑里吧，楚可可单纯地想。
“我选择自愿加入！”楚可可稍犹豫之后，首先举起了手。
任微青在参加这个测试之前，是有心理准备的。却不曾想在勇气面前，男人还不如面前这位娇滴滴的女人，他不想落个下风，几乎没有犹豫地举手。
“我也加入！”
任微青举手说完之后，不由得在内心一阵胡思乱想：如果加入之后，岂不是要和楚可可、武茜朝夕相处，说不得还可以一亲芳泽呢！不过，屌丝始终是屌丝，内心活动永远比实际行动要丰富的多。任微青是屌丝中的精品，内心活动中的巨人，实际行动中的矮子。
正在犹豫的殷思雪，此时却又补充了一个问题，她问道：“我想问一下，500万什么时候给？是最后一项测试开始之前还是之后？”
戴纵纬确定的回答说：“之前给，具体时间我还不了解，但一定是之前给。”
“那么，我选择加入！”殷思雪眼神坚定举起手，她语气的勇敢和娇小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选择自愿加入！”一直不太说话的梅伊奋也举起了手。
剩下的五位，已经有四位愿意参加了，戴纵纬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最后，剩下唯一没有表态的张冉沽，能看出来，他犹豫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大家安静的等待将近1分钟之后，他红着脸鼓足勇气说：“我加入！”
五位！戴纵纬内心一阵欢呼！
关注总是给第一名准备的，即使有剩余的关注，也不会留给最后一名。在座的注意力并没有剩余，以至张冉沽的勇气并没有得到注意。此时，张冉沽的内心比表情丰富，他内心极度地挣扎。不过除了他自己，无人关心他内心的故事。历史从来没少埋没人们精心准备辩解的因果证词，哪怕是冤枉，也不差他一个。
加入之后的张冉沽，竟然不太高兴，丧气地垂下了椅子扶手上的双臂，尽可能地低下头，尽可能躲开所有的眼光。可是，他却没想到，最终命运还是选择了他。没有人关注他选择加入的理由。
张再沽本来有一家公司，成立于2006年，在本来经营的前几年，业务发展势头良好。但是，随即因为经济大环境恶化，导致回款很困难，于是张再沽决定让公司的业务转型，并寻求产业投资人。但是，产业投资人并没有给公司带来帮助，反而成为发展的负担，比如解决现金流的银行贷款等需要股东会决定的事情，基本都办不成。
一个研发型的公司，在产能过剩的时代，没有强大的销售队伍，团队是不完整的。张再沽带领公司在瘸腿的情况下艰难前行，而资本方却只有短视的利益心机。张再沽也考虑过放弃，重头再来或许更好，但是他过不了自己的道德底线这个关，而这一点恰好被资本方利用。恶知道善的良，这正是恶要利用的！
守道德的对抗守法律的，没有胜算！
张再沽算是明白了，所谓商业经验，不过是一些探索道德底线的方法。为了还清债务，为了这500万元，张再沽选择了加入，选择了偿还道德债务，也选择了逃避！
虽然中途有孙梅的退出，让这个项目出现了不确定性的一幕，但最终的这个结果，还是让戴纵纬教授觉得满意！一共有三男两女共五人，自愿加入最后的测试。
“哈哈！”戴纵纬脸上的表情轻松了很多，习惯性地打了个哈哈，爽朗又回到了他身上。“额……脑科学是我的专业，从专业角度讲，情况并不那么严重！大家也不必紧张！况且，有我们整个团队为大家保驾护航，一定确保各位人身安全。”
戴纵纬的安慰显然很有用，当大家没有人可以信任的时候，有任何愿意担当的人出现，都会被授以信任！
戴纵纬站起身来，对大家说：“好了，大家请随我来，我给大家引见项目的负责人！”说罢，起身推门而出。
大家起身，跟着戴纵纬鱼贯而出，来到另外一个大办公室，办公室空无一人。戴纵纬让各位稍候，即离开了。
趁着这番功夫，武茜终于和楚可可搭上了话。
“野丫头，你怎么在这？”野丫头是对武茜的称呼。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武茜反问。
“我哪知道啊，到现在还稀里糊涂……”
“我只知道有任务，不让问，问了也不说……呃，那小子也在！”武茜贼贼地捅了捅楚可可的胳膊，用目光指了指任微青。
“其实，那小子越看越顺眼！”
“你又发春了吧！想换换口味？”在闺蜜面前，楚可可口无遮拦。
……
大约过了2分钟，当戴纵纬再次推门进来，和他一起进来的是一位皮肤黝黑、眼神坚定的军官，看起来很是精明干练。
“嗬！少将……他不就是……”梅伊奋小声惊呼了出来，他从来人的肩章上看出他是少将的军衔。
“少将？很大吗？”
“对于军人来说，算很大！嗯……像这么年轻的少将，应该绝无仅有！”
“来头不小啊！”
“……”
没想到项目的负责人是这么一位军官？大家都有些差异！相互窃窃私语起来。莫非，这竟是一个军方的项目。任微青联想到前一段时间的经历，基本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不过，任微青想不明白一件事，这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军官究竟什么来头？竟然是少将军衔！背景、学识、资历、手腕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又如何驾驭这种项目？探索并接触外星人，恐怕不只是背景和权治手腕可以实现的。
对于这个少将，如若当真能接触外星文明，得到的又怎么会只有科技？
这几年军队究竟经历了什么？竟有这等人才？
让任微青没有料到是，此人确实是大有来历！眼前这位年轻军官，将在他的一生中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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